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寧無奈：「姥姥，你不想讓我去，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她每天都關注家裡人的情況，特別是姥姥和姥爺，那幾年的下放生活幾乎將他們身體熬垮，隻要顧蘊寧在，每天靈泉水都不斷，時不時的吃蓮子粉，姥姥現在身體比同齡人都健康。

　　寧春霞知道寧寧是關心她，不希望她有絲毫不好，當下軟了聲音，道：

　　「對不起，寧寧，下次我選別的借口。」

　　反正大晚上的，寧寧不能出去湊熱鬧。

　　磕碰了怎麼辦？

　　顧蘊寧頓時明白姥姥也猜到孫老是給她出氣去了。她心念一轉，嘆了口氣，妥協道：

　　「算了，姥爺都走了，咱們還是回家吧。」

　　「好，咱們回家！」

　　寧春霞這才笑起來。

　　一行人回了家，各自洗漱回房休息。

　　顧蘊寧特意點上安神香，等家人睡熟了，她直接出了門取出吉普車，讓白狼坐在副駕，又拿了孫老的東西給它聞。

　　「大白，幫我找我姥爺。」

　　顧蘊寧當時雖然沒跟上，但也留意孫老他們是朝著西邊而去。

　　當時姜宏的車也是朝西邊去。

　　開了十分鐘，白狼突然嚶了一聲，頭朝北邊看去，顧蘊寧立馬拐彎，遠遠就看到了醫院的招牌。

　　「謝謝你，大白。」

　　顧蘊寧在路邊停車，給大白餵了陸凜之前做的烤兔子，才將大白收入空間。她自己稍做喬裝打扮，這才朝醫院而去。

　　醫院內，姜宏開了兩副葯，才終於把兒子的腹瀉癥狀壓下，又給餵了家傳的保命葯，姜立新才醒過來。

　　「爸！」

　　看到姜宏，姜立新委屈地紅了眼眶。「你要替我報仇啊！」

　　「蠢貨！」

　　姜宏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姜立新被打懵了。

　　但他現在根本沒有力氣動，隻能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

　　「我讓你從李振東那把剩下的葯拿回來，你做了嗎？」見到人第一時間，姜宏就翻姜立新的東西，結果根本沒找到葯。

　　離開供銷社姜宏問劉偉，才知道姜立新根本連李振東的面都沒見到就出事兒了。

　　姜宏真是要被姜立新蠢死！

　　但他就這一個兒子成年，養在外面那幾個最大才五歲，姜宏還不能失去這個兒子。

　　姜立新一臉憤恨：「明明是李振東那老東西不識好歹！我都屈尊降貴來西安幫他治療，可他居然說不用我治了！」

　　也就是他今天拉肚子動不了，不然他肯定找人好好教訓那老東西！

　　「不用你治？為什麼？」

　　姜宏想得多，難不成李振東發現了葯有問題？

　　「誰知道為什麼，不識好歹的東西……」

　　「還能為什麼？肯定是因為你菜！」含笑的聲音乍然響起，姜宏一驚，扭頭看去，就見一個熟悉的清雋身影立在門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孫善！」

　　姜宏臉色驟變。「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看笑話！我學生找我看一個疑難病症，說起有個病人跟黃立新同名，但隻是拉肚子……嘖，我本來還想著你個半吊子再差，教兒子應該也會傾囊相授，不至於個拉肚子都看不好，結果居然還真是你！」

　　說著，孫老便笑起來，簡直要把「幸災樂禍」四個字刻在臉上！

　　姜宏氣得臉通紅。

　　一直以來，姜宏就很想當大領導的專屬醫生，但他敗給了孫善。好不容易聽說大領導覺得孫善年齡大了，想要換醫生，結果他運作了半天，最後上位的是孫善的大徒弟！

　　現在孫善還跑來笑話他……

　　簡直就是踩他的臉！

　　姜宏冷笑連連：

　　「那也比你強，聽說你女兒在小時候就給你親手掐死了，之後根本沒有女人敢嫁給你……嘖，老孫啊，你一個孤寡老頭根本不知道有孩子是什麼感覺。」

　　他兒子不成器，但孫善連個孩子都沒有！

　　之前沒人敢在孫善面前說，是因為孫善是大領導的專屬醫生。

　　可現在孫善退休，那屁都不是！

　　李助理擔心地看著孫老。

　　之前有人說孫老女兒死了，孫老雖然報復回去，但出了門就吐血。

　　女兒是孫老心中永遠的痛，誰提都是在解孫老心頭的傷疤！

　　孫老卻隻是笑笑：「放心，如果有這樣無用的兒子，我早就一頭撞死。不過你想法特殊，你兒子拉遍招待所，讓人趕出來，你應該特別驕傲吧？」

　　姜宏臉都綠了！

　　孫老卻笑得更燦爛：

　　「說起來，我行醫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能拉的，來，讓我給把把脈，長長見識！」

　　見孫老上前，真的要把脈，姜宏幾乎吐血。

　　「混賬……」

　　孫老突然看向他，「你說什麼？」

　　冷漠的目光平靜得像在看一個死人。

　　姜宏隻覺透心涼。

　　他這才想起孫善「邪醫」的稱呼。

　　想當年為什麼孫善是第一個被清算？就是因為他行事狠辣，不少人聯合起來整孫善。

　　可那麼多人，在那樣特殊的環境都沒能整死孫善。

　　現在他一個人面對孫善，他心裡虛。

　　姜宏臉色忽青忽白，最終在孫老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沒什麼。我說我兒子就是個混賬，不好好學醫，現在自己病了都治不了。」

　　每一個字，都是姜宏的屈辱。

　　孫老滿意一笑：「看來你還不算蠢，馬上快端午節了，你記得買點雄黃酒。至於你兒子……」

　　孫老居高臨下地瞥向姜立新。

　　剛剛還拽得二五八萬的姜立新隻覺汗毛都豎起，後背發涼，話都說不出來。

　　幸好，孫老很快嫌棄地移開目光。

　　「你自己好好教一教，至於他說的那個病人，我身為他祖爺爺，就好心幫他照看下吧。是叫李振東吧？」

　　姜立新一驚，「爸！」

　　要是孫老接手，那豈不是就知道他給李振東開錯葯的事？

　　那以後有頭有臉的人誰還敢找他看病？

　　他就毀了！

　　姜立新都明白，姜宏又怎會不知？

　　「那就麻煩孫老了。」

　　「客氣。」

　　孫善此行的目的就是把顧蘊寧從這件事中摘出去。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姜宏父子就是小人中的小人，要是他們知道顧蘊寧在火車上就發現不對，肯定會找寧寧麻煩。

　　現在他將事攬過去，寧寧就安全了。

　　笑話也看完，孫老便準備走。

　　他捂著鼻子，似無意道：

　　「臭，太臭了……小李，咱們趕緊走。」

　　看著姜家父子鐵黑的臉，李助理差點笑出聲。

　　論陰陽人，沒人比孫老更厲害。

　　等孫善離開，姜宏氣得將床頭櫃上的東西都給掃到地上。

　　「欺人太甚！劉偉！」

　　姜宏叫來劉偉，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事情辦不好，提頭來見！」

　　劉偉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