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楊小姐之命,有緊急任務。」陸雲壓低聲音,故作神秘。
守衛看著他的修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揮手放行。就在城門即將完全關閉的剎那,陸雲側身擠了出去。
當沉重的城門在身後轟然關閉時,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自由。他終於自由了。
與此同時,酒樓內的楊婉兒回到座位,發現陸雲不見蹤影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和我一起進來的那個人呢?」她抓住路過的小二,聲音急切的問道。
小二被她的表情嚇到了,結結巴巴地回答:「楊小姐,您剛去後院,那人就離開了。」
楊婉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丟下一枚靈石,不顧形象地衝出酒樓,朝城門方向狂奔。
夜風吹亂了她的髮髻,華貴的衣裙被路邊的樹枝刮破,但她顧不上這些。
當她氣喘籲籲地趕到城門時,隻看到已經緊閉的厚重鐵門上,陣法在流轉。一旁是詫異的看著她的守衛。
「你們見到……」她手忙腳亂地比劃著,試圖描述「林默」的樣子。
守衛隊長認出了她,恭敬地行禮:「楊小姐,你是說您的夫君吧?他剛剛趕在城門關閉前最後一刻,出城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楊婉兒呆立在原地,腦海中閃過剛才"「林默」的每一個微笑,每一次欲言又止,原來都是精心設計的謊言。
「讓我出去!」她突然抓住守衛隊長的手臂,「我必須追上他!」
」到了時間,沒有城主大人手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守衛隊長堅決地推開她的手。
楊婉兒還想爭辯,但是看到緊閉的城門,流轉的藍色護城陣法,知道一切都晚了。
夜更深了,青冥城的燈火漸次熄滅。楊婉兒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向楊府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如鉛,不僅因為體力耗盡,更因為心中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他終究還是把自己「騙了」,去找他的淫穢之物了。
她甚至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再也不會相信他的花言巧語,即使把他抓回來,也絕不給他使用淫穢之物的機會。
楊婉兒踏入楊府大門時,雖然已經很晚。但府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沒睡,好像在等著她。
她的裙擺上沾著泥水,髮髻散亂,眼中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府中下人見她這副模樣,紛紛低頭避讓,不敢多看一眼。
「三小姐回來了!」一個丫鬟匆匆跑進大廳報信。
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門口。楊婉兒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走了進去。
「婉兒,那小子呢?」大伯楊勇第一個發問,聲音裡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楊婉兒搖搖頭,嘴唇顫抖著:「他……他趁我不注意逃出城去了!」
「什麼?怎麼回事?!」父親楊銘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楊婉兒將事情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大廳裡頓時炸開了鍋,各種指責如潮水般向楊婉兒湧來。
"「婉兒啊,不是大伯說你,這麼重要的事,你能讓他騙了?」
楊勇搖頭嘆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小子可不僅關係到你的氣運,也會影響到我們整個楊家的未來啊!」
「因為楊家的氣運,現在一大半都在你的身上!」
管家楊峰站在角落,陰惻惻地插話:「這小子真是可惡,居然能從三小姐手中逃脫!」
他看似在罵陸雲,眼睛卻意味深長地看著楊婉兒,話裡含沙射影。
楊婉兒臉色煞白,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她聽出了管家的言外之意,是在暗示她故意放走了陸雲。
「幸虧這小子逃走了,」堂兄楊羽說得更過分,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要麼再過幾天,非得讓這小子把身子都給騙走。」
「就是,兇大無腦……」三房的楊烈剛附和了幾個字,就對上二嬸張晴雨能殺人的眼神,硬生生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腿上的傷,那是下午從城主府出來,被張晴雨打的。
這個二嬸發起飆來,絕不亞於一隻七階靈獸。
張晴雨"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桌上的茶盞被震得叮噹作響: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女兒被人欺騙,你們不但不關心,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楊銘也早已憤怒不已,惡狠狠地一拍桌子,氣呼呼地道:
「這小子既然想出去送死,那就讓他死好了,我們正好也無需操心!」
這句話像火星掉進了油桶,張晴雨的怒氣「蹭」地一下升騰起來:
「楊銘你瘋了?那可是你女兒的氣運!別人不操心你能不操心?這是說風涼話的時候嗎?」
楊銘張嘴想反駁,卻被妻子淩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老娘就知道,你們楊家都是一群沒良心的!」張晴雨環視大廳,目光如刀。
「那小子沒出現時,你們見她優秀,把氣運一大半都加持到了她身上,一個個把楊家崛起的希望,寄托在了我女兒身上。」
張晴雨開始再次撒潑打滾,哭鬧起來。
「現在眼見受到那小子影響,就動了歪心思!?一個個說風涼話!?」
她越說越激動,手指一一指向在場眾人:「這一切是誰造成的?還不是你們楊家造成的?」
眼見矛頭又要指向自己父親,老大楊勇坐不住了:
「老二家的,你先別著急。按照婉兒說的,這小子大概率練的是什麼邪功,現在去黑暗海域送死去了。」
「等天一亮,城門一開,我們就去尋找!」
楊銘接道:「這小子練習的真的要是邪功,抓回來後更要嚴加看管,想用我閨女當爐鼎,門都沒有!」
老三楊錚捋著鬍鬚,慢條斯理地說:
"「不僅是婉兒,為了所有女眷安全,這小子決不能再留在楊家,必須單獨找一處隱秘的地方關押。」
「否則,一旦邪火上身,所有女眷恐怕都有危險。等兩年以後,契約解除……」
說著,他做了個狠辣的揮手動作,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楊婉兒站在大廳中央,像一片孤零零的落葉。她沒有為陸雲求情,隻是低著頭,眼神空洞。
商議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結束。
眾人散去後,管家楊峰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悄無聲息地跟上了楊勇的腳步。
「大爺,請留步。」在一條僻靜的迴廊上,楊峰低聲喚道。
楊勇停下腳步,轉身時臉上已沒了方才的怒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算計:「有事?」
楊峰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後,才湊近低聲道:「大爺,這倒是個好機會。」
「嗯?」楊勇挑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楊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