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顆灌滿水，沉且薄的氣球。

　　在即將與葉小凡腦袋碰撞，炸開水花時。

　　卻在頭頂三寸處受水的慣性，氣球一陣彈動，最終靜靜懸浮。

　　一個小身影，墊著腳，笑顏如月湊著往地下瞧。

　　「咦？」

　　倪小晴有些疑惑。

　　特意挑選皮薄易破的小氣球。

　　要是丟得夠準，正中靶心，在人家腦袋上炸開，就十分理想了。

　　再不濟在沙發或者桌子炸開。

　　也能濺人一身。

　　卻怎麼也沒想過，水球會被人穩穩頂在腦袋上。

　　看形狀，圓圓的。

　　按理說受重力影響，會往下垂才對。

　　更重要是，那個客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在喝茶？

　　噔噔蹬……

　　倪小晴快步下樓。

　　靠近之後，再一次懵了，嬌聲嬌氣道：「怎麼會這樣？」

　　她跑到葉小凡身邊，小手在水球與葉小凡腦袋之間來回擺動，試圖找出古怪現象的原因。

　　葉小凡打量著倪小晴。

　　這小女孩模樣有點怪，腦袋太大，身子太小太瘦，有點像某些減肥過度，皮包骨的模樣。

　　除了頭大身子小，不成比例外。

　　女孩秀髮茂密有光澤，但皮膚有些黃，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

　　綁著雙馬尾辮，各別著兩隻蝴蝶結髮夾，穿著粉色蓬蓬裙。

　　四肢瘦了些，但臉部飽滿，眼睛大而水靈，透著狡黠。

　　眉心處有紅色的天然美人痣。

　　要是發育正常，或許跟觀音像旁邊的玉女會十分相像。

　　還有一點古怪，看著像十一二歲的小孩。

　　但葉小凡總覺得她實際年紀會大不少。

　　「你會變魔術嗎？」倪小晴歪著腦袋，注意力很快從水球挪開。

　　目光頻頻看向葉小凡的臉。

　　比起水球古怪現象，她更在意葉小凡的外表。

　　目光帶著幾分羨慕

　　還主動朝葉小凡的臉伸去，「你真好看，皮膚好白啊，臉上傷疤怎麼弄的，太可惜了，這麼多疤痕像是狗啃過一樣。」

　　「……」

　　葉小凡白了她一眼，此時頭頂水球突然炸開。

　　水花四濺。

　　頓時倪小晴被濺一臉，下意識叫喚著往後退去。

　　葉小凡掌心上托，飛濺的水被氣勁隔絕，順著大匯聚在了他手裡，成球滾動。

　　隨手丟進了一旁垃圾桶裡。

　　倪小晴從地上爬起來，癟著嘴，「你真討厭，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雖然我不懂具體原理，但應該和武者內勁有關。」

　　「你知道還挺多，你拿水球丟我，就不討厭了？」

　　葉小凡笑了笑，從桌上抽來紙巾，遞給了她。

　　這女孩跟一些熊孩子有的一比。

　　但勝在外表可愛又有些可憐，倒是沒熊孩子那麼惹人煩。

　　估摸著米半夏要是在，跟她會有不少共同語言。

　　「呵呵。」倪小晴高傲仰頭，「有沒有可能我是不小心的？而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更討厭。」

　　她話鋒一轉，「你叫什麼名字。」

　　「葉小凡。」

　　「原來你就是葉小凡啊？」

　　倪小晴繼續打量，突然脫下鞋子，費勁地站到了一旁沙發上。

　　雙手抱兇，居高臨下俯瞰坐著的葉小凡，「我是倪小晴。」

　　「倪睿賢是你什麼人？」

　　「那個笨蛋，是我哥。」倪小晴嘴角微揚，「我哥說過你，說你很厲害，是最強的人類之一。我要跟你比試！」

　　「比試？」葉小凡啞然失笑，這小丫頭弱不禁風的，普通人稍微用點力，都可能讓她骨折，「你要比什麼？」

　　「我最近打算黑進東衛的軍隊超級計算機。

　　「聽說他們到了一批新式秘密武器設備，咱們把所有新武器所有資料情報全拷貝出來！再給他們裝入病毒。

　　「誰的速度快，誰就贏，輸家得給贏家當一個月傭人。」

　　倪小晴笑容越發燦爛，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事實上，她不認為有人能勝過自己。

　　葉小凡大為意外，「黑客？」

　　對方要是比什麼遊戲技術。

　　他反而不會太奇怪。

　　結果是比試計算機技術水平，還準備入侵部隊的計算機系統搞破壞，個頭不大，膽子不小啊！

　　倪小晴眉飛色舞地譏諷了一句，「怎麼？身為最強人類的你，不會連這小小的電腦技術都搞不定吧？」

　　「術業有專攻，最強不代表全能。何況我從不認為自己是最強的。」

　　葉小凡已經平復心情了。

　　聽這口氣，這丫頭應該是一位高水平的黑客，否則哪有這膽子。

　　至於電腦技術水平高低。

　　葉小凡早已經擁有超乎常人的思維和頭腦，真要鑽研現代電腦、網路技術不是問題，且絕對能事半功倍。

　　全能更不是難事。

　　隻是耗費的時間心血，難以估量。

　　電腦技術是一門值得研究和學習的技藝，或許以後有閑暇時間多了，他可能會涉獵一二。

　　但現在不會。

　　事有輕重緩急，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學，最終每個方面都很平庸。

　　隻有蠢貨，才會試圖樣樣都精，無所不通。

　　「所以，你認輸了？那要給我當一個月傭人！」倪小晴眼睛發亮。

　　「我可沒空陪你過家家。你也別作死，軍隊系統都敢入侵，一旦暴露，倪家未必能保得住你。」

　　葉小凡伸出手，想要摸她腦袋。

　　她下意識往後躲。

　　葉小凡根本沒用力，指間劃過一撮頭髮，卻是一併扯下了她整個頭髮。

　　是一個雙馬尾辮的假髮套。

　　她的腦袋上，光禿禿的，僅剩下一些雜亂的短絨毛。

　　「這……」葉小凡根本沒想過她戴的是假髮，也不具備火眼金睛，看透任何真假。

　　否則也不會被曹碧姝接近卧底那麼多天了。

　　「……你是大壞蛋！」

　　她雙手捂著腦袋，淚水在眼睛裡打滾。

　　一把搶回頭套，往樓上跑去。

　　「小晴？」

　　倪睿賢恰好從樓上下來。

　　氣氛有些尷尬。

　　「對不起，小晴這丫頭肯定又做惡作劇了吧？」倪睿賢回過神來，主動道歉。

　　「沒有，是我的錯，冒失了，我看她這麼可愛，想要摸摸她的頭，這行為有些不妥了，結果……」

　　葉小凡嘆了口氣。

　　「沒有沒有，不能怪您……小晴她自小身體就不好，營養不良，這些年頭髮都掉光了。所以都是帶著假髮。

　　「被陌生人看到，所以有些害羞。」

　　倪睿賢解釋道。

　　「她是患了某種罕見疾病嗎？」葉小凡帶著幾分愧疚，順勢詢問倪小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