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癥狀都直觀地表現著老伴兒身體的透支，若不是這兩個白眼狼的所作所為，老伴兒的身體哪會衰敗至此。

　　今天來之前，那父對這個兒子、兒媳，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光兒子兒媳對他們不敬、不孝，就連他們親手帶大的三個孫子孫女也對他們冷漠得很。除了不情不願的喊人，眼神裡全是嫌棄和戒備，全然沒有了曾經的天真和溫情。

　　那父一個眼神看向鍾文軒，讓他接替自己照顧老伴兒，有些鬧劇該由他親手來結束了。

　　起身再三確認那母的情況後，那父這才回過身正面那宏和孫佳靜。

　　他的眼神始終盯著那宏，沒有看孫佳靜一眼，眼神裡的複雜讓那宏手足無措。

　　那父看著比自己都高出大半個頭的兒子，腦子裡卻不住蹦躂出他小時候的畫面，始終想不通為何自己一點一滴教養出的兒子，怎麼會成為如今這樣。

　　想不通的那父不得不搖搖頭嘆了口氣，隨即重新擡眼直擊那宏的雙眼道：「既然你說錢是你願意借的，那我們就信了。」

　　「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那宏無端的心裡閃過一絲慌亂，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失去。

　　那父無視滿桌的狼藉，走向上座，隨後招呼那宏也坐下，至於孫佳靜願不願意隨她的便。

　　見人剛一坐穩，那父就開始道：「我跟你娘辛苦幾十載，把你們兄妹拉扯大，看著你們各自成家立業，也算盡了為人父母的責任。

　　那宏現在是三個孩子的爹，嬌嬌也生了倆娃，看你們各自家庭安穩，我們也就放心了。

　　如今我們年紀大了，幫不上忙反倒成累贅，也該放手了。」

　　一個全名、一個小名，那父口中的親疏遠近一目了然。

　　「難得文軒這次探親回來，一家事不傳兩家話，你代表嬌嬌參與，有些事當著面說開了也好。」

　　孫佳靜端正的坐在那宏身側，眼神裡閃爍著興奮，她已經猜到這是要分家。

　　那父眷戀的打量這個自己親手打造，寄託了他青年、中年和無數孩子們成長經歷的老院子，無限悲情道：「這些年我自認沒虧待過你們兄妹，也盡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不過想著養兒防老，多多少少還是偏老大多些。

　　尤其是嬌嬌出嫁後，幾乎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老大一家身上。」

　　「長年累月下來，如今我們老兩口手裡幾乎沒剩幾個子了，如今唯一還值點錢的就剩下這個院子了。」

　　那父沒有半點遮掩，將自身的窘迫擺在檯面上：「既然那宏做主把錢借給老丈人一家，那我們為人父母的也不好違背你的意願。

　　隻是為保證你不把家都送出去，也為了我和你娘老了能有口飯吃，有些話有些事必須說清楚了。」

　　「未免哪天我老糊塗了，也怕哪天萬一兩腿一蹬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今兒個我就做主把家給分了，以後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