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給顧瓷的回禮
孟笙看到這條消息的內容,瞳孔就猛地一縮。
錯愕和震驚從在眸底明顯地擴散開來。
顧原這個名字對於她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
她都沒怎麼聽過。
可顧家這兩個字就很容易理解了。
而且她早就發現了一個規律,這個號碼給她發的所有預知未來的簡訊,都是和她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
全是涉及她自身利益,或者單純對她有利的消息。
顧家三兄妹的名字他有所耳聞了。
那這顧原,就是顧家之主了。
嘶——
孟笙吸了口氣,她是見過顧原的,個子在一米八左右,身材不胖不瘦,身上也有很重的文人儒雅氣息,再加上常年應該是有保養,看著也才四十來歲的樣子。
但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那顧瓷的大哥今年都有三十四五了吧?
顧清瀲今年三十三。
那這樣算下來,顧原怎麼也得有個五十多了吧?
更或者已經六十多也說不好。
還包養大學生。
老牛吃嫩草,可真是出乎人意料啊。
這麼大把年紀了,居然還「立」得起來?
靠嗑藥?
嘖!
顧家這麼多年,就以家風嚴謹,家學淵博的斯文之家著名。
尤其是顧原這個一家之主,這位可不簡單。
說他是京市文學界的半壁江山都是不為過的。
涉獵了出版業,媒體行業,還有影視戲劇,文化科技,還在十幾年前,一手創立了家私立高中。
這所私立高中在京市還十分出名,不論是從管理還是從教學、升學率來看,都是非常拔尖的。
當然,學費肯定不會便宜。
所以這所學校,也被稱為貴族私立學校。
在裡面上學的,絕對大數人都是京市豪門家的少爺小姐們,但每年每個年級都會有十個扶貧名額,隻要學習成績優異,學校都會承擔學生的學費和生活費。
每年年末還會組織學校給山區的學校捐物資之類的。
這個學校,可給顧家添了不少好名氣。
嘖,也是巧了。
她剛剛正好在思索給顧瓷回什麼樣的禮呢。
文人風骨不可折,可要曝出他包養女大學生,那得塌成什麼樣啊?
光想想都覺得精彩。
她不能辜負顧瓷的這一片「苦心」啊,謀劃了那麼多,雖然沒成功,但也耗費了不少心力和棋子不是?
她要不回送點「禮」都對不起顧瓷的苦心。
畢竟……禮尚往來嘛。
她唇角扯了扯,眼底儘是冷漠和嘲諷之意,目光的聚焦點又落在了後面那段文字裡。
這什麼圖書館的項目才是不好弄的。
這個事情曝出去,絕對是大殺器,顧家的百年底蘊,怕是也要被毀個六七分。
她並不了解這個項目的班底,涉及哪些人,而且具體內情也不了解,如果隻盲目舉報,對方不定會有應對之策。
而她還打草驚蛇了,會被參與過這個項目的所有人當成靶子。
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顧原包養女大學生和拖欠工人工資的事情,她倒是可以推波助瀾一把。
不過,後面那件事情,還是得先查一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多了解些內情,沒什麼不好。
這般想著,她又撥通了常合作的私家偵探。
明天正好就是周五了,她先讓他去封湖公寓蹲守,拍顧原的照片,然後等美術館的閉幕儀式結束後再發給狗仔和營銷號。
這閉幕儀式也關乎到美術館,她自然不會拿這個去冒險。
怎麼也要等閉幕儀式結束,進入畫展後續的售後等活動後。
到時候丟的是顧瓷的臉,也是顧瓷求著美術館做事的時候了。
她都不知道該說顧瓷聰明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非要在這個時候鬧幺蛾子,自殺的噱頭鬧出去,對顧瓷也是另一種宣傳。
孟笙和私家偵探也合作了那麼久,都是老客戶了,價格談好後,私家偵探就應下了。
查圖書館項目材料以次充好和拖欠工人工資的事情,她會另外分開讓人去查。
*
德青附屬醫院,16樓的病房裡。
顧瓷的身體經過這二十來天的康復,已經好很多了,上回被刺傷的傷口也都痊癒了,血凝的情況也有所好轉,臉上都恢復了一些氣色。
隻不過吃藥和打針是每天都避免不了的。
這間病房,就跟她回國後的第二個「家」似的。
但在國外也是如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兩三百天都是住在醫院的。
亦或是,她的一生……兩世都如此。
她倒是習慣了。
在醫院倒也不寂寞,她不怎麼愛玩電子產品,也就偶爾看看綜藝看看電視,玩玩益智類的遊戲。
其餘時間她都是在弄花藝,下棋自己和自己博弈,要麼就是看書,和練書法,偶爾畫畫。
美術館的人來的時候,她正好就在插花。
聽到熟悉的聲音打招呼,她回頭看過去,放下手中的向日葵,笑著迎過去,「梅組長,你們來了,快坐,喝熱茶還是喝酸梅湯?」
「不用這麼客氣,Lvy小姐,我們這次來是和您談三天後的閉幕式細節問題的。」
梅芳是研究策劃部一組的組長,她們笑著打了個招呼,就在沙發上落座。
顧瓷看了眼另外兩個同行之人,眸光動了下,笑容晏晏,「我就猜你們這兩天會過來一趟。
曹媽,給梅組長他們三位上冰鎮酸梅湯吧。現在天氣熱了,我這裡因為身體緣故不能開空調,茶喝著燙嘴,但我除了茶和酸梅湯也沒有別的飲料,各位不要嫌棄哈。」
「有酸梅湯也是我們的口福,怎麼會嫌棄。」
梅芳和她寒暄了幾句,等保姆曹姐端來酸梅汁後,他們都喝了口,才聽顧瓷問。
「嗯?那個叫範茹的姑娘怎麼沒來?」她語氣尋常,好似就簡單問問而已。
梅芳旁邊的女孩子也不覺得有問題,順口就回了,「範茹今天被調到別的部門升職了,後面就不接洽我們策劃部的事了。」
顧瓷一怔,有些詫異,「升職了?哦……原來如此,那是好事啊。」
她就說,如果美術館發生事情了,怕是要兵荒馬亂一陣,她們怎麼還會來醫院。
原來是計劃趕上了變化,範茹突然升職了。
這麼多年都沒升職,怎麼好端端的現在升職了?
還偏偏是今天。
她沒有分出太多心神去想這件事情,而是和梅芳他們談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開幕儀式的流程前幾天已經溝通過了,今天來主要是將細節處都精化一遍,商談的時間也才不過過了一個小時而已。
顧瓷挽留他們一塊吃晚飯,但被他們婉拒了,她就隻好將他們送出病房。
返回時,顧清瀲已經把碗筷給她擺好了,「快過來吃飯。」
顧瓷笑了笑,走過去坐下,吃了幾口後,她嘆息著說,「姐,我想出院了。」
想出院的事她都說了好多天了,顧清瀲知道她覺得悶和無聊。
但還是安慰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出院,你啊,還是乖乖聽醫生的話,不然,你身體數據不達標,過幾天你畫展的閉幕式、城東孔家和方家的婚宴你都參加不了。
好啦,媽讓我在這裡陪著你,就是為了監督你好好吃飯的,快吃,到時候去了城東,總要在那邊住個一兩晚,你可以多在外面走走。」
顧瓷狀似無奈地耷拉下肩膀,夾了一塊肉塞嘴裡,「好吧。」
眼瞼垂下後,她腦海裡又開始思索範茹升職這件事。
難道孟笙發現了?
也不對,她是怎麼發現的?
總不能是範茹主動和她交代的吧?
從她之前對孟笙的試探來看,孟笙有很大可能性也是重生的,但上一世範茹抑鬱症自殺是在八月底,離現在都還有兩個月呢。
她正好借著能接觸到範茹,便用言語引導了一番,讓她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怨氣,讓她主動計劃了這件事。
孟笙怎麼會提前知道?
還給範茹升職了。
顧瓷想不通。
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怎麼就失敗了呢?
好像自從重生回來,每件事情都在脫軌,連她設計的事情都沒一件事成功的。
真是煩死了!
到現在,孟笙是不是重生的,她都要打個問號了,好似所有事情都回歸了原位,她的重生也毫無意義。
不能這樣的。
她帶著不甘回來,怎麼能什麼都沒得到和毀掉呢?
她眼裡翻湧著濃濃的不甘和憤怒,兇腔裡好似有一團火在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
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她也不知道這是實質的,還是心理上的,她臉色白了一瞬,筷子也掉落在了地上,單手撫著心臟處。
顧清瀲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碗筷,「怎麼了?阿瓷,心臟不舒服?曹媽,快,快叫醫……」
「不用,不用。」
顧瓷連忙擺手,再擡頭時,她眼底的不甘和憤恨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平靜和柔和。
「沒事,姐,大概是心理問題,我就是覺得心有點疼,但反應過來,又是錯覺。」
顧清瀲皺眉,「真的?不行,還是叫醫生過來看看。」
顧瓷也無奈,被她扶著回到病床上,很快醫生就來了,給她檢查了下,又問了幾個問題,才確定無異出去了。
顧清瀲也才鬆了口氣,「你真是嚇死我了。」
顧瓷歉然地和她撒了個嬌,顧清瀲隻輕輕瞪了她一眼,想著她飯都沒吃多少,就又把飯菜給她端過來。
接下來的兩天,孟笙基本白天在美術館,下午四五點後會來醫院,然後八九點再回左岸庭院。
直到美術閉幕式,孟笙和裴綏一次都沒碰到過。
他們兩條原本相交緊密的線一下便完完全全切割開來,變成兩條互不往來,互不幹涉的線。
孟笙也沒多少時間去感傷,這些天操心美術館的事,操心孟承禮的病情,已經差不多耗費了她所有的心神了。
也是在這天,時隔二十多天,孟笙再次見到了顧瓷。
「好久不見,顧小姐。」孟笙眉眼彎起,溫和又帶著一絲疏離客氣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真是抱歉,最近事情多,所以沒能去醫院看望顧小姐。」
這一聽就知道是客套話。
而且是一點不加掩飾的客套話。
顧瓷和孟承禮在同一家醫院住著,不過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而已,孟笙若是有心想去看望她,那多的是機會和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