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的走過去打招呼,道:
「晚輩拜見伯父。」
其實雲父早已注意到陸雲,隻是沉浸在見到女兒的喜悅中,沒來的及問陸雲。
還未等雲父說話,一個中年女人聽到動靜,從屋裡走了出來。
女人輪廓堪稱完美,很有成熟女性魅力,能看的出來,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坯子。
天哪,陸雲驚訝起來,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鉻丹境三重。
在這窮山僻壤中,即使是鋁丹境也極其稀有,怎麼會有鉻丹境的存在。
雲錦見女人出來,慌慌張張站起身,顯得十分拘謹,停頓了幾息才連忙介紹道:
「這是……這是我朋友,對我很照顧……這次路過,順便來家裡看看……」
她的話語無倫次,眼神不斷的閃避著,甚至連身軀都緊張到微微發抖。
雲母看了陸雲一眼,沒說話,反而一把將雲錦拉進屋裡。
陸雲顯的極為尷尬,他咬咬牙,忍了下來。
雲父連忙招呼陸雲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沒多久屋內就傳來了爭吵聲,然後是咆哮聲。
「我是不會見他的,更不會隨隨便便嫁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說話的是雲錦。
陸雲不用問,從母女二人的對話,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誰讓你隨便嫁人了,不是給你挑選了幾個,讓你自己選擇嗎。有的修為高,有的家裡條件好,有充足的資源,幫你繼續提升修為。」
「實在不行,你弟弟可以聯繫,幫你進城主府,給大公子做側室,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這也是因為你是鉻丹境五重,人家才勉強考慮的,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別不識好歹!」
雲母一刻也沒停歇,從雲錦一進門,就喋喋不休的數落著。
雲錦倔勁也上來了,吼道:
「不,我就不去,說不去就不去!」
陸雲這才知道雲錦的犟,是從哪兒來的,這是從小遭受到不公,一次次反抗養成的。
都是原生家庭培養出來的。
咣當!
是清脆的砸東西聲音,接著是雲母的破口大罵:
「下賤的玩意,你少給老娘蹬鼻子上臉!你是不是和外面那個小白臉好上了?他的修為也僅僅和你一樣,你找個什麼樣的不好,非要找個無權無勢的。」
「老娘好好和你說,你偏不聽,非要讓我來硬的你才高興。你要是嫁遠了,這一大家子能指望上你?你那死鬼爹每年花多少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警告你,小蹄子,你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我打斷你的腿,不要以為你的修為比老娘高,老娘就怕你,惹怒老娘,一樣打斷你的腿。」
雲錦沒有說話,他的呼吸幾乎停滯,渾身不停的顫抖,雲父則尷尬不已,隻能假裝睡著。
雲錦經過幾年的歷練,顯然有了極強的韌性,沒那麼容易屈服,她氣哼哼的道:
「你居然威脅我?」
又是一聲木頭的摔打聲,接著又是無休止的破口大罵:
「威脅,長本事了,敢和老娘說威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娘能把你養這麼大,我自然有權處置你,你有什麼不服的?」
陸雲不知雲錦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但他聽到這些,感覺肺都快氣炸了,這說的是人話嗎?
即使她是你撿來的,你也不能當一條狗去處理吧,這好歹是個大活人。
怪不得雲錦寧願去當宮女,也不願回來,這還是家嗎,哪有一點家的樣子?
要有這樣的家,陸雲也不願回來,這是魔窟,是地獄,活在這種環境中,正常人也會被折磨瘋。
雲錦則死死的咬住唇,平息著心中的怒火,忍了很久,才問道:
「我父親是什麼意思?」
「你父親,你父親連站著都費勁,他還能有什麼意思?他敢有意見嗎?」
「你要想讓你那死鬼爹多活兩年,就乖乖聽老娘的,不要給他找不自在,也給你的皮肉做做主。」
聽完雲母的咆哮,雲錦無力的閉上雙眼,眼淚不由的順著臉頰滑落。
陸雲則緊緊的攥著拳,指甲陷入手心,猶不自知。
雲錦像是被千萬道閃電擊中,拖著沒有靈魂的軀體,向外走來。
一道修長帥氣的身影映入眼簾,他正張開臂膀等著她。四目相對,雲錦下意識的垂下眼眸,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但臉上的淚痕早已說明一切,而且她知道,她們的對話,這個魔鬼一定聽到了。
她曾猶豫過,是否要帶陸雲回來,她怕碰到類似的事。憑她對母親的了解,她乾的出來。
果不其然,這一刻還是來臨了,隻是她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剛剛進門,還未來得及坐一下。
來的這麼猛烈,就對著他,連一點面子都沒給自己留。
但陸雲沒有退縮,直直的盯著她,雙臂依然保持著張開的姿勢。
這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雲錦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應對現在的局面,她終於忍無可忍,撲進了陸雲的懷抱。
雖然這個懷抱已經無數次投入,一點也不陌生,但此刻雲錦才感到,這個懷抱從未如此的溫暖,如此的有安全感。
陸雲的臉緩緩貼近,雲錦感到撲鼻而來的雄性荷爾蒙,剛剛平靜的心,瞬間再次跳動起來。
她忍不住,旁若無人的吻了上去。
一個女人面如死灰,偷偷打量著這一切。
她剛才的話,是說給雲錦聽的,也是說給陸雲聽的,希望他聽到以後,知難而退,自己離開。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男人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還蹬鼻子上臉,當著自己的面……
哼,既然你們如此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了……
雲母惡狠狠的跺了跺腳,向山下走去。
她被他的手,折磨的發慌,她想推開他,但力氣沒有他大。
雲錦實在受不了他這種,臉色緊繃,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但手一刻也沒停歇的騷樣。
急忙拉著他向自己房間走去。
她的心砰砰的直跳,像要從兇口脫離出去。
她不知眼前男人,為何轉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他依舊面無表情,但眼底閃過一絲得逞。
陸雲打量著走風漏氣的小木屋,垂下頭,看了一眼發脹的部位,淡淡的問道:
「就在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