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丹塔嗎?
張洞虛仔細的想了一番,然後點頭道:
「也好!」
「此番事關重大,若是成功,以後這片天地,就是為師一人獨尊了!到時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好好表現!」
「揚名立萬的機會,就在眼前!」
陳山強壓住心頭的狂喜,彎腰點頭道:
「弟子明白!」
「隻要師尊發出號令,弟子自當帶領丹盟全部藥師趕赴皇城,為您搖旗助威!」
「預祝師尊凱旋!」
張洞虛撫須而笑,顯然心情大好!
兩人都沒有明說。
但在話語間卻已經知道即將發生何事。
陳山離開七層,開始召集丹盟藥師。
而張洞虛則是再次掀開被褥,通過法陣,進入到了地下秘室。
等了片刻,光陣閃爍。
張洞虛的身影已經重新回到七層。
此時,
他身上泛起一絲黑色的光澤,有聲音在其耳邊響起:
「久違的陽光!」
「自由的味道!」
「我……終於走出來了!」
感慨中透著一抹癲狂!
張洞虛眼睛眯起:
「莫要大意!」
「先把你的氣息全部收起來!」
「萬一被帝君察覺就麻煩了!」
那聲音再次響起:
「現在還稱呼什麼帝君啊?」
「隻需再過一時半刻,帝君之位,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
說歸說,那黑光逐漸變暗,最後盡數收斂到了張洞虛腰間的一塊玉佩之上。
這塊玉佩使用的材料極其特殊,也沒有什麼攻擊和防禦力,唯一的用途就是可以在短時間內遮掩氣息,讓人無法察覺!
在無數修鍊者眼裡,這玩意純屬雞肋!
但在張洞虛此時看來,確實無價之寶!
若是沒有這塊玉佩的屬性,他絕對無法將黑影順利帶出地下秘室,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龍霸天的身邊。
如今龍霸天重傷,隨其一起前往禁地的龍皇城禁衛軍盡數死亡,乃是千年難遇的絕佳機會。
改朝換代!
就在今日!
他慢慢走出七層,在臨走之前,又回頭看了眼放置在桌面上的那瓶被陣法禁錮的玉瓶,想了幾秒,最終還是離開!
玉瓶的禁錮法陣蘊含了仙境的修為之力。
哪怕陳山有不安之心也無法破開!
自己在察覺後完全可以輕鬆將其滅殺!
更何況,在他的猜想中,如今勝負如此明顯,陳山也不會傻到和自己作對,趁機來偷丹藥的程度。
帶著這種自信,張洞虛背負雙手,離開丹塔,朝著皇宮的方向,傲然而去。
陳山在後方遠遠的看著。
他的手掌伸向懷中。
那張黑色的符文此時在微微顫抖,其邊緣位置,已經出現了一些灰白之色,彷彿被火焰灼燒後的殘渣。
他知道,李牧塵堅持不了太久!
符文的變化,就是最明顯的標誌!
所以,
生死,
就在今日!
即便龍霸天沒有和張洞虛撕破臉面,陳山也要施展空間符文,將李牧塵召喚到龍皇城,藉助他的力量去強行吸收龍脈之力,然後奮力一搏!
當然,就目前來說,龍霸天與張洞虛廝殺的概率,最起碼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很快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放眼荒蠻大陸,幾千年來,敢以低等境界算計仙境強者,而且還同時算計兩尊仙境強者的,估計也隻有陳山一個人而已!
以前沒有,
以後估計也不會有!
此時已經傍晚。
那輪紅日慢慢低垂,將蒼穹都染上一片血紅之色,絢麗中多了幾分凄美!
天地為棋,
子為萬物!
晝夜將變!
誰主沉浮!
……
王城。
皇宮九層,
寂靜的空間內,隻有兩人。
龍霸天一身寬鬆的白色長衫,坐在黃金打造的床榻邊緣,頭髮散亂的垂下,臉色帶著難以遮掩的蒼白。
張洞虛則是站在對面,從懷中摸出幾個玉瓶放置在旁邊的鳳棲木製成的木案之上,低聲言道:
「聽聞帝君負傷,老臣特意趕來!」
「這數枚五轉極品丹藥,皆有療傷修魂的玄妙功效,應該對帝君的傷勢有所幫助!」
龍霸天咳嗽一聲,笑著擺手:
「你有心了!」
張洞虛搖頭道:
「帝君何須如此客氣!」
「這本來就是老臣該做之事!」
龍霸天笑了笑,隨後又說道:
「你跟隨在我身邊應該有七百多年了吧?」
張洞虛道:
「截止現在,七百四十四年!」
龍霸天點頭:
「那確實不短了!」
「難得你還記得如此清楚!」
張洞虛笑道:
「你我君臣一場,自然不敢忘記!」
「當初輔助帝君之時,你不過才融魂境修為,行為處事也頗無章法,因此還惹過不少麻煩,大多數都是老臣幫忙處理解決的!!」
「隻是不曾想,時光如流水,一轉眼,幾百年就這麼過去了!」
隨後又帶著一抹抱怨的語氣說道:
「而帝君現在也不再需要老臣了!」
龍霸天咳嗽了幾聲,喝了口茶,開口問道:
「這是何意?」
張洞虛道:
「此番征討禁地,若帝君讓老臣隨行,自然不至於落得身負重傷的地步!」
「對了,冒昧問下,禁地裡的那個傢夥,是否已經死於帝君之手?」
嗯?
聽到問話,龍霸天沒有當即回答,而是平靜的看著張洞虛。
那目光很奇怪!
看得張洞虛有些莫名的心虛。
過了一會,就聽到龍霸天笑著開口道:
「死了!死在了我的手裡!」
「那片黑霧也會在近幾日散開!到時候前往祖地的通道就會顯現出來!」
「等我養好傷,祖地,也即將落在我的手中!」
聽到他這麼說,張洞虛頓時徹底放心下來。
他的腰不再彎曲,而是慢慢挺直,連帶雙手都背負在身後,一股無形的氣息逐漸散發出來,望著龍霸天道:
「可惜啊!」
「你的傷,怕是養不好了!」
嗯?
龍霸天的眼睛眯起,似乎察覺到什麼,開口問道:
「這些年我自問對你不薄!」
「但看你的意思,似乎是打算趁著傷勢,對我出手?」
「難不成真有不臣之心?」
張洞虛笑了起來:
「放眼天下,誰又甘心久居別人之下呢!」
「要怪隻怪你平素太過自信!」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斷然不能浪費啊!」
說到最後,語調已經徹底變得陰冷起來,就連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徹底挑明!
再無遮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