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他的話尚未說完,魔月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擡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比先前更重、更狠,蘊含著冰冷的怒意。
石堅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扇得歪倒在地,另一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鮮血混著唾沫從嘴角溢出。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再也發不出任何一個清晰的音節,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滿口胡言,信口雌黃!我看就是你賊喊捉賊,意圖不軌!」
魔月聲音冰冷徹骨,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來人!給我把他押下去,嚴加看管,待明日我再親自審問發落!」
兩名移花神殿弟子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將癱軟在地的石堅拖了起來。
魔月隨即轉向其他神色各異的首領,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各位,今夜之事突發,讓各位受苦了。」
「此事我必定徹查清楚,明日定會給大家一個明確的交代。時辰不早了,諸位先請回吧。」
各位首領心中雖疑竇叢生,並不完全信服,但見魔月態度強硬,也不好再說什麼。
紛紛帶著滿腹的疑慮離開。
魔月站在帳外,火把的光在她臉上跳動,映照出清冷的表情。
石堅已經被押走,周圍的其他土匪頭領也已散去,但空氣中的懷疑和緊張並未散去。
牛權跟著魔月走進大帳,董山和其他移花神殿弟子也立刻跟了進去。帳簾落下,隔絕了外面。
牛權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師姐,這事不對。我剛才一直和你在一起,根本沒離開過,怎麼可能去給石堅傳令?」
「石堅雖然可惡,但他剛才的樣子,不像全是裝的。」
魔月看著帳壁,好像能看穿外面,眉頭皺成一團。
「這個我當然知道。」她的聲音很低,但很冷,「石堅沒那個膽子現編。也沒那個本事編得這麼像,還偏偏冒充你。」
她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能肆無忌憚使用幻化之術的,除了我們正在追捕的那個孽障,還能有誰?」
帳裡一下子安靜了。
牛權吸了口氣,眼睛瞪大;董山幾乎連呼吸都停住了。其他弟子也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滿是震驚。
「師姐,」牛權的聲音有點顫,「你是說…那小子…他沒跑,反而就藏在這裡?就混在這些土匪裡面?!」
魔月重重地點點頭,鄭重的道:
「剛接到神殿的消息。青冥城和歸墟城,所有懷疑的人都查了,除了一個意外「死亡」的沒見到,並未發現他的蹤跡。」
她停了一下,聲音更冷:「如果他不是跑到了其他神殿的轄區……」
「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藏匿於這群龍蛇混雜的土匪隊伍裡。如今看來,這一切完全對上了!」
帳裡響起幾聲壓抑的驚呼。
一個負責清點人數的弟子臉色發白,「這…這怎麼可能?我們每天都有點名,核對名冊…」
「核對名冊?」魔月冷笑一聲,「如果他變成我們中的某一個,或者變成名冊上本來就有的某個土匪,點名有什麼用?」
董山皺著眉,表情嚴肅:
「師姐,那現在如何才能把他找出來?土匪人數眾多,魚龍混雜,逐一排查恐打草驚蛇。」
魔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殺機畢露:
「找?不用那麼麻煩。明天晚上,計劃照舊。等他們都死了,自然就現出原形了。」
她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董山:「那個叫馬賦的,晚上可曾拉肚子?可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董山連忙恭敬回道:
「回師姐,屬下一直暗中留意。那小子席間喝得比誰都歡,也確實來回跑了幾趟小樹林,看上去並無異常,不像是偽裝的。」
魔月聞言,這才略顯放心地點點頭:
「那就好。董山,明日一早,計劃照舊。你帶著那個馬賦,立刻去取太陽神樹。拿到後……」
說著,她做了個揮手的動作,接著又補充道:
「切記,此事關乎重大,太陽神樹對神殿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她目光掃過帳內所有人,聲音變得低沉而充滿威嚴:
「其他人聽令!從此刻起,所有人對照名冊,暗中嚴密監視每一個人。」
「給我把眼睛睜大了!絕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離開營地,尤其是今夜,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
「是!」
所有移花神殿弟子齊聲允諾,聲音低沉而肅殺,迅速散開,融入了營地的陰影之中。
**
夜色深沉,營地中除了巡邏守衛的腳步聲,一片寂靜。
林宵帶著四位關係密切的山寨首領,借著求葯的由頭,悄無聲息來到陸雲的營帳外。
幾人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林宵輕輕叩擊帳簾,得到裡面一聲低沉的「進來」後,才迅速閃身而入。
帳內陸雲正和白揚閑聊剛才的趣事,見到幾人魚貫而入,臉上並無多少意外之色。
「馬兄弟,打擾了。」林宵率先開口,語氣凝重:
「我們幾個心裡實在不踏實,想來請教兄弟,你覺得今日這投毒之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陸雲擡起眼,目光在幾人焦慮的臉上掃過,嘴角牽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
「林大哥太擡舉我了。我不過是略懂醫術,治病救人尚可,這未蔔先知、追查真兇的本事,可是沒有。」
林宵一直仔細觀察著陸雲的神情,見他這般反應,心中的疑心反而更重。
他壓低聲音道:「馬兄弟,你該不會還在計較上午的事吧?正因為你是醫修,根據毒更能看出一些端倪。」
陸雲心中閃過一絲得意,看來林宵終究還是對魔月起疑心了。
林宵繼續勸道:「眼下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生死難料,兄弟若看出了什麼,又何必再瞞著我們?」
「是啊,馬兄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們都信你!」
其他幾位首領也紛紛附和,帳內的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林宵深吸一口氣,索性將最核心的疑慮拋了出來,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陸雲:
「馬兄,你上午對我說,移花神殿給我的那份『葯』恐怕有問題,此話……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