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注意到你們公司有一個叫做李彥清的人，當初你把他給辭退了，請問具體原因是什麼？」警官問道。

　　「和這件事情有關嗎？」陸衍止問道。

　　「可疑的人都要問清楚。」

　　陸衍止雙眼失神，腦袋一片混亂：「任人唯親，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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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陸衍止出來以後，他依舊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他靠著牆站側邊的廊道上，耳邊是夜晚的警局忙碌的聲音，可是他的腦子裡隻有剛剛女警官的問話。

　　「那天你妻子手機給你打那麼多個電話，你為什麼沒有接？」

　　他看著一邊白蒼蒼的天花闆，心臟像是被大掌狠狠撕裂，痛得厲害。

　　「陸總，陸總你怎麼樣了？」周秘書趕緊過來，身後還有他剛剛叫過來的律師。

　　律師和那邊溝通去了。

　　陸衍止隻是搖搖頭。

　　一邊，林芝歡和林聿琛坐在不遠處椅子上，正在說話。

　　「哥，真的嚇到我了，雖然在工作的時候也遇到過無能為力的事情，可是這是我第一次現場看到謀殺。」林芝歡小聲說。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林聿琛輕聲安慰，「第一時間打110和120，確定安全還去做了應急處理，我給同事打過電話，那人還在搶救。」

　　「怎麼樣了？」林芝歡趕緊問。

　　「難……」林聿琛有點沉重。

　　「剛我聽說已經封鎖附近進行搜索了，可是聽說棄車那一片附近是連綿的深山，人躲進去不知道……」

　　林芝歡剛說到一半，忽然，她的身邊落下了一個陰影。

　　她擡頭，發現是陸衍止。

　　她看到陸衍止就不爽，站起來就要走。

　　「林芝歡。」陸衍止叫住了她。

　　對方就要走。

　　「我知道了。」陸衍止說，雙拳緊握。

　　林芝歡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陸衍止。

　　一邊的林聿琛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剛剛陸衍止被帶進去問話他就有一些不安。

　　因為之前他和林芝歡都有配合警方工作過。

　　「我知道她……」陸衍止卻隻是看著林芝歡，他雙眼微紅，聲音很低說，「那天是真的發生車禍了。」

　　林芝歡直接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她真的要氣死了。

　　她直接指著陸衍止鼻子罵道：「陸衍止，我那天就和你說過念念發生車禍了，讓你趕緊到醫院來，你來就來了，還帶了個韓薇過來！」

　　「你是嫌念念被車撞還不夠，還要給她來個心靈撞擊是不是！」

　　林芝歡想到這事就憋屈，那天她給陸衍止打了電話以後才知道時念不是普通的車禍，而是被人故意撞的。

　　而身為時念丈夫有很大的嫌疑。

　　「陸衍止，那天我也和你說了，她被人故意撞了，我還問過是不是你乾的，這還說得不夠直白嗎！」林芝歡生氣道。

　　陸衍止張張唇，他想說他以為是他們故意演戲。

　　最後還是沒有說。

　　可是林聿琛卻看出來了。

　　「我聽歡歡說，你認為，時念和她演戲騙你。」

　　陸衍止沒有回答，隻是看著眼前的林芝歡，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陸衍止，我爸雖然是院長，但是醫院資源也不是這樣用的。」

　　林聿琛沒有林芝歡那麼激動，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鎚打在陸衍止的心頭，疼得厲害。

　　「那天，我到樓下找你。」

　　林聿琛一字一句說：「我是說了些刺激你的話，但是，陸衍止，你捫心自問，你的妻子住院，你是否應該去看一看？」

　　「如果你查看她的病歷，就會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林聿琛看著陸衍止赤紅的眼。

　　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可是你沒有。」

　　「甚至，她住院那麼久，你都沒去看過她。」

　　「他去看過。」旁邊的林芝歡嘲諷一笑，說，「他不是說看到你和念念抱一塊兒了嗎？」

　　「對，我差點忘了。」林聿琛點頭道，「謝謝提醒。」

　　「可是就算是哥你和念念真抱在一起那又怎麼了，他可沒少和韓薇同進同出，又是緊張又是擔心的。更何況你那隻是扶著行動不便的念念而已！」

　　「最重要的是，念念是被他從樓道上推下去的，他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可惡的話！」

　　「念念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為他付出了多少？可是到頭來換不來一點真心，哥，他的心真是餵了狗！」

　　一邊的林聿琛接了話：「不是，是餵了韓薇。」

　　林芝歡冷笑，說：「哦，我知道了，狗就是韓薇。」

　　這兄妹兩人，一唱一和，一會兒憤怒叱罵，一會兒冷嘲熱諷。

　　陸衍止越聽，越難過。

　　耳邊都是兄妹兩人的聲音，他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她住院那麼多天，他一天也沒去看過她。

　　她從樓道上摔下去，是他推的，雖然那時候一片混亂，並不是他本意。

　　他還說她在演戲。

　　心臟一片片撕裂的疼痛。

　　還有她的車禍……

　　「她車禍……傷得怎麼樣？」許久，陸衍止才開口，嗓音乾澀得可怕，像是樹皮摩擦的聲音一般。

　　「你沒長眼睛不會看嗎？」林芝歡紅著眼怒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推她摔下樓梯你知道嗎！」

　　「我不是故意的。」陸衍止答，「那天……」

　　他想解釋，可是在看到林芝歡因為憤怒而赤紅的眼之後，他發現解釋無用。

　　無論是否故意，最後那一下，的確是他推的。

　　陸衍止的眼前出現了那天，在醫院樓道裡，蒼白地站在一邊，頭上貼著紗布問他們在幹什麼的時念。

　　還有她摔下樓梯以後，她在背後遙遙叫他的那一聲——「阿止」。

　　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

　　眼前陣陣暈眩。

　　不斷出現的是她的笑，她的哭，還有他說離婚的那一夜，她愣神看向他，質問他——「那我呢？」時的那雙眼睛。

　　「哥，你看，有的人隻會為自己找借口，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一句『不是故意』就想把一切都褶過去？這也太輕鬆了！」

　　旁邊的林芝歡還在指桑罵槐，可是陸衍止卻像是聽不到一般。

　　他覺得周身的空氣都被抽幹了。

　　有種劇烈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