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想了十幾秒，頓時回憶起來。

　　楚穆陽，

　　這不是和黃文忠爭奪雲州會長的人嗎？

　　居然死了？

　　還有，

　　李義山關注他做什麼？

　　難道他和在雲州龍組下毒的人有什麼關係？

　　看來真的要去昆城見面聊一聊才行了。

　　而就在陳山思索的時候，正在行駛的汽車突然間停了下來。

　　隨後就有乘客開始嚷嚷起來：

　　「怎麼不走了？」

　　「前面在幹嘛呢？」

　　「好像是在拍視頻！那個女人，好像是黃芊芊！」

　　「真的假的？我看看！」

　　不少乘客起身朝著外邊看去。

　　陳山眉梢挑動了幾下，也向前看去。

　　隻見道路中間拉著一條警戒線。

　　裡邊有一群人拿著專業的設備，扛著攝像機，前後忙碌。

　　道路中間，一個破舊的三輪車傾倒下來，裡邊的山菇散落一地，旁邊還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滿身是血。

　　而在其身邊，還蹲著一個看起來相貌很清純的女人，雙手忙碌似乎在給其包紮，實際上則是不斷的擺著各種造型。

　　在更遠處的位置，還站著幾個身材高大的類似於保鏢的人。

　　陣勢不小。

　　「這女人很出名？」陳山問道一旁的陸行舟。

　　陸行舟點了點頭：

　　「一個小網紅！好像粉絲有幾百萬吧！」

　　「挺好看！」

　　「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陸行舟喜歡品陳茶，那種四五十歲的，身材豐滿的大妹子才是他的最愛。

　　眼前的黃芊芊顯然不合他的胃口。

　　當然，

　　這並不妨礙陸行舟對她的認識。

　　在這個大數據的時代，隻要你喜歡看美女，不管願不願意看，打開短視頻軟體，裡邊幾乎給你推的都是美女。

　　說話間，他還打開手機，搜索了一個賬號，讓陳山看了起來。

　　賬號裡的視頻不少。

　　基本上都是眼前這個女網紅幫扶貧困家庭的片段。

　　隨便點開一個，裡邊的留言都是一片讚揚聲。

　　畢竟，

　　黃芊芊的人設就是善良。

　　憐世憫人。

　　清純正義。

　　偶然有兩條質疑擺拍的評論，也被網友罵的狗血淋頭，留言者最後不得不道歉。

　　看完視頻，再看看眼前，陳山呵呵笑道：

　　「攝像機都架到臉上了，還說不是擺拍？」

　　陸行舟聳聳肩：

　　「擺拍不擺拍是人家的事！反正隻要能吸引粉絲就行了！」

　　這倒是真的。

　　在如今這個流量社會，多少人為了出名，為了吸粉，不擇手段，劍走偏鋒。

　　生吃馬蜂的，

　　泥地裡打滾的，

　　裝瘋賣傻的，

　　過程不重要，臉面也不重要，隻要能吸引粉絲的關注就行。

　　陳山搖頭，又看了看周圍，再次問道：

　　「現在的網紅這麼掙錢嗎？」

　　看這架勢，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專業的劇組在拍攝電影呢。

　　陸行舟回答道：

　　「老闆，你可別小看網紅！」

　　「隻要粉絲夠多，人家接個廣告，來場直播，幾十萬分分鐘就到手了！」

　　「我記得前些天有個叫聞什麼的男人，本來是個駕校教練，結果開次直播，直接賺了幾千萬，瞬間就財富自由了！」

　　別看陸行舟年紀大，但人老心不老，沒事一天到晚用視頻軟體看大妹子唱歌跳舞，對網路上的事知道的比陳山都多。

　　這麼誇張？

　　陳山聽完，輕輕的搖了搖頭。

　　以前的時候，老一輩教導我們，勤勞緻富。

　　可現在呢？

　　弄點流量，博點眼球，一晚上掙的錢，比農民、工人十幾輩子都多。

　　如此急功近利，

　　如此利益至上，

　　長時間下去，這個社會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

　　哎！

　　人心不古啊！

　　……

　　在陳山和陸行舟聊的時候，道路上的拍攝還在繼續。

　　也不知道是因為倒地的老太太演技不行，

　　還是黃芊芊要求比較苛刻，

　　來回折騰了好幾遍，還是沒有通過。

　　黃芊芊顯然有些煩躁，居然擡手間一巴掌抽在了老太太的臉上。

　　看到這一幕，

　　整個中巴車上的人頓時都驚住了。

　　畢竟，

　　她在視頻中給人的感覺，是那種善良正義的女人，而眼前這一幕，顯然顛覆了大家的三觀……

　　再加上一直等著過不去，很快就有乘客氣的下車喊了起來：

　　「有沒有公德心啊！」

　　「拍視頻就拍視頻，堵著路不說，還動手打人？」

　　「呸！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善良女神？都是假的！」

　　「趕緊把路讓開，我們還著急去縣裡呢！」

　　本來黃芊芊就因為沒拍攝好而生氣，聽到這些乘客的話，更加惱火起來。

　　她把手裡的道具「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宛如剛下過蛋的母雞一般，挺著脖子走了過來。

　　身邊的幾個保鏢也跟著走了過來。

　　她站在前方，望著下車的幾個乘客罵道：

　　「眼瞎了！」

　　「沒看到在拍視頻嗎？」

　　「喊什麼喊！」

　　司機看對方來勢洶洶，也不想惹事，推開車門，走了出去，賠笑臉道：

　　「美女，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們主要是著急趕路！」

　　「要不麻煩你們先讓一下，我們走後再拍攝？」

　　黃芊芊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雙手叉腰繼續道：

　　「讓什麼讓！」

　　「你知道布置搭景有多難嗎？」

　　「你們這一車人的時間算個屁啊！能有我的時間值錢？」

　　「等會怎麼了？」

　　「急著去投胎啊？」

　　坐在這樣中巴車在這條道路上往來的，基本上都是附近小鎮山村的窮苦百姓，但凡稍微有些錢的，都是開私家車出門。

　　所以黃芊芊還真的沒把眼前車上的乘客當回事。

　　那些乘客本來就不滿意，聽到她這麼說，更是氣得不行，紛紛叫嚷起來：

　　「怎麼說話呢？」

　　「就這還善良溫柔？狗屁！」

　　「咱們都拍視頻，揭穿她！」

　　看到大家紛紛拿起手機，黃芊芊也徹底惱火起來。

　　她對著身後的幾個保鏢喊道：

　　「還敢拍？」

　　「把他們的手機砸了！還有那幾個喊得最厲害的，給我狠狠地揍一頓！」

　　「出了事，我負責！」

　　那幾個保鏢頓時沖了上來。

　　乘客大多數都是年老力衰的人，哪裡是這些保鏢的對手。

　　才不過幾秒，手機就被搶奪，摔得粉碎。

　　幾個站在前邊的老人更是被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慘叫連連，

　　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