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好像也該到可以「流產」的時候了
孟笙一愣。
她對暗網的了解,還是從電視劇和小說裡知道的。通常是販賣一些違規禁品之類的東西。
難怪寧微微能弄到這個東西,原來是出自暗網。
如果是這樣,那證據就不好拿了。
雖然寧微微每次給她的吃食可能會下藥,但風險太大了,她沒那麼高的冒險精神。
那後果她自己也承擔不起。
裴綏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開口道,「想要證明是她下的葯,隻要拿到她的筆記本電腦,即便她刪了記錄,
也能找技術人員恢復,當然……這也有難度。除非等報案後,警方立案後可以查她的電腦。」
孟笙聽後,思忖了幾分鐘,直到服務員過來上菜,她才將檢測報告放回牛皮袋中。
「暫時不用報警,這個檢測報告,我另有用處。」她露出淺笑,「多謝。」
裴綏擡眼看她,沒問她想做什麼,隻淡淡道,「跑個腿,不值得謝。上回在漳嵐市,還要多謝你的提醒。」
他們倆從認識到現在,好像說得最多的就是「謝謝」了。
她謝謝他,他謝謝她。
總是謝來謝去。
裴綏動了下眉頭,自然地移開視線。
說起漳嵐市,孟笙問道,「你那天上船了嗎?」
「上了。」裴綏嘗了口菜,「去看了眼觸礁的位置。」
那一片的礁石略多,再加上運輸那天,海面上又是颳風下雨的,天氣很不好,正好遇到漩渦,船就是這樣失控觸礁了。
孟笙下意識掃了眼他身上,「那陸銘的人沒動手嗎?」
「動了。」裴綏風輕雲淡地說,「「失足」落水,被救上來了。」
冬月的海水刺骨,這掉下去在裡面撲騰幾下,就能去掉半條命。
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隻可惜沒還到陸銘身上了。
孟笙蹙了下眉,輕聲問,「毒品的事……」
裴綏搖頭,「沒發現端倪。」
他那時候本就被陸銘盯上了,也抽不出身去調查別的。
孟笙點頭,下意識說了句,「那你這段時間最好小心點,陸銘既然起了殺心,肯定不會就就此罷休的。」
裴綏聞言,夾菜的動作頓了下,再次掀起眼皮看她。
他好像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幾分關切。
是錯覺?
他壓下心底這絲莫名其妙的疑惑,收回視線,淡淡的開口,「在京市,他想動手,自己會掂量幾分的。」
也是,裴綏的身份和職業,都不是陸銘想動手就能動手的。
更何況現在陸家也算在風口浪尖上。
在漳嵐市沒有動手成功,那他就已經錯失良機了,現在到了京市,就沒那麼容易了。
孟笙沒再多問,裴綏依舊沒問她是怎麼知道那些事情的,兩人吃過飯後,在餐廳門口分道揚鑣。
叮!
孟笙剛坐進駕駛室,包裡的手機響起一道悅耳的簡訊提示音。
【餘瓊華已經入手在查寧微微的身世和過往經歷了,這個月26號美術館會傳出寧微微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的流言,並未曝出商泊禹。】
孟笙一怔。
今天24號,那就是2天後。
餘瓊華動作居然這麼快?
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又轉瞬即逝。
站在餘瓊華的角度,好像也能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快下手,這事確實是不好拖。
而且,估計以她的手段,這第三者的流言,怕隻是一個開始。
寧微微接下來要面對的,會如人間煉獄。
而商泊禹是她兒子,她當然會把商泊禹從這則負面醜聞流言中乾乾淨淨摘出來。
孟笙心裡微緊,斂下眸光,睨著副駕駛室位上的牛皮文件袋,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沒關係。
她很樂意在這堆柴火裡加根木頭,讓這把火越燒越旺。
寧微微和商泊禹都必須釘在出軌和小三的恥辱柱上,要人人唾棄喊打才足以抵消她這些天承受過的痛苦和難過,甚至絕望。
那種兇腔裡好似湧進一股澎湃的潮水,擠壓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不應該她一人體會。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長舒一口氣,啟動車子。
回到家,她沒在車庫看到商泊禹的車,便知道他還沒回來。
至於他是在加班,還是和寧微微在一起約會,就說不好了。
她也無心探究,看了眼時間,掐算著他平時「加班」回來的時間,步子躊躇了十幾秒。
思忖完,她走進屋子。
「少夫人,您回來了。」
保姆張姨迎出來,笑著頷首問,「廚房裡正溫著一盅木瓜燉雪蛤,您看是現在吃,還是晚點再吃?」
「雪蛤?」孟笙不明所以。
「是少爺吩咐的,怕您晚上會餓,以後讓我晚上多備一些食材。」
懷孕的人是最容易餓的了。
孟笙聞言,神情微怔,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腹部,深思了片刻,既然餘瓊華都要對寧微微下手了,那她好像也差不多該到可以「流產」的時候了。
她捏緊手中的牛皮袋。
那就從這份果茶檢測報告開始鋪墊好了。
主卧現在商泊禹不能隨便進去,想讓他看到,那這個牛皮文件袋就隻能放在樓下了。
她擡眼在屋子裡梭巡一圈,最後定格在原木風的餐桌上,邁步過去坐下,隨手將袋子放在桌子上。
淡聲說,「現在端過來吧。」
張姨「噯」了聲,就去廚房把雪蛤端出來了。
裡面雪蛤的量不多,孟笙嘗了兩口,沒什麼海產品的腥味,反而有股與木瓜相撞的清新香,口感偏軟滑,甜而不膩。
一盅不大,半個拳頭左右,她喝完後,和張姨說了明天幾樣明天想吃的早餐。
張姨應後,便去廚房準備明天早上需要用到的食材。
孟笙緩緩起身,掃了眼那個牛皮袋,故意將它遺忘,轉身上了樓。
半個小時後,張姨從廚房出來,擦桌子時,注意到桌上的牛皮封袋,想到是少夫人剛剛吃雪蛤時放在桌上的,便打算上樓交給孟笙。
剛走上兩個階梯,門口處傳來腳步聲。
是商泊禹回來了。
「少爺,您用晚餐了嗎?」張姨隻好折回來問道。
「吃了,笙笙呢?」
「少夫人半個多小時前回來的,吃了一盅雪蛤就回房了。」
商泊禹點頭,注意到她手上的文件袋,「這是什麼?」
張姨,「是少夫人的,應該是吃完東西後忘在桌上了,我正準備拿上去給她。」
「我拿上去給她。你忙完就回去休息吧。」
商泊禹接過來,擡腿往樓上走,在看到文件袋正面上寫著「中析研究檢測中心」的字樣時,他停下了步子。
猶豫了一分鐘左右,他繞開繩子,將裡面的紙張抽出來。
是一張果茶成分檢驗結果。
他微微蹙眉,認真閱覽下來,再翻到第二頁,目光定在化學PH值上,眸色有些沉,裡面也蘊含幾分不理解。
醫學上的東西他不是很懂,但在化學裡,PH值是指溶液中氫離子活度的標度。
果茶裡為什麼會有這種化學物質?
笙笙為什麼會檢測這個?
他在原地思索了幾分鐘,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將兩張紙張重新放回牛皮袋裡,將繩子繞上,走到主卧的房門口,屈指敲門。
孟笙剛洗漱好出來,頭髮還沒來得及吹,聽到有人敲門,心尖狠狠跳動了一下。
她握了握拳,又緩緩放鬆下來,走過去將門拉開。
看到立在外面的男人,她揚起一抹笑,「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商泊禹睨著她面上的笑,神色不由溫和了起來,「已經吃過了。那雪蛤味道怎麼樣?好吃嗎?」
「還不錯。」孟笙看著他手裡的牛皮文件袋,詫異問,「哎,這個怎麼在你這裡?」
「張姨說你吃雪蛤的時候落在餐桌上的,我順便給你拿上來了。」商泊禹將東西遞給她,猶疑著開口,「老婆,這是什麼?」
「果茶的成分檢驗報告。」
「什麼果茶?怎麼要檢測?」商泊禹擰眉追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老婆,你別瞞著我。」
孟笙的虹膜裡清晰映著他那張俊朗溫潤的面容,嘆口氣道,一臉愁容和後怕,「這是……上回微微請我喝的果茶裡,不知道被誰下了葯。」
「下藥?」
商泊禹的眸子裡飛快略過一抹猜疑。
莫非是寧微微?
孟笙精準捕捉到他這絲情緒,知道他又開始懷疑寧微微了。
說來也是可笑。
他對寧微微心存懷疑,卻仍舊選擇和她在一起。
愛在他心裡到底是怎麼定義的,孟笙很好奇,卻又不想深究,竟然有些害怕那個結果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她自己全心全意愛了六年的男人,得到的其實隻有欺騙和隱瞞,沒有半分真情。
她壓著心底泛起的酸意,輕輕點頭,「嗯。」
面上還是那副心煩意亂的模樣,「那天也是湊巧了,我準備喝的時候,就看到杯子的蓋子有被人打開的痕迹,
邊緣還有白色粉末之類的東西,就覺得很奇怪,心裡挺不安的,再三考慮後,才拿著那杯果茶去了中析研究中心去檢測了,這個結果是今天剛出的。」
她聲音越來越輕,「果然……裡面真的被下藥了。」
商泊禹的神色凝重,當著她的面,將裡面的檢測報告拿出來看。
目光還是放在最後的化學PH值上。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說?」他一臉嚴肅,語氣中帶著斥責,「我上回不是和你說了嗎?隻要有關你的事情,不分大小,都要和我說!」
孟笙被他吼得心口一滯,緩了幾秒,面上露出笑,眉眼柔和,「本來就是等這結果出來要和你說的。」
商泊禹心疼地拉住她的手,語氣輕和了下來,「我不是要兇你,就是擔心……」
「我知道。」
商泊禹嘆口氣,面上的嚴肅仍舊不減半分,「你知道這葯是誰下的嗎?」
孟笙不著痕迹地抽回手,輕輕搖頭,「我當時就查了美術館的監控,不過並沒看到什麼端倪,況且,這杯果茶到的時候,不少人都經手了。」
「誰給你送過去的?」
「小穎。」孟笙聲音停頓了下,又補充道,「微微讓她給我送過來的。」
商泊禹眉頭擰緊,心裡那團疑慮愈發重了,「寧微微讓小穎給你送過去的?」
孟笙看著他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點了下頭,自嘲道,「嗯。我都不知道得罪了誰,讓她這麼恨我,居然想把我和肚子裡的孩子置於死地。」
「老公,現在檢查結果也出來了,要不……我們報警吧,這肯定涉嫌謀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