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也扶著程三炮坐下，拿了軍用水壺打開蓋子遞到他嘴邊。「姥爺，你喝一點水。」

　　「好，好！」

　　程三炮一臉感動，「阿凜，幸好有你跟寧寧陪著我老頭子，不然我真是……」

　　他一度哽咽。

　　大領導這才看向陸凜跟顧蘊寧。

　　這兩個年輕人長相出眾，站在一起便是一對璧人，十分般配。

　　「寧寧，你是顧蘊寧？」

　　雖是問句，但大領導的語氣十分肯定。

　　顧蘊寧就看到大領導沒看到的地方，沖她眨眼睛。

　　「……」

　　難怪姥爺說讓他們好好表現！

　　顧蘊寧反應極快，做受寵若驚狀：

　　「大領導，您日理萬機，居然記住我的名字了？」

　　大領導被顧蘊寧的反應逗笑。

　　「當然記得，你這小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我要代表在香江出任務的小隊感謝你，因為你避免了很多損傷，『人命關天』，你說你是不是功德無量？更別說你幾次捐贈，極大緩解了物資壓力。」

　　大領導一字一句，都是重視。

　　「如果國家多一些你這樣的人，我們的國家肯定會越來越好。」

　　得了誇獎，顧蘊寧美滋滋。「都是我應該做的。」

　　大領導又看向陸凜，笑道：「陸凜，咱們可不是初見，隻是沒想到還有三炮老弟的淵源。」

　　語氣明顯的親近。

　　陸凜立正，「大領導好！」

　　「你跟寧寧叫我爺爺就好，不要那麼嚴肅，快坐。」

　　一行人坐下，大領導關懷地詢問生活和工作方面情況，氣氛很融洽。

　　顧蘊寧趁機提起宋英明搞破鞋被抓的事。

　　「爺爺，這樣的話，他是不是要下放啊？光是開除公職也太便宜他了！」

　　大領導嚴肅道：「寧寧說的對。不管是誰，犯錯就要接受處罰！如果情況屬實，該怎麼判怎麼判！」

　　「恩！」

　　大領導之前情緒太過激動，需要休息，因此沒有留飯。

　　但剛過年，特意封了紅包給陸凜跟顧蘊寧，完全是當成自家子侄，親切又和藹。

　　這一趟，摁死了宋英明，小兩口也收穫滿滿。

　　回去的路上，程三炮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

　　「大領導的第一個孩子虎子生在戰爭年代，他跟妻子都是革命戰士，無法將孩子帶在身邊養育，便託付給同鄉王然。

　　後來，王然到西北工作，跟我交情莫逆，後來就住我家隔壁，剛好我跟春霞的第一個孩子志和跟虎子同歲，經常一起玩……」

　　程三炮紅了眼眶。

　　顧蘊寧和陸凜卻十分意外。

　　因為他們從未聽說過姥姥和姥爺還有其他的孩子。

　　但看程三炮和大領導提起宋江心時那種恨，該不會這兩個孩子……

　　顧蘊寧抿抿唇，隻握住姥爺的手，給予他溫暖。

　　程三炮回神，他沖顧蘊寧笑笑。

　　隻是那笑容特別苦澀。

　　「你們應該猜到了，那天志和跟虎子一起在王然家玩，天黑了都還未回來，我隻當是孩子玩野了。剛好別人獵了山羊送我，我分了一半羊肉出來，跟春霞一起送去王家。」

　　「可還未走到王家，我看到王家大門半敞開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家裡孩子小，王然的妻子從來都不放心，怕孩子跑出去，都是關著門的。果然，剛走近，就聞到了血腥味混雜了肉香……」

　　程三炮哽咽，「好多血，王然一家四口都倒在血泊中……但我們沒看到虎子和志和，還以為兩個孩子逃過一劫，誰知，誰知在廚房，我們看到了兩個孩子的屍體……」

　　「他們頭被人砍掉，心被人挖了……春霞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

　　寧春霞經歷過戰爭的女人。

　　她柔韌而剛強。

　　但在看到自己兒子被虐殺後，她受不了暈死過去。

　　顧蘊寧想到了程三炮說的肉香，心中已隱隱有些猜測。

　　「姥爺，是宋江心做的嗎？」

　　程三炮嘴唇顫抖，艱難地說出：「是！」

　　當年，他千裡追兇，最終在南邊邊界線將宋江心擊斃，屍體剁碎了扔進化糞池。

　　可就算這樣，王然一家四口和兩個孩子也回不來。

　　「春霞受刺激過大，忘了志和這個孩子。誰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志和。那時候你媽媽兩歲，她有心靈寄託，倒還好。」

　　程三炮嚴肅懇求：「這件事你媽媽也不知道，回去之後，不要告訴你她們。」

　　如果不是知道宋英明是宋江心的兒子，程三炮會將這個秘密帶到地下，永遠不讓人知道。

　　顧蘊寧擦掉眼淚，保證道：

　　「姥爺，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我這裡有保心丸，你先吃一顆。」

　　「我沒事。」

　　但顧蘊寧堅持，程三炮隻能將保心丸吃下。

　　顧蘊寧幫他按摩穴位，沒一會兒，程三炮便睡了過去。

　　顧蘊寧很是心疼。

　　姥爺年紀大了，就算進補也難吸收，隻能靠時間慢慢調理。

　　這次知道宋江心的事，他一直沒露出什麼情緒，先讓人去西北拿到照片才驟然爆發，為的就是一擊即中！

　　但不用想也知道，程三炮這幾天心中會是多麼壓抑。

　　顧蘊寧有些自責。

　　「我應該多陪陪姥爺的。」

　　「寧寧，不隻是你，我們都沒有發現姥爺情緒不對。志和舅舅的事埋藏在姥爺心中太久，這次也爆發也未必是壞事，更何況還幫舅舅報了仇。」

　　陸凜柔聲開解，顧蘊寧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點。

　　宋英明！

　　殺人犯的兒子。

　　這個仇還沒報完呢！

　　……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錢給我？」

　　四合院內，包紮好傷口的宋英明急切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眼底有著不滿。

　　他被放出第一時間，就想拿著藏起來的金銀財寶離開。

　　可誰知那些東西竟都不見了！

　　宋英明隻當是被俞曼趁他不在偷走，他雖心中咒罵，但也知道現在首都的局勢對自己不利，必須儘快離開才行。

　　兒子他也顧不上了，但錢要有。

　　寂靜輾轉，宋英明聯絡上一直跟他有合作的程亞年。

　　誰曾想程亞年剛好來首都開會，兩人便見上。

　　程亞年笑著給他倒了茶：

　　「宋軍長，急什麼？我們幾年未見，直接聊錢太市儈，不太好。」

　　宋英明氣得拍桌！

　　「放你媽的P，老子之前給你的那些東西，起碼值幾十萬M金，你必須現在給我！」

　　他在西北盜墓，程亞年在東北走私。

　　兩人合作一直很愉快。

　　可誰知這次他親自上門要錢，程亞年卻推脫上了。

　　分明就是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