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墨玄接著補充道:「隻是經過江長老的求情,礙於齊長老的面子,二長老才勉強同意留你一條小命。」
「但是,二長老下令把你掃地出門,永遠不得再出現在靈江城!」
陸雲還正愁得手之後怎麼離開不引起懷疑,這也算是瞌睡了給個枕頭,但是前提是自己得拿到丹方才行。
陸雲的臉上擠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聲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昨天為了靈草房,我才僥倖撿回一條命,怎麼?現在就這麼急著趕我了?」
墨玄面露難色,避開了陸雲的目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哥哥也是沒辦法,此事江長老已經為你據理力爭了,但是族長現在閉關,二長老可是代著家主之位,誰敢忤逆他呀?」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這個月的靈石,會一枚不少的發給你。」
這話聽起來像是安慰,但在陸雲耳中卻格外刺耳。
陸雲心中冷笑,既然你們如此慫,當時就不該把自己留下來當槍使。
或者說,他們也僅僅隻準備用自己一次,然後就直接丟掉。這種利用完就拋棄的做法,讓他感到一陣噁心。
他一看來硬的不行,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但自己沒拿到丹方,就這麼走肯定也不甘心。
陸雲腦中快速盤算,乾脆提起了條件,聲音中帶著懇求:
「墨玄大哥,我現在傷的很重,能不能再多留我住幾日,等傷勢好一些,我立即離開!」
現在自己還未拿到真正的丹方,必須要拖延時間……
墨玄咬了咬牙,面露為難之色:
「兄弟,你的傷我當然知道,昨天能活下來本來就是個奇迹。但是二長老嚴令,讓你一早必須離開!此事我也擔待不起。」
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明顯的不耐煩,似乎急於擺脫這個麻煩。
陸雲裝作非常痛苦的樣子,呻吟了一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墨玄大哥,我昨天還是被你們擡回來的,你們總不能就這樣把我擡著扔到大街上吧?那讓城裡面的人怎麼看待黃家?」
他見墨玄神色有所動搖,又加了一把火:
「如果做絕了,你讓黃家的工匠們怎麼看待你,怎麼看待靈草園。以後誰還敢為靈草園和你賣命?」
陸雲刻意將問題擴大化,試圖用輿論壓力讓對方讓步。
在陸雲的激將法下,墨玄才終於鬆了口,但語氣十分勉強:「那我就擅自做主,就讓你多待一日,明天一早你必須得離開!」
他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關切,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不耐和冷漠。
說完之後,不等陸雲回話,墨玄便轉身離開,腳步匆忙,顯然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房門被重重關上,留下陸雲一人在房中。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墨玄遠去的腳步聲,眼中的虛弱和懇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銳利。
這一刻開始,墨玄在陸雲心中的好感徹底消失殆盡。
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在這個地方隻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用完後就會被毫不猶豫地丟棄。
但這也讓他感知到了時間的緊迫,他在明天離開前,必須拿到完整的丹方才行。
而今天晚上就是最後的機會,否則隻怕以後會更難。所以墨玄走後,陸雲立即開始思考起丹方的事。
經過大半天的沉思,陸雲將昨日在煉丹房目睹的每一個畫面,在腦海中一幀一幀地回放了無數次。
他閉目凝神,全身心沉浸在那段記憶裡,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環節。
煉丹房內氤氳的蒸汽,丹爐表面流轉的光華,丹師們專註的神情……
所有細節都被他反覆審視。終於,一個被忽略的細微之處引起了他的注意。
「犇犇,你還記得收丹藥的那個金袍老者嗎?」
陸雲突然睜開雙眼,神情凝重地問道。這是他能夠找到的唯一破綻,或許就是解開丹方秘密的關鍵。
犇犇在他的神識中點點頭,虎目中閃過一絲明悟:「陸雲,你的意思是,那金袍老者也往裡面加了秘料?」
陸雲激動地點頭,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顫:
「沒錯!除了煉丹房的管事投料外,就是紫袍丹師了。但是紫袍丹師的東西我們已經知道。」
「管事投的料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拆開的整包,沒有額外添加的機會。」
「所以……」犇犇接道,語氣中也帶著豁然開朗的興奮。
「那個金袍老者在取丹藥的時候,是把手伸入丹爐內的,我們並不能確定他有沒有趁機放了東西。」
陸雲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難以抑制的興奮:「沒錯!而且他每次取丹藥的時候,手都是縮進袍袖裡面的。」
「最關鍵的是,丹藥無論成敗,他都是親自取的,也就是說,每個丹爐他都把手伸了一遍。」
此時陸雲興奮得像個孩子,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完全忘記了身上的「傷」。
多日來的困惑終於有了突破口,這種感覺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希望接下來不要出什麼幺蛾子,隻要等到晚上,我就能進去一探究竟了。」
陸雲在房中踱步,迫不及待地盼望著夜幕降臨。
時間彷彿變得格外緩慢,每一刻都像是在考驗著他的耐心。
陸雲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仔細規劃晚上的行動。他知道機會隻有一次,若是失敗,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當夜色終於籠罩大地,煉丹房的護衛們按時離開後,陸雲輕車熟路地穿過結界,來到了煉丹房內另一面牆邊。
這裡看起來平平無奇,與其他牆壁別無二緻。但陸雲取出通行令牌,小心翼翼地將其貼在牆面上。
令牌與牆面接觸的瞬間,一道微弱的光芒閃過,原本平整的牆面上悄然出現了一個結界門。
陸雲深吸一口氣,閃身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