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姑來了！」

　　趙凱帶著小姑趙婷進了屋，見他媽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愣了一下。

　　「媽，怎麼了？」

　　「小凱，小婷，」

　　黃麗婷轉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指著周衛紅，「周衛紅她，她好像沒氣了。」

　　「怎麼可能沒氣！」

　　說話的是趙婷，把醫藥箱子塞給趙凱。

　　孕婦流個產，哪這麼容易死的！

　　趙婷上前檢查周衛紅，發現周衛紅的臉上青紫，腦袋上有多處傷口，後腦勺上一個非常明顯的傷口還流著血，應該是被鈍器砸的；

　　額頭一角明顯凹進去了，嘴角和鼻子都還流著血。

　　再探周衛紅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她又把手探向周衛紅脖子的大動脈，心底漸漸往下沉。

　　扭頭看著趙凱母子，氣道，「你們怎麼把周衛紅打死了？」

　　趙凱連忙擺手，「我，我沒想著打死她……」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黃麗婷倒是冷靜了下來，對趙婷說道，「小婷，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接下來怎麼辦！」

　　趙婷真是後悔死了，自己好好地呆在科室裡看病，為什麼要丟下病人跟趙凱跑來這裡？

　　現在好了，上賊船了！

　　舉報嫂子和侄子殺人，那她以後也別想在青石縣混了；

　　可要是不舉報，隻能幫忙掩蓋，這跟她醫生的職業道德違背。

　　而且這是犯法的！

　　見趙婷搖擺不定，黃麗婷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眼珠子一轉，說道，「小婷，小凱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一時衝動。而且他還小，你要眼睜睜看著你侄子毀了嗎？」

　　黃麗婷哭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趙婷面前。

　　「小婷，求求你救救小凱吧！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小凱他就會進局子，甚至可能被槍斃！你忍心看著你大哥唯一的兒子被槍斃？」

　　「小凱他才20歲啊！這麼年輕，不能被這件事情毀了啊！」

　　趙婷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親情佔了上風，一咬牙說道，「大嫂，你先起來，我們得想一個好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黃麗婷喜極而泣，「小婷，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幫小凱！你以後就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

　　「行了，現在說這些幹什麼？趕緊起來吧！」

　　黃麗婷起來之後，問道，「小婷，現在怎麼辦比較好？」

　　趙婷搖頭，「大嫂，我腦子亂得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黃麗婷心中暗罵，趙婷作為婦產科主任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要怎麼辦？

　　分明就是不想沾手！

　　不過她到底沒說什麼，畢竟趙婷這時候願意幫自己已經是最大的恩情了。

　　她想了想，說道，「小婷，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們假裝周衛紅是流產死的。」

　　趙婷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搖頭，「恐怕不能。周衛紅後腦勺上的傷口太明顯了。」

　　黃麗婷咬牙，「我把周衛紅的屍體清理乾淨，換上新衣服，後腦勺上的血給她擦乾淨，別人也看不出來。」

　　「但是周衛紅死了，後腦勺還會繼續流血，那些血塊太明顯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婷，到了醫院你讓醫生護士閉嘴，就當作沒有看到那個傷口。然後儘快叫殯儀館的人過來拉屍體，等屍體火化了，就什麼證據也沒了。就算有人事後胡說八道，死無對證公安也沒辦法。」

　　頓了頓，黃麗婷繼續道，「事後我會給封口費，每人1000。醫生、護士還有殯儀館的人，到場的都有份。」

　　趙婷想了想，最終隻能點頭。

　　「好吧！我一定會叮囑好他們，讓他們不要多嘴！」

　　兩人商量好了，黃麗婷和趙凱兩人把周衛紅拖到衛生間，黃麗婷把趙凱叫出去，讓趙婷過來幫忙。

　　但是趙婷拒絕了，「大嫂，我現在頭有點暈，我要好好歇歇。」

　　黃麗婷知道趙婷是故意的，卻隻能咬牙說道，「行，你歇著。」

　　兩人把周衛紅身上的衣服脫了，又用冷水清洗了一遍，然後用幹毛巾擦乾，穿上乾淨的衣服，又把人抱回房間。

　　趙凱嫌死人晦氣，把周衛紅抱到了平時不睡人的雜物間裡，在那裡支了一個小床。

　　做好這一切之後，黃麗婷對趙婷說道，「小婷，你待會回醫院開個死亡證明。我拿著死亡證明去火化。」

　　趙婷沉默了半晌，點頭，「好。大嫂，你們待會把周衛紅的屍體送到醫院，到了醫院我會派人來對接。」

　　黃麗婷點頭。

　　趙婷背起了醫藥箱，「大嫂，我先走，你們等半個小時再走。」

　　見趙婷離開，趙凱問黃麗婷，「媽，這樣就行了嗎？」

　　黃麗婷拍拍趙凱的肩膀，說道，「這樣就行了！你小姑開了死亡證明後，我們馬上就把周衛紅的屍體拉去火化。等屍體一火化，周家人就算有疑問，也拿我們沒辦法了！」

　　趙凱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黃麗婷嘆氣一聲，「哎，就是可惜了你那未出世的孩子。」

　　趙凱不屑地撇撇嘴，「有什麼好可惜的？隻要我想，孩子我可以生一大堆！」

　　黃麗婷卻想到了醫生說的，她兒子以後不能生育的事情，不過她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口。

　　縣醫生的醫生醫術就那個水平，他們說的不可信。

　　兒子以後還能不能生育，過幾年她打算帶兒子去省城看看，要是省城的醫生不行，就帶去滬市或者京都去看。

　　黃麗婷這時候想起了趙凱爸，趕緊給他打電話，叫他趕緊回來。

　　趙凱爸趙文平聽說家裡出了事，急匆匆跑回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一巴掌扇在趙凱臉上。

　　「你個逆子！」

　　「好了好了，什麼時候罵你兒子不行？」

　　黃麗婷趕緊上前攔住趙文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周衛紅的屍體。我已經跟小婷說好了，我們把周衛紅的屍體送到醫院，然後小婷去開死亡證明。開了死亡證明馬上拉去火化。」

　　趙文平一想，這樣處理最好。

　　隻要周衛紅的屍體火化了，那一切事情就好辦了。

　　而且趙婷在縣醫院還是個科主任，權力不小，這些事情隻要她吩咐一聲，下面的醫生護士都會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