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把握好機會!」黃洋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煉製『天火丹』時,若丹爐溫度不足,該如何補救?」
「天火丹」是六階丹藥,這個記錄在楊家的藏經閣還真有。
隻是「天火丹」對問葯要求極高,是出了名的難煉,溫度不足幾乎意味著失敗。
陸雲沉吟道:「可加入『寒心草』中和火毒,再以靈力催動爐火。」
黃洋哈哈大笑:「荒謬!寒心草屬性極寒,加入隻會降低丹藥品質!」
「正確做法是直接放棄,否則煉出來藥效會大大降低!」
陸雲握緊了拳頭,對方這分明是強詞奪理,因為是他讓自己說的補救辦法。
補救之後即使藥效降低那也是丹藥,打折出售即可。要是直接放棄,還問什麼補救?
考慮到大家族對品質的要求,可能黃家隻出優品,所以做法不一樣,這點陸雲也忍了。
台下甚至已經能聽到小聲的竊笑。
大多數人已經看出來,如果一次是意外,連續兩次這樣,這就是黃管事在故意刁難這小子,在讓他出醜丟人。
陸雲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黃洋看到陸雲黑著臉,反而滿臉的得意,向鐵山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又接著道:
「小子,本座向來愛惜人才,尤其是像你這樣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
下面又一陣竊笑。
「所以……」他將聲音故意提高,「本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出一道最基本的題,你若答上來,我便允許你參加選拔。」
陸雲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徹底失去了繼續的興趣。
「最後一題,」黃洋絲毫不在乎陸雲的態度,得意地問道,「如何辨別『千年靈芝』與『百年靈芝』的藥性差異?」
「什麼,入門級的靈草識別題目,甚至連煉丹都達不到。」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看著黃洋。
他們紛紛猜想,黃管事該不會想把這小子收下,再慢慢折磨吧?
陸雲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對方目的,居然出這種下界都知道的小兒科題目。
答案脫口而出:「千年靈芝藥性溫和,百年靈芝則較為猛烈。」
他很好奇,對方出這種不存在爭議的題目,還能玩出什麼幺蛾子?
但黃洋卻面不改色的搖搖頭:
「錯!千年靈芝藥性霸道,百年靈芝反而溫和。看來你的基礎還不夠紮實啊。」
所有人的腦袋嗡的一下,黃管事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如果不是因為有之前的事做鋪墊,他們差點就認為這個管事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但是片刻之後,卻一個個露出諂媚的笑。鐵丹也恍然大悟,滿臉的幸災樂禍。
「黃管事,你……」
陸雲本想質問,但是說到一半終於明白,這場考核從一開始就是陷阱,是要給鐵山出氣,戲弄自己。
而且這個黃管事,就是一個沒有下限的徹頭徹尾的無賴。
他居然為了報復自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白的說成是黑的,而且臉不紅心不跳。
陸雲直視黃洋,沒有直接駁斥,反而冷聲嘲諷道:「管事出的題目,恐怕連黃家的首席煉丹師也未必能答對吧?」
黃洋臉色一沉:「放肆!自己學藝不精,還敢質疑考題?」
他憤怒之後,突然又露出得意的笑,掃視著現場準備應聘的丹師,冷聲道:
「你別不服氣,那就讓現場的人來評判一下,到底誰說的對?」
他的話音剛落,現場便響起此起彼伏的討好聲:「黃管事說得對!」
「連這麼簡單的題目都能答錯,還有臉留在這裡?」
「趕快滾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這些人為了一會兒能進入一百個入選名額,此刻也完全失去了底線。
陸雲不想再和這種無賴糾纏,帶著失落,準備先離開。
其他煉丹師見他狼狽的轉身,紛紛嘲笑:「區區銅丹境,也敢妄想八階煉丹師之位?不自量力!」
「呸,他就是咎由自取,活該!」
陸雲沒有理會,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從第八處招聘現場的高台上,緩步走來。
他身著青色長袍,兇前綉著一株栩栩如生的靈草圖案,正是黃家靈草園的標誌。
老者雖年逾七旬,但雙目炯炯有神,步伐穩健有力,更是擁有鉛丹境九重的修為。
「江長老?"黃洋眉頭緊鎖,"這是我煉丹房的事,不勞靈草園過問。」
江長老正是負責靈草園的長老江幻,可惜他看都沒看黃洋一眼,徑直走到陸雲面前,笑眯眯地問說:
「年輕人,你的靈草知識倒是還算紮實,可有興趣來我靈草園當一名靈草師?」
陸雲還沒反應過來,黃洋先炸了鍋:「江長老,你是鐵了心要和我作對?」
江幻這才轉向黃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黃洋,請擺正你的位置。你區區一個煉丹房的管事,也想對老夫指手畫腳不成?」
黃洋臉色陰沉如墨:「這小子品行不端,狂妄自大,我也是為了我黃家的安危著想,以免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混入。」
「哈哈哈!」江幻怒極反笑,「你黃家?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本座面前指手畫腳?」
「你以為你是家主,老夫以招人後也要向你彙報?也要看你的臉色?」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本尊行事何時輪到你這隻野犬狂吠了?」
「你……」黃洋被懟得啞口無言,額頭青筋暴起。
周圍的修士們噤若寒蟬。誰也沒想到一場普通的招聘考核,會演變成兩位黃家高層的正面衝突。
江幻早就想出這口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指手畫腳,豈能就此善罷甘休?
他再次上前一步,聲音如寒冰般刺骨:
「老夫為黃家奉獻了一輩子,就是家主對老夫也是禮遇有加,更何況你一個小小的管事?仗著隻是黃家的遠親,就敢對本座無理?」
廣場上鴉雀無聲,連風聲都彷彿靜止了。
黃洋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最終隻能咬牙切齒地說:「江長老言重了,在下絕無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