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嵐收拾衣服的手瞬間一頓，縱使知道自己改變不了李繼業的想法，但是為了以後的日子，她還是想再努力一次，心平氣和的跟他溝通一下。

　　微微嘆了口氣，轉身走過去在他身前一米處站定。

　　「繼業，我們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嗎？」

　　「談什麼？」李繼業一臉不耐，隨意又上火的瞅了瞅門口，刻意壓低聲音道：「鍾文嵐，你到底要大小姐脾氣到什麼時候！

　　我娘他們難得來一回，你又是甩臉又是發火的鬧這麼久鬧夠了沒？你讓我娘怎麼也想，你讓我弟-----」

　　看他惡人先告狀，鍾文嵐的火氣也壓不住了。

　　「夠了，李繼業！你口口聲聲隻有你娘、你弟、你妹，你心裡可曾有過一點點我的位置？」

　　「說我鬧，李繼業你有沒有一點點良心？你滿大街去問問，誰家媳婦兒能做到我這個地步。」

　　「我從嫁給你那天開始，哪樣事不是順著你的心，你說要怎麼樣就怎樣，你不清楚我這麼做所求是什麼？」

　　鍾文嵐越說越心酸，想到書房那些被珍藏的情書，她也不由得開始重新審視李念念的那些話。

　　越想越心酸，鍾文嵐腿一軟坐到床榻邊，一站一坐正好擋住他逐漸泛紅的眼眶，嘴角不由掛上自嘲的笑。

　　靜謐的屋內能聽到李繼業劇烈的喘息聲，顯然鍾文嵐的難得爆發脫離了他的掌控，讓他很是煩躁。

　　鍾文嵐不準備再裝聾作啞，憋屈這麼多年，有些話她早就想說了。

　　「我們是合法夫妻，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可這麼多年你有真正把我當做你的妻子、你的家人嗎？

　　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有一次想過跟我商量的麼？」

　　「剛結婚的時候，你說你娘養你不易、家裡弟弟妹妹小，需要你幫襯，你二話沒說直接把工資全部交回去，事後我也沒說過一句，不但理解還花自己的工資維繫咱的小家。

　　可後來孩子一個接著一個，你弟弟妹妹也長大成人，我一個人的工資實在是撐不住，我剛起了個頭，你是不依不饒的跟我吵、跟我鬧、說我不孝，扭頭還縱著孩子們在我娘家人面前拆我的台。

　　這些年稍有不如意，你就拿孩子們傷害我，為了你弟弟、妹妹的工作、婚事，咱兩鬧了多少次。

　　為了你，我一次次退讓，甚至連陪嫁房都瞞著爸媽賣了，扭頭那些錢全被你一點點挪給你的家人，這些還不夠嗎？連我最後一點單獨的空間，你們都不放過嗎？」

　　鍾文嵐說的字字心血，可落在李繼業耳朵裡全是對他的無能的討伐和男人尊嚴的挑戰。

　　若是可以，李繼業都想上手甩她一個巴掌，可想到妻子背後的母家還大有用處，他不得不繼續忍耐。

　　李繼業在屋內來回踱步，最後遠遠地站在窗下，掏出煙捲煩躁的點燃，一口接著一口的抽，時不時薅把頭髮。

　　沉默許久後才軟著聲調，迴避鍾文嵐的控訴，緩緩開始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