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陸雲長嘆一聲,聲音裡滿是無奈與委屈。最終還是他先妥協了。
他手掌伸開,一柄雪白色的長劍緩緩出現在掌心中,正是象徵無極劍宗弟子身份的白玉劍。
在山衛帝國天罡宗的天罡鼎內,這件神兵他確實血祭過,否則無法打開天罡鼎秘境出來。
這件東西涉及到他的性命,他一直和彼岸花玉佩,水火陰陽鼎等絕密的東西單獨放在一個戒指中,從來不示人。
現在那幾柄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神刀,也在裡面。
楊婉兒的目光立刻被白玉劍吸引過去。他親眼看著陸雲將一道靈力注入其中,白玉劍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她不死心的一把將白玉劍奪過去。
「這就是你血祭過的傳家寶?」楊婉兒翻看著白玉劍,眉頭微蹙,滿臉的不屑。
他認真的打量了片刻,在她看來,這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劍,除了材質特殊些,並沒有什麼特別。
她不死心的又檢查了其中殘留的血祭氣息,證明了陸雲所言非虛。
陸雲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輕鬆的質問道:
「怎麼?失望了?以為會抓到陸雲,去移花神殿領賞?成為殿主座下的親傳弟子?」
楊婉兒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試著將一道靈力注入劍身,但白玉劍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更加證明,這柄劍是經過陸雲血祭的,隻有陸雲才能催動。
楊婉兒終於確認了這柄劍的真實性,眼中的懷疑稍稍褪去。
就在她流露出歉意的瞬間,目光卻又落在了陸雲手上多出來的儲物戒指上。
「我能看看你的儲物戒指裡面嗎?」她突然問道。
陸雲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那是充滿諷刺的冷笑,這女人竟如此得寸進尺?
「不可以!」他斬釘截鐵地拒絕道,聲音如同冰刀般鋒利。
這次他沒有閃躲,而是直視楊婉兒的眼睛,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
「楊婉兒,別以為你今天救了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懷疑我,欺負我!」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在庭院中回蕩:
「我是個男人,是有尊嚴的!成為你楊家的贅婿,也是你們造成的,但這並不代表我的尊嚴,你們就可以隨意踐踏!」
陸雲挺直腰背,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知道,此刻一點點的退縮,都會引起更大的懷疑,唯有強硬才可能守住最後的防線。
「你現在可以一掌打死我,但是想看我的東西,沒門!」
他昂起頭,閉上眼睛,將那枚戒指緊緊握在手中,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
按照之前,他可以篤定楊婉兒為了她自己的氣運,絕對不會難為自己。
但現在,這個疑心極其重的女人,一旦起了疑心,他也不能保證她為了利益,會作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舉動。
儲物戒指中的所有東西,都能直接證明他就是陸雲的證物。一旦戒指被檢查,一切都將敗露。
所以陸雲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如果來硬的,那自己隻能魚死網破了!
庭院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陸雲感覺自己的心臟,下一刻就會跳出兇腔。
良久,他終於聽到一聲輕嘆。
「對不起,林默,我沒有別的意思。」楊婉兒的聲音罕見地軟化下來。
陸雲悄悄鬆了口氣,卻不敢完全放鬆警惕。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楊婉兒正轉身準備離開,手中還握著他的白玉劍。
「等等!"他急忙喊道,"把劍還我!」
楊婉兒頭也不回,隻是淡淡道:「兩年後血契婚約解除時,我自會還你。」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陸雲頭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
「你是個土匪!」他失控地大喊,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
白玉劍與他性命相連,楊婉兒拿走它,就等於掌控了他的生死!這讓陸雲渾身發冷,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他自己當「土匪」習慣了,沒想到現在碰到了一個比自己還霸道的「土匪」。
楊婉兒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她的表情冷靜得可怕:「隨你怎麼看待吧,為了我自己,當一次土匪又如何?」
她舉起白玉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你不要再想著逃跑,一旦再讓我發現,我寧可賭上和你同歸於盡,也要先毀了這白玉劍!」
陸雲的呼吸一滯。楊婉兒知道白玉劍與他的性命相連,怕自己再逃走,這是故意用此綁架和控制自己。
楊婉兒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一絲挑釁:「等你的修為能超過我,能打過我時,再自己從我手裡來奪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顯然不相信陸雲這個「廢物」有超越她的可能。
陸雲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死死盯著楊婉兒離去的背影,眼中殺意翻湧。
這一刻,陸雲的心中充滿了苦澀。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楊婉兒今天救他時產生的那點好感,此刻已消散大半。
這個女人太危險、太難纏,而現在,她更是直接握住了他的命脈。隻怕自己以後更離不開她了。
楊婉兒走出小院後並未離去。而是開始為小院布置起陣法來,她要將陸雲困在這裡,不能讓他再逃。
「我看你的結陣技術有多高超,和風鈴比怎麼樣?」陸雲冷笑一聲,索性站在窗前觀看她的表演。
隻見楊婉兒纖細的手指笨拙地交錯,一道淡青色的靈力從她指尖溢出,如同一條生澀的小蛇,在空氣中艱難地遊走。
她眉頭緊蹙,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對結陣並不擅長。
陸雲原本滿腔的怒火,瞬間消散大半,他此刻忍不住隻想笑。這結陣的手法,簡直拙劣得令人心疼。
這是哪個師父教的,不知道看到之後,會不會有一種想打死她的衝動。
靈力線條在空中緩慢勾勒,本該一氣呵成的陣紋,被楊婉兒斷斷續續地拼接。
一個本該一盞茶功夫,就能完成的虛神級入門陣法,她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連基礎框架都沒搭好。
「楊家不愧是醫學世家。」陸雲低聲嘲諷,「這布陣水平,連十歲的呂風鈴都不如。」
他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楊婉兒這笨拙的表現,正好降低了他一會兒解陣的難度。
還沒多久,楊婉兒似乎遇到了困難,手勢突然停滯,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她重新開始,卻又在同一個節點卡住,急得臉頰泛紅。
陸雲看了一會兒,竟生出幾分不忍。
若非這個陣是用來困自己的,他真想出去指點她一二。這虛神級陣法本就不難,被她搞得像在攀登天塹一般。
「罷了,與其看她出醜,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陸雲轉身走向屋內,乾脆翻閱起她留下的寶典。
悟道古松在他識海中輕輕搖曳,幫助他快速理解玉簡中的知識。這些基礎入門的內容,在古松輔助下,幾乎瞬間就被他掌握。
一枚接一枚,陸雲如饑似渴地吸收著其中的知識。特別是關於五階、六階靈草的那些,是他最感興趣的。
日影西斜,橙紅色的光芒透過窗紙灑入室內。
陸雲放下最後一枚玉簡,眼中精光閃爍。短短半日,他已將楊婉兒留下的典籍全部掌握。
「該走了。」他伸了個懶腰,信步走向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