第292章 心黑
貞豐道長有些意外。
劉梔清,峨眉派的掌門繼承人,劉家主事,向來與武當沒什麼來往。
今日,竟親自登門拜訪?
「她來做什麼?」貞豐道長問道。
清風道長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撚須道:「回稟掌門師兄,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男子。」
「男子?」貞豐道長眼神微動,更加好奇。
能讓劉梔清親自前來,還帶了個男子,這倒是稀奇。
要知道,劉梔清性情清冷,素來與男子保持距離。
能讓她如此對待的男子,身份必定不一般。
「那男子是何人?」貞豐道長追問。
清風道長搖頭,表示不知。
「隻說是與劉家家主一同前來,具體身份,還未詢問。」
貞豐道長沉吟片刻,眼角的餘光看向了大殿上的曆元駒等人。
大殿之下,曆元駒豎起耳朵,聽著貞豐道長二人的談話。
當他聽到「劉梔清」三個字時,心中猛地一驚。
劉梔清怎麼會來武當?
而且還帶著一個男人?
曆元駒臉色微變,連忙壓低聲音,對身旁的歷蒼山和歷華山說道:「你們聽到了嗎?劉梔清也來了!」
歷蒼山眉頭緊鎖:「她來武當做什麼?」
歷華山心思細膩,思索下,道:「家主,你們說,劉梔清帶來的那個男子,會不會就是秦天?」
「秦天?」曆元駒一愣,旋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極有可能!」
「那小子和劉梔清關係匪淺,她會為了秦天出頭,倒也不奇怪。」
歷蒼山眼神陰沉,語氣冰冷道:「哼,他們來武當做什麼?莫非是想請武當替他們撐腰不成?」
歷華山搖了搖頭:「大哥,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秦天和劉梔清,都是聰明人,他們絕不會無緣無故來武當。」
「依我看,他們此行前來,恐怕是來拉攏武當的!」
曆元駒心中思緒飛轉。
這時,貞豐道長的聲音響起。
「歷家主,考慮得如何了?」
貞豐道長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如同催命符一般,讓曆元駒心頭狂跳。
十年收益!
那可是歷家堡十年的收益啊!
就這麼拱手讓人,他曆元駒的心都在滴血!
可……
不答應,又能如何?
丹田被封,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
更何況,劉梔清帶著一個秦天前來武當,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算盤?
萬一武當也站在了秦天那邊,歷家堡就真的完了!
曆元駒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緊咬著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道長……十年收益,是不是……太多了點?」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試圖討價還價。
貞豐道長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語氣也冷了幾分:「歷家主這是在質疑貧道的決定?」
「貧道事務繁忙,可沒時間跟你拉扯。」
「若歷家主覺得不妥,貧道也不強求。」
「清風,送客!」
逐客令!
曆元駒渾身一顫。
他連忙開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別別別!道長息怒!」
「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
「十年收益而已,我曆元駒……認了!」
最後兩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的。
「家主!不可啊!」
歷蒼山驚呼出聲,老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解。
十年收益,這代價也太大了!
這跟把歷家堡拱手讓人有什麼區別?
「家主,三思!這可是我們歷家堡的根基!」
歷華山也急忙勸阻,聲音中帶著焦急。
「閉嘴!」
曆元駒怒吼,眼神陰鷙地瞪了兩個長老一眼。
「你們懂什麼?!」
「再不答應,恐怕連武當也要幫著秦天對付我們了!」
「到那時,我們歷家堡還有活路嗎?」
歷蒼山和歷華山頓時語塞。
他們知道,曆元駒說的是實話。
可是……
這代價,未免也太慘痛了些!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貞豐道長看著曆元駒幾人嘀嘀咕咕,儼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曆元駒訕笑點頭:「商量好了,我答應!」
「好!好!好!」
貞豐道長撫掌大笑,扭頭看向清風道長說道:「清風,把契約書拿來。」
「是,師兄。」
清風道長應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契約書,遞給了曆元駒。
曆元駒接過契約書,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這老狐狸,原來早就料到我會答應!
連契約書都提前備好了,這是吃定我了啊!
真是……奸詐至極!
可事到如今,曆元駒已是騎虎難下。
隻能硬著頭皮,在契約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並按上了手印。
貞豐道長接過契約書,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歷家主果然爽快!」
「既然如此,貧道這便為你解封丹田。」
說著,他便要起身。
「道長且慢!」
曆元駒突然開口,攔住了貞豐道長。
「嗯?」
貞豐道長眉頭一挑,面露不悅之色:「歷家主還有何事?」
曆元駒連忙解釋道:「道長,解封丹田之事,不急於一時。」
「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成全。」
「哦?」
貞豐道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緩緩說道:「何事?」
曆元駒指了指殿外,說道:「道長,方才聽聞,峨眉派的劉梔清,帶著一名男子前來拜訪。」
「那男子,與在下有些過節。」
貞豐道長更加好奇了:「什麼過節?」
曆元駒將秦天打傷他的弟子,又如何封掉他丹田的事情,還有山下古家堡門前大戰之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當然,他刻意隱瞞了秦天和劉梔清之間的關係。
隻說秦天仗著有劉梔清撐腰,才敢如此囂張。
說完,他一臉懇求地望著貞豐道長說道:「道長,那小子實在可惡至極!」
「還望道長能替在下,好好教訓他一番!」
「讓他知道,這裡是武當,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貞豐道長聽完,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
他捋了捋鬍鬚,緩緩說道:「原來如此。」
「既然歷家主開口了,貧道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清風,你去將劉梔清和那個叫秦天的人,請進來吧。」
「是,師兄。」
清風道長領命而去。
曆元駒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倒要看看,秦天這次還能如何囂張!
……
另一邊。
清風道長領命而去,步履匆匆。
他穿過幾重回廊,來到武當山門前。
劉梔清和秦天正站在那裡。
「劉家主,我家師兄有請。」
清風道長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語氣卻透著一股子陰冷。
劉梔清黛眉微蹙。
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有勞道長帶路。」
雖然心中疑惑,但劉梔清還是客氣地回了一句。
三人並肩而行,朝著大殿走去。
一路上,劉梔清幾次欲言又止。
她總覺得,這次武當之行,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小天,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劉梔清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奇怪?」
秦天挑了挑眉:「哪裡奇怪?」
劉梔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武當和峨眉,素來不和。」
「為了爭奪修鍊資源,兩派之間,曾多次發生過衝突。」
「恩怨頗深。」
「按理說,貞豐道長應該不會輕易讓我們進去才對。」
「更何況,我還是峨眉弟子。」
「他卻主動邀請我們……這其中,恐怕有詐!」
秦天聽了,卻是淡淡一笑道:「有詐又如何?」
「不管他讓不讓進,今天,他都必須讓我進!」
他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氣。
劉梔清一愣。
她看著秦天那張自信滿滿的臉,心中更加疑惑。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秦天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沒有解釋,隻是賣了個關子。
劉梔清見狀,也不再追問。
隻是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大殿。
秦天和劉梔清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曆元駒。
他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得意。
劉梔清心中一沉。
她瞬間明白了貞豐道長邀請他們進來的真正原因。
武當和歷家,顯然已經聯手了!
這次武當之行,恐怕真的是兇多吉少。
她下意識地看向秦天,眼中充滿了擔憂。
秦天卻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看到秦天的神色,劉梔清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與此同時,貞豐道長和清風道長也在打量著秦天。
他身材挺拔,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唇薄而性感。
五官精緻,輪廓分明,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一身簡單的休閑裝,卻穿出了與眾不同的氣質。
既有少年的陽光,又有成熟男人的穩重。
貞豐道長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劉梔清會帶著這個年輕人上山了。
如此俊秀的男子,的確有讓人心動的資本。
貞豐道長又將目光落在劉梔清身上,緩緩開口。
「不知劉家主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劉梔清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道長,此次前來,是想和武當商量一件事。」
「何事?」貞豐道長挑眉。
「我想進入武當山脈,尋找一樣東西。」劉梔清開門見山。
「進我武當山脈?」
貞豐道長聞言,忽然冷笑一聲:「劉家主,你可知,這武當山脈,乃是我武當的根基所在?」
「豈是你說進就能進的?」
劉梔清黛眉微蹙,她早就料到貞豐道長不會輕易答應。
「道長,我並非無理取鬧,隻是……」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需要尋找一株靈藥,此物對我至關重要。」
貞豐道長眉頭一擰。
貞豐道長露出一抹貪婪的笑意,「好啊,想進武當山脈,可以。」
「把你們劉家和峨眉的修鍊資源,統統讓給我們武當!」
「這樣,我就讓你們進去,如何?」
「什麼?!」
劉梔清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她萬萬沒想到,貞豐道長竟然會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搶劫!
就連一旁的曆元駒,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暗自咋舌,這貞豐老道,心可真夠黑的!
「道長,你這是何意?」
劉梔清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何意?」貞豐道長冷哼一聲,「劉家主,這武當山脈,可不是你們想進就能進的!」
「想要靈藥,就得拿出誠意來!」
他一副吃定了劉梔清的模樣,眼神中充滿了得意。
「你……」
劉梔清氣得嬌軀顫抖,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老東西,你算什麼東西?」
「也配跟我們談條件?」
秦天緩緩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看著貞豐道長。
「你說什麼?!」
貞豐道長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小子,你竟敢辱罵貧道?」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他怒聲斥道,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劉梔清連忙解釋:「道長,他是我乾弟弟。」
「乾弟弟?」
貞豐道長一愣,隨即不屑地冷笑一聲:「哼,就算是你姐姐在我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
「更何況,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秦天聞言,不怒反笑:「老東西,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今天,這武當山脈,我還就進定了!」
他語氣狂傲,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狂妄!」
貞豐道長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來人!」
「將這兩個狂徒,給我拿下!」
唰唰唰!
幾乎瞬時間,數十名武當弟子,如狼似虎般湧入大殿,將秦天和劉梔清團團圍住。
他們手中長劍閃爍著寒光,劍尖直指兩人,殺氣騰騰。
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彷彿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曆元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他退後幾步,躲在人群後面,陰陽怪氣地說道:「秦天,你不是很狂嗎?」
「現在怎麼不狂了?」
「跪下來,給我和道長磕幾個響頭,說不定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聲音尖銳刺耳。
秦天瞥了他一眼,根本懶得搭理他。
這種跳樑小醜,還不配讓他正眼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