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終於,他可以離開那個家了
柳鋼聽到這裡,放下了拳頭,重重地嘆了一聲。
單鐵柱見情勢好轉,連忙又為自己辯解:
「大舅哥,你要相信我,我昨天就在解放路花一千塊錢買了個臨街的房子,等放開個體經濟,我會用那個房子當鋪面。鋪面是小了點,但它隻是一個過渡,我會很努力地賺錢,到時候一定會不會虧待了淑玉。不管怎麼說,淑玉是我的結髮妻子,我們有個女兒姝芸,現在她肚子裡還有一個,我肯定會好好對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她不好。如果我敢對她不好,不是還是你管著嗎?上次你打斷我腿,我到現在還記得。」
柳鋼見木已成舟,他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可想想真是窩心,忍不住朝著單鐵柱的腿踹了一腳。
因著妹妹擋著,踹得也不重。
柳鋼去了沙發上坐著,拿起茶幾上的煙抽了起來。
他的手下連忙劃了根火柴幫他點煙。
柳淑玉見哥哥不再要打單鐵柱,就拉著單鐵柱到了哥哥面前。
「哥,別生氣了,我跟周樹東在一起九年,你也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周樹東他不愛我,他一年難得回來幾回,就算是回來了,他也不願意跟我親近。我不想再過這樣守活寡的日子了。」
柳鋼氣道:「你說你找誰不行,幹嘛又要去吃回頭草,把這麼個爛人找回來。」
柳淑玉忙說:「不,哥,鐵柱他現在變好了,跟以前不一樣了,他一定會對我好的。」
單鐵柱也說:「是的,大舅哥,你就放心,我和淑玉也不是小年輕那會兒了,到這個歲數,有什麼不好的,也都磨平了。我以後會對淑玉好的,不會虧待她,我會讓她過上比官太太還要好的生活。」
柳鋼指著單鐵柱:「你要是混不出一個名堂來,我把你打死了扔江裡去。」
單鐵柱連連點頭:「是是是。」
他暗暗地捏了捏柳淑玉。
柳淑玉明白,昨夜裡單鐵柱跟她說了,讓她勸她哥,把應河給周樹東。
單鐵柱昨夜裡的原話是:我也不是不想養應河,主要是你現在肚子裡有一個,我這邊也有兩個,再說了,我賺錢也忙得很,實在顧不上應河。
他還說,等以後他發財了,一定會幫她把應河爭取過來。
柳淑玉也不想帶著個拖油瓶。
她對她哥說:「哥,你把應河送過來吧!讓應河跟著他當官的父親,他父親有文化,而我沒讀過幾年書,讓他跟著父親比跟著我要強。」
柳鋼不甘心,可妹妹肚子裡都有單鐵柱的孩子了,還能怎麼辦?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一揮手,讓他手下的人去把周應河帶過來。
一個小時後,周應河就跟著姐姐單姝芸一起來了。
單姝芸自然又是大罵了她媽一場,還死活不肯認她親爹。
可那又怎麼樣,事已至此,無濟於事。
柳淑玉知道周知桐在省招待所,她親自幫應河收拾了行李,又讓保姆去招待所把周知桐叫過來。
周知桐就在招待所等消息,沒想到柳淑玉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還說服了她哥,把周應河交給她帶走。
她當然也不敢獨自去周家,畢竟柳鋼是個橫著走的王八。
周樹東離開之前就說了,如果需要幫助,就找省府裡的工作人員。
她當即就去了省府,找了幾位工作人員一起過去。
省府安排的車,一起前往小區。
到了柳淑玉的家裡,周知桐看到了柳鋼和單姝芸的不甘。
周應河跟柳淑玉的確不算很親,但不管怎麼樣,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八年。
他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柳淑玉從孩子出生就沒有親手帶過,可也是天天在一起的。
感情可能不像普通的母子那樣親近,但並不代表一丁點感情都沒有。
母子倆即將分別,自然是抱頭痛哭了一場。
周知桐帶著周應河離開了這個家。
從此,周應河的人生軌跡也將發生改變。
周知桐覺得,離開柳淑玉,肯定會往好的方向改變。
她帶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去了火車站。
省府給他們安排了兩張軟卧直達廣市。
廣市那邊也去了電話,到時周樹東會親自過來接。
周應河從出生就跟著他的大姐周知桐,因此他的心情很快就平復了過來。
十來個小時的火車,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輕鬆自在。
以前他在家裡,媽媽總是出去打麻將,姐姐總是罵他。
他其實過得很壓抑,他不喜歡那個家。
終於,他可以離開那個家了。
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等著他的會是什麼,可他能感覺到,一定會比之前那個家要好。
火車到廣市,是晚上十點。
果真,周樹東在出站口等著。
當他看到兒子時,一臉驚喜地把兒子抱了起來:「應河,從此往後,你就跟著爸爸一起生活。」
周應河點了點頭,顯然很高興。
周知桐看著周樹東抱著周應河的時慈祥的模樣,她努力從腦海裡挖掘出原主記憶裡的周樹東。
原主小的時候,周樹東其實也經常這樣抱著原主,把原主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
對比起來,原主是周樹東的第一個孩子,周樹東剛開始幾年的工作沒那麼繁忙,對原主的照顧和關愛非常多,幾乎所有空閑的時間都給了原主。
原來周樹東如此深愛自己的女兒,隻是他用了錯誤的方式去愛女兒,給女兒找了個後媽,後來又因為工作過於繁忙,讓他無暇顧及。
這一刻,周知桐覺得周樹東這個爸還是挺靠譜的,以後得對他尊重一些。
周樹東在廣市一直都是住在省府的宿舍裡。
宿舍也隻有兩間。
周知桐便讓周應河跟著周樹東一起住,她去住招待所。
「知桐,我在廣市買的那套房子很快就能騰出來,到時裝修時,給你和赫澤,還有我沒有見過面的倆外孫各安排一間房,你們有假期就隨時過來住。」
周知桐微微笑道:
「知道了爸,赫澤今年年底應該有假,到時寒假我帶他來這裡住上幾天。」
周樹東明顯感覺這回女兒與他說話時,不論是表情,還是語氣上,都親熱了許多。
莫名的,他喉頭有點哽。
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兒,讓她平白無故地遭受了這麼多年的傷害。
他這個當父親的,罪孽深重啊!
以後他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女兒。
還有應河,他不會再給應河找什麼後媽了。
反正這一輩子都過到這個歲數了,他給應河找兩位保姆好好帶著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