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他一直在
陸衍止的腿骨被砸脫臼了。
這是霍言墨和傅津宴回到霍宅時得到的消息。
霍言墨微微皺起眉頭,他那會兒看陸衍止的腿彎得不正常,還以為骨折了。
早知道就多砸幾下,把腿打斷看陸衍止還敢不敢亂來。
傅津宴聽到之後看了看霍言墨,從霍言墨的神情中,傅津宴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果然是之前在海上飄過多年的人,心狠手辣。
「待會兒見到念念,小心一些,她現在情況很不好。」霍言墨對傅津宴開口說道。
傅津宴點點頭,他清楚的。
他還以為霍言墨開口是要讓他不要告訴時念呢。
霍言墨看穿了傅津宴的想法,他笑笑,說:「我不怕她知道。」
他清楚,時念在很多事情上的接受程度都遠比傅津宴認為的高。
她現在變成這樣……是因為陸衍止傷她太深。
兩人一路往霍宅裡去。
……
時念和冉舒雅聊了一會兒。
冉舒雅嘗試為時念進行催眠治療,可是試了兩次一直沒有成功。
冉舒雅眉頭緊皺。
之前時念已經越來越好了,但是這一次,卻讓她的情況猛然加重。
「還是建議你住院治療。」冉舒雅嚴肅說道。
可是時念卻搖搖頭,說:「我最近還有事情要做。」
她還要贏下對局,拿回時家的東西。
她的演唱會,霍氏的新品,還要照顧思思,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去操心。
冉舒雅平常也是看八卦的人,更何況時念他們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她也清楚。
於是也沒有強求。
隻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霍先生和療養院那邊協商好讓我住在莊園裡,就在旁邊那一棟,和家庭醫生在一起,你覺得不舒服就叫我。」
「葯要按時吃。」冉舒雅說,「我會盯著你,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不能不吃藥,知道嗎?」
時念微微垂下眼,點點頭。
「我這些天都會過來試試給你催眠以及其他治療,如果實在不行……」冉舒雅沒有繼續說下去,「先治治吧。」
病情如果再持續加重的話,可能真的要上MECT,也就是無抽搐電休克了。
冉舒雅離開以後,又有一個保姆進來看著她。
時念靠著床坐著,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
霍宅的風景很好,庭院內布局很精緻,但是時念還是覺得有些無聊。
一旦無聊,她就會開始亂想。
她這些年來,好像從來沒有停下來過。
這才一會兒,她又想了很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
父親的死,陸衍止對她的態度轉變,時家的東西,她的對局協議,霍氏新品,演唱會……
這一切都像是一條條的鞭子,狠狠抽打著她催促她前進,讓她不能停下來。
終於,她坐不住了,看向一邊的保姆。
「可以幫忙問問我手機拿回來了嗎?」時念說。
昨天手機是被陸衍止搶了,應該落在陸衍止那邊了。
保姆立即打電話。
不過一會兒,吳媽就把手機送進來了。
「先生讓人去取了。」吳媽說,「不過屏幕已經摔壞,先生讓人去買新的了,待會兒就到。」
時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她又和吳媽說了一聲,讓他們幫忙去她租的辦公室那邊把她的一些資料之類的拿回來。
時念估摸自己得在家裡辦公一陣子了。
霍言墨和傅津宴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時念已經讓人把書房裡的東西搬到卧室來了。
此刻正靠在床頭,在電腦前敲敲打打,應該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傅津宴著急,剛想說什麼,霍言墨按住了他,搖搖頭。
他明白時念的性格,也明白她的著急。
強行幹預反而適得其反。
最後,兩人走到了她的床邊,保姆給兩人搬了椅子過來,然後走出去帶上門。
傅津宴看著她被繃帶包起來的傷口,想說些關心的話,又怕她想起來之前的事情。
想了一會兒,這才裝起一個笑,說:「念念,演唱會的門票今天剛剛開售就賣光了!」
說點開心的吧,大家都開心。
時念點點頭,看著傅津宴的臉,她想了想,也勾勾嘴角。
她之前以為能賣出一些就已經很好了,沒想到竟然賣光了。
「現在簡直一票難求!」傅津宴繼續說道,「好多人都在找黃牛加價買!」
傅津宴興緻勃勃道:「雖然定價比較實惠,但是頂不住賣出的多啊,之後當天還會賣小周邊什麼的,當然,都按照之前的定價,不會臨時加價,還會有贈送的免費小周邊。」
「隻要這一場演唱會好好開,就一定能更往前一步!」
傅津宴說道:「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隻有一個難題。」
時念看著傅津宴,等他說。
「就是,你要趕緊好起來。」傅津宴認真道,「不要再傷害自己了,時念,你很好,非常好。」
傅津宴的眼圈微紅:「知道了嗎?」
時念心中感動,她點點頭。
霍言墨也和她說了,霍氏新品那邊不用擔心,她給出的設計很好,這次就讓霍氏那邊獨立運行。
兩人說了會兒話,又過了一會兒,林芝歡過來了。
林芝歡剛剛才知道時念之前有看過精神科,是特意為了瞞住她,所以沒在A市第一醫院看的病。
她的眼睛紅腫著,看得出來在過來的路上已經哭了很久。
她一上來就抱著時念不撒手。
「我還沒告訴我哥。」林芝歡說,「等他帶著消息回來再和他說吧。」
「嗯。」時念輕聲應。
……
就這樣,這一天過去了。
晚上,霍言墨再一次來到她的房間守著她。
黑暗中,時念一次次地陷入噩夢。
從那個公寓,到失去的兩個孩子,到在繼父家裡的那段被毆打的日子,再到父親從高樓跳下,摔死在她面前死不瞑目的那一幕……
一樁樁一件件,讓她一次又一次地驚醒,無法安眠。
如果說白天她還能用工作麻痹自己,那麼到了晚上,她就像是一個丟失了盔甲的士兵,任由這些利劍一次次刺傷她。
唯一的安慰,是霍言墨一直緊握著她的手。
他一直在。
每一次她驚醒時,他都在她的身旁。
給她溫暖,讓她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