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聲猛地一收,臉上隻剩下猙獰的殺意:
「正好!今日我就宰了你,替婉兒小姐恢復自由身!屆時,我黃洋親自上門,納她為妾,豈不美哉?!」
一直縮在旁邊諂媚的韓空立刻湊上前,尖聲道:
「黃管事英明!這下那楊婉兒還有什麼借口推脫?一個契約過的二手貨,能入黃家為鼎,承您的歡,已是她天大的造化了!」
另一人嘴臉更是醜惡,舔著臉笑道:
「嘿嘿,聽說她姐姐早就伺候老祖了,這要是妹妹再給黃管事當妾,姐妹倆伺候爺孫倆…………嘖嘖,這輩分可怎麼論啊?」
「論什麼輩分?到時候還可以讓他們比比聲音,看誰的大?」
現場的污言穢語如同糞水,潑向那個清麗的身影。
陸雲猛地擡頭,之前所有的恐懼、權衡、隱忍,在這一刻被滔天的怒火燒得乾乾淨淨!
楊婉兒雖然懷疑他,甚至逼他,但也幾次救了他。陸雲對她隻有矛盾,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
或者那是一種愛恨交織,還帶著感激和提防的複雜情緒。
因為陸雲現在的情緒並不完整,他也不能確定,自己現在的感知是否準確。
拋開這一切不談,他們之間還有血契婚約。隻要婚約一天沒解除,她就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
她如果真的識破了自己的身份,態度強硬的要出賣自己,危急時刻,自己甚至也會殺了她!
但絕不能容忍別人肆意玷污她的清白。
而剛才還挑撥陸雲出頭的墨玄,雖然和黃洋一樣,都是管事級別,職位並不比黃洋低。
此刻卻嚇的像一個孫子,躲在人群後面,大氣都不敢喘。
一方面是因為兩人之前的數次交鋒,讓他本身就懼怕黃洋,另一方面是因為陸雲的身份。
他聽到眼前這個「林默」,可能就是被整個虛神界通緝的陸雲,恨不得立即撇清和他的一切關係。
此時的陸雲,痛楚好像消失了,傷勢也感覺不到了,世界隻剩下那些一張一合,噴射著污穢的嘴臉。
他的憤怒已經到了極緻。
忽然,陸雲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嘲諷,硬生生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他目光如淬毒的冰棱,死死釘在黃洋臉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黃洋!早就聽說你是黃家一害,仗著背後權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平日裡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做得無比嫻熟!」
「我原以為是外人嫉妒你,在誣陷你!今日我算是開了眼!你這張爛嘴裡噴出的糞,真是比茅坑裡的還毒三分!」
「你……」黃洋見陸雲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不僅氣勢逼人,還又伶牙俐齒起來,一時居然沒有泛起話來。
陸雲絲毫不在乎他臉上的憤怒,依舊在噴射著憤怒的火焰:
「誣陷構害,你是行家裡手;落井下石,你堪稱宗師境界!黃家滿門的臉面,怕是都讓你這蠢貨丟盡踩爛,拿去肥田了吧?!」
陸雲越說越來氣,而周圍人聽到陸雲罵的越來越難聽,有的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黃洋會突然暴起殺人。
有的則是心中暗爽,這個囂張跋扈的管事也有今天,也有被罵到狗血噴頭的時候。
墨玄雖然不敢再替陸雲說話,但聽到陸雲罵到完全停不下來,甚至忍不住開始掩嘴偷笑起來。
此時的陸雲和剛才的完全判若兩人。他心想,這小子果然是黃洋的剋星,這些詞即使自己想罵也想不出來。
自己其實原本對這小子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沒想到,陰差陽錯下,這小子也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給靈草園出了一口氣。
陸雲心中的憤恨,根本就停不下來:「說我打開魔王窟?證據呢?」
「拿不出來吧?就憑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定我的罪?你黃洋何時成了三界主宰,言出法隨了?!」
「覬覦他人之妻,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彷彿是天大的恩賜!」
「強奪逼納,視女人如爐鼎玩物,這就是你黃家的家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不惜玉石俱焚的決絕:
「我林默今日就把話放在這兒!楊婉兒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誰敢辱她一字,我便和他不死不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你黃洋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提她的名字?!給你為妾?你給她提鞋都不配!你們整個黃家,從上到下,都他媽的不配!」
陸雲罵到激動之處,連黃家上下都捎帶了進去。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全場!
所有人都被這通劈頭蓋臉、毫不留情、甚至將整個黃家都拖下水的辱罵震傻了。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下一刻就要斷氣的銅丹境小子,竟敢爆發出如此酷烈的怒火,說出如此誅心至極的語!
黃洋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猙獰扭曲得如同惡鬼。
隨著極緻的羞辱和暴怒,瞬間衝垮了他的理智,那最後一絲偽裝的從容也徹底粉碎。
「小雜種!!你找死!!!」
磅礴的殺氣轟然爆發,火紅的靈力如同狂暴的地火,自他體內奔湧而出。
鉛丹境七重的威壓,瞬間籠罩全場,壓得眾人呼吸困難,結界震蕩!
他身形一動,快如閃電,右掌高高舉起,攜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力量,毫不留情的朝陸雲天靈蓋狠狠拍下!
這一掌,殺意滔天,勁風壓面!死亡的氣息瞬間降臨。陸雲瞳孔急縮,全身肌肉緊繃,那死亡的陰影冰冷徹骨。
鉛丹境七重的力量即使他不受傷,也難以抵擋分毫,更何況此刻重傷的他!
周圍眾人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隻覺下一瞬便是腦漿迸裂的慘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