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揚微微一笑,坦然道:「七煞門盤踞多年,定然打劫了不少好東西,積藏必豐。他們的寶庫有陣法守護,我帶你去。」
陸雲眉頭一皺,寶庫自己自然是要去的,但對方有這麼好心?為何不等自己離開,再去搜羅一空,還在這裡等自己?
白揚見陸雲目光微凝,自然知道是不相信他,連忙又補充道:
「這位兄台,你救了我們,我們無以為報,自然想還閣下一個人情。」
「實不相瞞,那陣法正是在下被迫所設。陣法勾連地脈,是木屬性的,我見你是火屬性的功法。」
「非我小覷兄台,若無對應屬性力量,縱使你修為再高,陣法修鍊的再厲害,也難強行破開。」
陸雲聞言眼底掠過一絲玩味。
對方想的很周全,剛才自己出手,確實是用的火屬性功法。對方到底是真心報恩,還是另有所圖?
「走吧,前面帶路。」陸雲頷首。
他倒要看看,這白揚是否真如七煞門三當家說的那般,「陣法造詣鬼神莫測」?還是徒有虛名。
白揚略一欠身,引著陸雲向西而行。十餘漢子沉默地緊隨其後。
「嗯?寶庫不是在東側嗎?」陸雲露出深深的懷疑,白揚帶他走的方向,和三當家和他說的截然相反。
白揚不急不緩的道:「山寨的寶庫確實是在東側,但好東西都在金豹個人的寶庫裡,這個結界在他的卧室內。」
陸雲皺了皺眉,保持著一絲應有的警惕,緊隨其後。很快,他們進入了金豹的卧室。
房間裡堆滿了值錢的東西,華麗的靈獸皮毛、鑲著寶石的器物,處處顯露出主人浮誇的品味。
但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表面之物上。
一進門,他就感知到了一股極其細微,卻異常純粹的能量波動,證明這裡確實有隱藏的結界。
陸雲感知了一下,這結界布置得十分巧妙。
將大量的木屬性力量,完美地融入了房間本身的能量流動中,像一滴水匯入河流。
即便是陸雲,第一眼也沒能立刻找到陣眼。陣眼被幾層偽裝陣法覆蓋,藏的很深。
他集中精神,神識細細掃過每一寸空間。過了幾息,結界的脈絡才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但他並沒有打草驚蛇,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反而故意多看了幾眼床上那張昂貴的獸皮,好像很感興趣。
他這樣做,是想看看白揚會怎麼做,有沒有什麼算計。
白揚見陸雲毫無發現,眼神中閃過一絲稍重即使的得意,便看向床頭一個很不起眼的舊衣架。
那衣架是龍血木所制,邊緣已被磨得發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他毫不遲疑的擡手,一道靈力精準地打入衣架。
頓時,牆角處的空氣微微扭動,一道透明的結界門浮現出來,泛著淡淡的流光。
「好巧妙的設置!」陸雲心中不禁感嘆。
陣眼設在一個舊衣架上,其他的木屬性陣法師來了,怕也很難想到。
「這是什麼?」陸雲適時地露出驚訝,轉頭問道。他需要試探對方的真實意圖。
白揚臉上再次掠過一絲得意,但很快又收斂起來:「一個小障眼法,金豹就愛弄這些。」
陸雲心下確認,白揚在陣法上確實有些本事。他按下立刻進去的衝動,謹慎地示意白揚先請。
白揚明白他的顧慮,沒有推辭,率先邁入結界門。陸雲緊隨其後,暗中保持著警惕。
穿過結界,彷彿掠過一層清涼的水膜,眼前的景象驟然開闊。這裡被空間陣法擴展過,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十幾倍。
最先衝擊視覺的,是整箱陣眼能量石,和極品靈石。
一箱箱打開,能量石閃爍著各色光輝,極品靈石則晶瑩剔透,散發出的濃郁靈氣。粗略一看,至少有幾十萬枚。
四周靠牆排列著寒玉打造的武器架,上面陳列著數十件神兵,刀劍槍戟應有盡有,不少都散發著虛神階中品的波動。
另一側的架子上,整齊擺放著玉瓶和玉盒,裡面是珍貴的丹藥和靈草。
葯香混合著草木清氣,瀰漫在空氣中。
即便是見過大世面的陸雲,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幾分。這筆財富,實在驚人。除了在黃家打劫到的靈草,這些就是最多的。
白揚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因為這結界本就是他修的,已經見怪不怪。
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尋,最終落在角落一個孤零零的烏木箱子上。他快步走過去,打開箱蓋,從裡面取出一把劍。
那劍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劍鞘是暗褐色的舊皮革,沒有任何裝飾。
白揚拔出半截劍身,暗淡無光,灰撲撲的。
上面還有幾處明顯的缺口和一道細長的裂紋,是一把不折不扣的殘劍。
白揚雙手捧著劍,轉向陸雲,語氣懇切:
「兄台,這裡的東西都歸你,我別無他求,隻希望你能把這把劍還給我。」
陸雲一怔,目光掃過兵器架上的那些虛神階中品兵器,又回到白揚手中那柄破舊的劍上,心中疑惑重重。
對方不要這滿室珍寶,偏偏隻要一把殘劍?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問道:「我記得你用的不是判官筆嗎?」
白揚搖頭解釋道:「判官筆是我用來布陣的法器,並非兵器。剛才情況緊急,沒有武器,才勉強用它化出陣牆擋敵。」
陸搖搖頭,直接開口問道:「為什麼不等我走了再來取,這些不就都是你們的了嗎?」
白揚身後一名隨從忍不住上前一步,急聲道:
「你手段高超,連金豹都在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殺人滅口!你要是剛才直接動手,我們還能活到來取東西?」
陸雲:「……」
對方的可愛打動了陸雲,他頓時起了玩弄之心,故意說道:「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