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聽消息
何春花正在神遊天外,突然,隻聽見
「砰」的一聲
有個什麼東西掉下來,直直砸在她腦袋上。
那東西還帶著刺,勾在何春花的頭頂,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摘下來。
接過手裡一看,立馬驚呼出聲「闆栗!」
何春花趕緊擡頭,發現確實是闆栗樹,隻是上頭掛的果子不多了。
又趕緊低頭去扒草叢,果然躺著不少。
隻是那發黃的殼混在有些發黃的雜草裡,剛剛她又一直在出神,所以居然沒發現。
一顆蘋果掉在牛頓頭上,他發現了萬有引力。
一顆闆栗掉在何春花頭上,她發現了闆栗。
不過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何春花四處搜尋一番,在枯草叢裡抽出根棍子,
先用兩隻腳夾住闆栗帶著刺的外殼,配合著往外掰,
再用棍子往外一撥,褐紅色的闆栗就滾了出來。
雖然有不少生了蟲,但是挑挑揀揀的也裝了小半背簍。
何春花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略微歇口氣,又繼續往前走。
不多時,又發現了幾株芋頭。
這個季節,許多葉子已經枯萎,耷拉著吊在長長的芋頭梗上。
但中間最嫩的一層葉子自然還帶著綠色。
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何春花忍住想要尖叫的衝動,趕緊拿起背簍裡的小鋤頭挖起來。
這裡的芋頭個頭並不大,也就跟她拳頭般大小,但是她也滿足了,總算是能吃上除了糙面饃饃以外的飯了。
三株芋頭加起來挖了10來個,何春花如獲至寶的將它們裝進背簍裡。
然後又挑選那些還綠著的葉子和梗,一起放進背簍。
何春花也不敢走太遠,一來體力跟不上,二來家裡還有幾個孩子。
她早上出來,連飯都沒有給她們做。
何春花實在是擔心她們又用冷水就饃饃。
所以,把這些東西裝好,就背上竹簍往家裡去了。
回家的路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幾個村裡人。
不過那些人見著她,均是避之不及,這倒是給何春花省了不少麻煩,她樂的輕鬆去應付這些人。
快到家時,遠遠就看著兩個小傢夥坐在院子裡撐著頭往這邊瞧,
見到何春花的身影,邊叫著阿娘邊往這邊跑。
有人帶著滿腔的喜悅與熱情奔向你,還是兩個可愛的小蘿蔔頭,這誰能抵抗得了?
「哎喲,阿娘的好乖寶們」
何春花彎下身,將撲上來的兩個小娃娃抱了個滿懷。
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大郎,「放心,阿娘不會丟下你們的。」
等她放下背簍,坐在院子裡歇息,三郎顫顫巍巍的捧著碗過來,
「阿娘,涼白開,哥哥燒的」
何春花心都要化了,趕緊接過碗。
一邊喝一邊看著院子裡晾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對大郎伸出大拇指「你真棒」
這個一向闆著臉的少年,今天聽到這句話居然臉上有了笑意,羞澀的低下了頭。
等歇的差不多,何春花將背簍拉到身邊,把芋頭梗和芋頭拿了出來。
讓大郎把葉子去了,將梗都洗乾淨。
自己則把闆栗倒在草席上放在日頭下晾曬。
曬過的闆栗味道更甜,中間那層薄膜也很容易剝掉。
二娘跟著到廚房幫忙燒火,何春花洗了4個芋頭又放了些闆栗一起煮。
三郎早就守在竈台前,等芋頭的香味兒飄出來,小傢夥忙不疊的仰起頭吸鼻子。
「娘,好香啊。」
「別急,芋頭要完全煮熟了才能吃,不然會腹痛。」
何春花耐心的勸道。
闆栗煮的時間要更短一些,何春花先將它撈出來放涼,又蓋上鍋蓋繼續煮芋頭。
估摸著又煮了一炷香的功夫,何春花拿起筷子戳了戳,發現芋頭已經熟了,這才撈起來。
母子四人就這樣開了飯。
等何春花將剝好皮的芋頭遞給三郎,他立刻捧著芋頭大大的咬上一口,隨後眼睛跟著亮了起來,
「娘,芋頭太香太甜了,以後我要天天吃芋頭!」
二娘看著三郎無奈的搖頭,隨後又小大人般的嘆氣,「真沒出息!」
聽了這話,何春花咦了一聲,「他怎麼沒出息了?」
「誰家有出息的人天天吃芋頭啊,我要吃大肥肉大米飯!」
大肥肉大米飯對古代農村人來說,確實是奢侈品。
沒有機械耕種,全靠人力,又沒有雜交水稻,產量更加提不上來。
就算是有多的糧食,許多人戶也不舍的吃,都是賣掉換錢來補貼家用。
何春花寵溺的捏捏二娘的臉,「好,以後娘天天給你做大米飯大肥肉。」
隨後,又看向大郎,「你呢,你想吃什麼?」
大郎神色晦暗不明,淡淡答道,「都好。」
何春花也不刨根問底,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很正常。
所以揭過這茬,又問起家裡各種情況來。
她以後是要在這裡生活的,總得把環境摸熟了,比如說她的丈夫。
大郎雖然話少,但也知道何春花想不起以前的事,所以並沒有拒絕,基本上對何春花有問必答。
經過大郎的介紹,何春花才知道,他們的爹叫李滿倉,也就是她的丈夫,今年26歲。
是山下李家村李富貴的大兒子,李滿倉的親娘在他幾歲時就去世了。
他爹李富貴後邊的續弦姓陳,兩人生的兒子叫李滿田,今年22,五年前娶了任家村的閨女。
而李滿倉的爹在前年冬天一病不起,年都沒過就去世了。
這李滿倉父母雙亡,還攤上個瘋傻媳婦,著實有點慘。
何春花唏噓一陣,看著自己手裡的闆栗,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們搬到山上來,那山下的房子和地呢?」
「房子多年不住人已經塌了,至於地,佃給山下的叔叔了。」
地裡的莊稼要時時有人照看,不僅要澆水施肥,還要防止動物偷,甚至還要防著有歪心思的人。
他們住在山上,確實不方便再繼續種山下的地。
何春花瞭然的點點頭,「那佃糧呢?」
現在秋收才過去一月有餘,他們缸裡卻沒有一粒米,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大郎又是一陣搖頭,小拳頭攥的緊緊的,「沒給,已經兩年沒給了。」
何春花心裡一驚,不確定的問道,「是因為你爹沒給贍養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