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扛着鋤頭進來的顧永壯瞅着屋裡的幾台電風扇，驚喜不已：“清清！原來村裡人說的是真的？你真給家裡一下子買了四台電風扇？”

　　顧爺爺不滿地瞟了眼兒子，不滿地問：“眼珠子藏褲裆裡去了？四台風扇不擺在這兒嗎？沒瞧見？”

　　顧永壯樂呵呵地笑着：“瞧見了，瞧見了，就感覺好奇，清清這去一趟京都，怎麼帶回來這麼多電扇？聽說這東西屬于緊俏商品，不好買。”

　　“再不好買，清清也有辦法弄回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有風扇吹不就是了。”顧爺爺吹着風扇，滿臉自豪。

　　江靖遠在一旁笑：“爸！這風扇是給你們屋的，搬回去吧！”

　　顧永壯詫異地望着女兒：“清清！四台風扇都拿出來用了？不留一台？”

　　“不留。”顧清清爽快回答，“東西買來就是用的，留什麼留？爸！這是我送給您和我媽的結婚紀念禮物，搬回屋。”

　　别看顧永壯是家裡的頂梁柱，在家裡一點家庭地位都沒有。

　　老父親，媳婦，女兒都可以指揮他，兒子有時候他還能抗争一下，其餘三位，他一點都不想抗争。

　　他們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

　　抱起風扇回房，将原先放矮櫃的地方挪開一點，塞個電風扇進去。顧清清跟着進來看了看，覺得位置不錯，但空間小了些。

　　“爸！矮櫃還得往外移一些，這電風扇是可以搖頭的，位置不夠大，轉到這邊的時候會卡住。”

　　“啊？還得搖頭？”顧永壯愣了一下，“那我将矮櫃移過去一點，位置是不夠。”

　　蘇清瑤進來：“矮櫃太靠過來，門都打不開。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

　　顧清清看了看房間，老房子的空間的确小了點，擺了一張床，一個老式的高櫃，一個矮櫃，顯得很是擁擠。

　　再放台落的風扇就顯得更擠，這房間大約三個多平方，的确狹小。

　　“要不這樣吧！矮櫃暫時不用移太過來，開不了門也不行，就放在這裡，晚上睡覺把風扇拿出來放床前，這樣就能讓它随意搖頭了。”

　　蘇清瑤覺得女兒的建議不錯：“聽清清的，就這麼辦。”

　　顧永壯沒意見，将移開的櫃子又往回拉了一些，盡量能讓門打開。

　　那邊，顧爺爺抱着自己的黑色台扇去了屋裡找地方放。台扇比較簡單，就放在小矮桌上，對着床就行。

　　江靖遠給他房裡安了個插座，通了電，風扇“呼呼呼”地轉，老爺子眉開眼笑。

　　顧長青放學回來，滿頭大汗，抱着風扇不肯撒手：“姐！你實在是太懂我了，知道我騎車回來辛苦，還熱，弄台風扇回來，這小風吹着，比神仙都舒服。”

　　顧爺爺笑着罵：“個猴精！就知道拍馬屁，往後可得好好讀書，學學你姐的能耐。”

　　“好的好的，我一定努力學習，争取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學。”顧長青此刻隻要有風扇吹着，啥話都敢說，“再學我姐夫，考個京都大學。”

　　江靖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學我，我還沒考上呢，等考上了你再學。”

　　“我覺着你一定能考上，真的，預感。”顧長青很認真地說道，“上次你教我解答的物理題，我們老師看了都說我的方法簡單精妙。

　　姐夫！你數理化那麼好，其他方面再努力一些，絕對能考上。我也要努力，争取咱家出兩個大學生。”

　　“吹牛！”顧爺爺給了孫子一下，“這話在家裡說就好，外頭可不能瞎說，你姐夫還沒考上，免得被人聽了笑話。”

　　“知道，知道。”顧長青看了眼顧清清，“爺爺！我回來時碰見朱大海和顧小煙了，他們讓我幫忙問問，能不能勻一台風扇給他們，說是顧小煙懷着孩子怕熱，晚上睡不着。”

　　“不能。”

　　江靖遠和顧清清異口同聲地回答。

　　顧爺爺歎氣，搖頭：“這個不長眼的，還有臉來問？市裡缺他們一台電風扇？清清！這事你就當不知道，爺爺來處理。”

　　外邊蘇清瑤和顧永壯也聽見了，沒說話，臉色不好。

　　顧爺爺起身，招呼長青：“别吹了，你跟我一起去，就說這話隻告訴了我一個人。事情總得有個了結，沒完沒了，實在煩人。”

　　“爺爺！天兒晚了，明天再說吧！”

　　顧清清擔心爺爺出門摔着，到處黑燈瞎火的。

　　“沒事，有長青陪着，你們在家，就當不知道。”

　　顧爺爺氣壞了。

　　大孫女那話一出來，他就知道是針對他的，家裡四台風扇，落地扇和吊扇不可能給她，剩下就兩台台扇。

　　一台清清自己用，一台他用。

　　顧小煙的意思他明白，是想把他手裡的這台勻出來送給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孫女，一張嘴就知道她耍的什麼心眼。

　　今天他去把話都說清楚，免得以後來打他手裡東西的主意。

　　于金花教養出來的女兒，跟她的德行差不多，總喜歡瞧着人家有什麼，想辦法扒拉到自己手裡去。

　　也不想想，人家是否樂意給。

　　顧爺爺朝着朱大海家裡走，故意跟坐在外邊乘涼的人打招呼，有人問他去哪兒，幹什麼。

　　他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說了：“去朱大海家，兩口子見我手裡得了台風扇，不敢跟我講，讓長青來講，讓我把風扇勻給他們。”

　　“啥？這顧小煙可真敢開口，那是清清買來給您享受的，她憑什麼要？”

　　“嗨！”顧爺爺無奈擺手，“家裡四台風扇，你們也都聽見我家清清說了怎麼安排。吊扇裝在了廳裡，落地扇是送給她爸媽的結婚紀念禮物，都不可能勻出來。

　　台扇清清房裡一台，也不可能給她，就剩我房裡那台了。兩口子不敢上門去要，讓長青傳話給我，我得去問問，他們安的什麼心，怎麼就見不得我好。”

　　“啧啧啧！這顧小煙還真能耐，算盤珠子扒拉的實在響。算計不到清清的東西，就算計老爺子的。”

　　“走走走，咱們跟着去瞧瞧，聽聽他們兩口子是怎麼說的。顧小煙懷個孩子就跟懷龍胎似的，朱家人都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