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過去,老太婆沒說啥吧!還有劉福那個姑姑如何?」
一想到當初對方死纏爛打要給相公做妾,甚至上門挑釁,小溪就氣不打一處來。
「起初,老太婆看到隻有我自己,十分失望,態度不冷不熱的。但當她發現我懷孕了,並且已經五個月後,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十分親切。
不管怎麼說,相公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得知孫子馬上就要做父親了,自然是打心眼裡為他感到高興的。
至於相公那個刁蠻任性的姑姑,日子過得卻是一團糟。主要是她太能折騰了,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作精。
橫豎看她男人不順眼,整日拿老爺同其對比,時間久了,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兩人便頻繁爭吵,最後甚至大打出手。
總之,她現在的生活可謂是一潭死水,毫無生氣。好不容易懷上了,卻在一次激烈的爭吵中,孩子也沒了。」
桃紅對那個與小叔子同齡的姑婆婆沒有絲毫的同情,畢竟,她如今的這等遭遇,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但凡她在成親以後,好好同男人過日子,也不至於會把對方逼到動手的地步。
「當真是不知廉恥啊,都已經成親了,還惦記著我男人,挨打也是她活該!她那個男人我也見過,瞧著就憨厚老實。
若不是因為從小就沒了爹娘,隻能寄人籬下,無人幫忙張羅親事,以至於被耽誤了,恐怕也不會娶劉美娥這樣的女人。」
雖然隻是那日在銀樓門口偶然遇到過一次,但小溪卻將男人的長相記了下來。
像他這樣的身世遭遇,本應該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小家,隻可惜那劉美娥蠢得無可救藥,一次次地去挑戰對方的底線,不挨打才怪呢!
桃紅聞此一言,雙眸頓時一亮,連連點頭,「夫人,您怎麼同我想法一樣,相公他姑丈,除了年歲稍長,其餘方面真心不錯,不僅能操持家務,洗衣做飯樣樣精通,侍弄莊稼更是一把好手。」
她心想,劉美娥簡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換作其她女子,定會好好珍惜這段姻緣,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隻可惜,由於她是父母的老來女,自幼便被寵溺慣了,以至於如今依舊是非不辨,半點兒道理都不懂。
她唯一知曉的,恐怕就是自己喜歡的東西,必須不擇手段地弄到手,卻不曾想過,就憑她那副尊容,還妄圖給老爺做妾,怕是連給老爺提鞋都不配。
更何況,老爺與夫人初次相遇之時,是在大雨中,僅僅是匆匆一瞥,並未看清對方的容貌下,依舊讓他念念不忘。
這足以證明老爺並非是看中外貌之人,而是喜歡心地善良的夫人。
兩人成親之後,生活逐漸改善,夫人的容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再是從前那副面黃肌瘦、頭髮枯黃如秋日乾草的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皮膚變得白嫩如雪,頭髮如墨般漆黑亮麗,柔順光滑,宛如脫胎換骨,老爺對夫人的喜愛更是與日俱增。
這豈是劉美娥那個容貌醜陋、如狗皮膏藥般死纏爛打的女人所能比擬的。
「嗯!她若再這般胡鬧下去,這個家怕是就要散了,想必那劉美娥也是深知她男人無處可去,才會這般有恃無恐吧!」
不過,這終究是劉家的家事,與自己毫無瓜葛,但得知劉美娥過得不如意,小溪心中還是不禁湧起一絲暢快。
桃紅亦隨聲附和,連連點頭,「我公婆也是這般看法,等她把男人氣走了,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相公亦是這般對她講,還說他小姑自幼任性,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又何況一個上門女婿了。
桃紅仔細一想,相公說的不無道理,公公並非獨子,但卻從未聽聞提及其他兄弟,癥結所在,皆在劉美娥也。
主要是,劉福的祖父祖母太過偏心,竟讓所有人都讓著小女兒,即便是幾歲的孫子也是如此。
久而久之,大家皆不願與之往來,最多逢年過節時來老宅送禮物,或放下東西便匆匆離去,片刻也不願多留。
「這是因為你公婆深知劉美娥是什麼樣的人,今日難得在此碰到,不如去我家坐一會吧!」
小溪已有月餘未見桃紅,便打算邀其去家裡。
但桃紅卻婉拒了,隻見她笑著搖了搖頭,「不了夫人,婆婆隻知我去了老宅,若久久不歸,她肯定擔心,待我改日與她言明之後,再去看望您和少爺小姐們。」
來時,婆婆便有些不放心她孤身前來,唯恐老太太與那刁鑽蠻橫之小姑欺負她,若是遲遲不歸,怕是要殺去老宅,找人家算賬。
聞得此言,小溪略帶遺憾地說道:「那好吧!你可有特別想吃之物?譬如水果或是其它吃食?」
桃紅隻當夫人此番詢問,是想根據酸兒辣女的口味,判斷她腹中所懷是男娃或女娃,遂如實相告。
「也沒有啥特別想吃之物,唯前三月尤喜食酸,而今雖也喜歡,卻不似往日那般強烈……」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小溪就輕聲呢喃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言罷,便朝身後一家雜貨鋪走去。
桃紅隻當夫人是去買些油鹽醬醋,也並未深思,心裡盤算著,等她出來再回家。
便乖巧地站在路旁一棵大樹下靜靜等候。
沒一會兒,小溪便從雜貨鋪裡走了出來,並來到桃紅面前,將兩個紙包輕輕地塞入她手中。
「夫人,您這是何意?」桃紅有些微愣。
小溪嘴角微揚,柔聲說道:「這是我特意為你買的烏梅幹,還有核桃,閑暇時可用來打牙祭。」
桃紅是家中第一個丫鬟,在小溪的心中有著與眾不同的地位,如今她身懷六甲,買點零嘴也是人之常情。
「夫人,這……我實在不能收。」
桃紅連忙將紙包給推了回去,烏梅和核桃的價格都頗為昂貴,她如何能收。
「同我客氣啥,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再者說了,這可不是買給你的,而是給你腹中我那小外甥準備的。」
小溪又一次將紙包塞進桃紅手中。
「夫人怎知我懷的是男孩,萬一是女兒呢!」
於桃紅而言,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那都是她的寶貝。
從今往後,在這人世間,便會多一個和她血脈相通的親人。
至於娘家的那些兄弟姐妹,她幾乎已經淡忘,既然她們當初能狠下心來將自己賣給人牙子,那從此便再無瓜葛。
她如今隻想過好屬於自己的小日子,讓孩子在爹娘的寵愛下長大,有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