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肚子餓了。」

　　趙子薇在魏赫澤懷裡委屈巴巴地說了起來。

　　魏赫澤忙說：「今晚爸爸帶你們去吃食堂。」

　　他工作很忙，沒時間做晚飯，隻能跟食堂那邊說了一聲。

　　周知桐說：「我買了菜，要不還是自己做吧！」

　　她就怕麻煩別人。

　　魏赫澤笑道：「沒事，食堂那邊對不常住的軍屬可以吃上一頓，還不用交夥食費。」

　　周知桐點頭：「行，我知道了。那往後周五我還是帶孩子吃過晚飯再來。」

　　省得人家說她帶孩子來蹭飯。

　　畢竟這個時代把糧米看得很重要。

　　特別是像解姜瑩，指不定就會拿這事來做文章。

　　周知桐朝解姜瑩笑了一眼：「解姜瑩同學，我們明天見。」

　　說罷跟著魏赫澤朝著宿舍那方走去。

　　得先把手上的東西都放宿舍，才能去食堂吃飯。

　　解姜瑩看著這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裡就格外不爽利。

　　她疑惑著周知桐的丈夫是她爸的私生子，便快腳跑回了家。

　　「爸，你是不是有個私生子？」

　　解姜瑩一進門，便質問起她爸來。

　　解衛國放下手上的報紙，擡頭看著女兒：「你說什麼？」

　　解姜瑩站在解衛國面前：「爸，你是不是有個私生子？」

　　解衛國聞言一臉怒氣：「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渾話？」

　　薑桂英正在廚房炒菜，聽到客廳傳來的吵鬧聲，連忙走了出來：

　　「怎麼了？」

　　她看著父女倆，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

　　解姜瑩氣鼓鼓說：「我剛看到周知桐的丈夫了，他長得跟我爸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解衛國一聽這話，便轉怒為笑：「唉呀唉呀！這幾天部隊的人都這樣說我。」

　　薑桂英一臉疑惑：「到底是怎麼了？」

　　解衛國笑道：「就跟我差不多時候來的一位營長，叫魏赫澤，聽說他的妻子是你的學生。這魏赫澤的相貌，跟我長得特別像，軍區裡上上下下的人都說我是不是有個失散的兒子，也有說他是我私生子的。」

　　說到這裡，又一臉委屈模樣，

　　「你說這些年你一直跟我在部隊，我怎麼會有私生子？」

　　解姜瑩開口：「爸，你可別忘了，文革前，媽帶著我在陝省，你們分居了十多年。」

　　薑桂英聽著女兒這樣說，猛地上前便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啊！媽你幹嘛打我？」

　　解姜瑩捂著被打疼的臉，簡直不敢相信。

　　她哭了起來：

　　「媽，你可從來都沒有打我，我是在幫你質問我爸，你幹嘛要打我？」

　　薑桂英指著解姜瑩罵道：「你從小就喜歡編排別人，現在倒是好，編排起你爸來了。你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難道還不知道嗎？還要讓你來幫我質問。」

　　解姜瑩哭道：「可是周知桐的丈夫跟我爸長得那也太像了。」

　　解衛國連忙舉起手作發誓狀：「桂英，我發誓，我沒有私生子。魏赫澤那小子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我覺得隻不過是湊巧。」

　　薑桂英是個有素質的人，她點頭：「衛國，我相信你。」

　　她看著解姜瑩，嘆了一聲，

　　「我約了知桐明天要吃上一頓，明天我們就請知桐和她丈夫到我家來吃飯，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跟你長得有多像。」

　　說到這裡，她腦子突然回想起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夜。

　　她和另外一位產婦在產房生產。

　　可幫她接生的醫生臨時有急事出去了。

　　說是有一位產婦大出血。

　　她沒能忍得住，孩子生了出來，後來就暈了過去。

　　可她暈過去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她感覺到旁邊的那位產婦也生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產婦生了孩子後，就從她的產床下來，走到了她這裡。

　　她不知道那位產婦在幹嘛。

　　但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之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解衛國點頭：「行，反正我行得端坐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

　　他瞪了解姜瑩一眼，

　　「你這孩子，什麼話都能瞎說。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是私生子。」

　　解姜瑩嘟著嘴：「爸，我知道錯了。」

　　她惱了她媽一眼，「我就是著急了，生怕爸爸犯錯誤，可媽你打我也打得太狠了，我可是你的女兒。」

　　薑桂英氣道：「姜瑩，其實我早就想打你了，你在學校這幾天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解衛國：

　　「怎麼了？姜瑩做錯什麼事了？」

　　薑桂英嘆聲道：

　　「她在班裡跟同學們的關係搞不好，整天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

　　話裡滿是無奈與憂慮。

　　解姜瑩卻猶不知錯，她辯駁道：

　　「明明是他們嫉妒我是班主任的女兒，他們排擠我。」

　　薑桂英看著女兒，搖了搖頭，吐出八個字：「油鹽不進，死不悔改。」

　　她已經打算放棄對女兒的教育了。

　　因為從小到大，她教育過多少回，從來都沒有見效過。

　　廚房傳來糊味，解衛國指著廚房：「唉呀！菜燒糊了。」

　　薑桂英嗅了下鼻子，轉身就往廚房跑。

　　鍋裡煮著魚著，本來放了水的，沒想到說會話的時間就燒乾了水，鍋底都糊的魚肉。

　　「唉！廢了我一條好魚。」

　　薑桂英心疼不已。

　　雖然丈夫工資高，可她也是極為節儉的。

　　說起這個，又想起女兒來。

　　女兒平時大手大腳的，從來都不知道現在絕大多數底層老百姓還吃不飽飯。

　　先前她們坐軍車來的時候，女兒就提出要買一條跟周知桐差不多樣式的裙子。

　　她聽說了，那裙子是周知桐自己買布料做的。

　　多能幹的姑娘啊！

　　不僅會讀書，會做人，還會做衣服。

　　不僅能幹，還善良，對兩個收養的孩子視如己出。

　　如果姜瑩能跟周知桐一樣，那可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可惜的是，她家的祖墳並沒有冒青煙。

　　軍區食堂。

　　魏赫澤帶著妻兒吃過晚飯，便在軍區大院散步。

　　周知桐把她做衣服賺了四十塊錢的事說了。

　　魏赫澤吃驚不已：「你一天就賺了四十塊，那你豈不是幹上三天，就能有我一個月的工資了。」

　　周知桐笑道：「那可不，將來等著我養你吧！」

　　當然這話是開玩笑。

　　魏赫澤的工資一個月有一百三，在這個年代那可是很有錢的。

　　不過這錢也不好賺。

　　這個年代，也是有仗要打的。

　　加上很多地方條件艱苦，訓練期間犧牲那是常有的事情。

　　可以說這錢也是拿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