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害你到這個地步的是江菱,是周家人
溫林擋在了門口,似笑非笑:「於情於理,你都不該來找我吧?幫你重回廠房,已經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洪玲姐,你得懂感恩。」
「是嗎?」
「讓我回廠裡難道不是為了幫你做事,為的是幫你剷除趙紅英這個眼中釘……」
兩個人彼此心知肚明,裝都懶得裝了,對於溫林來說,現在的蔣洪玲失去了價值,她連虛與委蛇都嫌煩,聞言坦誠道:
「能夠為我做事是你的榮幸,你就是笨點兒,把自己都折騰了進去,趙紅英失去的是一隻手啊,我真保不住你了,抱歉。」
嘴裡說著抱歉,實際上眸底全是對她的鄙夷。
說罷,溫林甚至揚手就要關門。
根本沒有把求上門來的蔣洪玲當一回事,在她看來,這人過於太單純了些,在周家人面前不堪一擊,無趣。
下一秒,
被溫林視為螻蟻的蔣洪玲突然暴起,亮出手裡的刀就朝著她捅去,溫林慌亂後退,混亂中被絆倒,兩人順勢摔進了院子裡,溫林不著痕迹的把門給帶上,嘴裡焦急道:
「你瘋了?!害你到這個地步的是江菱,是所謂的周家人——」
蔣洪玲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是你先騙的我,你和江菱根本不是朋友,你視我為棋子,更可惡!」
『噗嗤』一聲,是利刃插進皮肉的聲響,
蔣洪玲沒想到自己會輕易得手,位置雖然歪了點兒,但能把刀紮進溫林的肩膀處她心裡同樣是歡喜的,但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面對死亡威脅,溫林居然一點都不懼怕,那張臉依舊笑盈盈的,甚至湊近她小聲回答:「你說的對,我就是利用你,哪怕你死,都得做我的棋子。」
蔣洪玲瞳孔驟縮,聽到這話本能的想要躲避,沒想到溫林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脖頸,她根本沒有瞧見對方是如何動作的,匕首就落進了溫林的手裡。
隨著一道亮光閃過,蔣洪玲隻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自己脖頸處噴湧而出,全都濺到了溫林的臉上。
溫林:「你連殺個人,都蠢。」
噗通——
溫林一把推開因失血過多不斷抽搐的女人,猶豫了一秒鐘,她把自己的腳狠狠撞向角落裡的台階,後一瘸一拐奔出去,在寂靜的街道上奪命狂奔:
「救命!救命啊!有人入室搶劫——」
躺在地上的蔣洪玲想解釋,說不是這樣的,但喉嚨口被割了一刀,她就像個破了的風箱,再難發出任何聲音。
……
關於蔣洪玲死亡的事江菱是偶然聽盤主任提起的,剛開學,對方就拿蔣洪玲的事作為反面素材狠狠敲打了所有老師。
叮囑她們不管做人還是做事都要低調,不要妄圖走捷徑,更不想要一步登天,要想登天,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回答得最認真的是已經談婚論嫁的林慧:「我們都是普通人,生活平淡就是最大的奢望和幸福。」
江菱配合的笑了笑。
林慧:「下月初我結婚,你們都來。」
「……」
所有人下意識的觀察江菱的表情,沒辦法,當初這一對以姑嫂相稱的好友實在太高調了,以至於林慧宣布和陸湛分手時,他們都和低氣壓的江菱保持了距離。
這次,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難堪,江菱坦然道:「沒問題,我會給你備一份厚禮的。」
據方瑾說,陸湛前兩日已經能夠試著走兩步了。
這算是開年來最好的消息,說罷,她餘光瞧見牽著南風走進來的來喜,語氣歡快道:「不介意我帶家屬吧?」
來喜的肚子一日大似一天,再加上飲食毫無節制,高翠蘭生怕胎兒過大不好生,逮著機會就趕了人出來散步,從家屬院走到學校,是來喜每日的必修課。
她閑著無聊,有時候會帶南風出門,有時候是抱晚意出門,完全當鍛煉手勁了,江菱快步走近,瞧見來喜唇角邊的可疑餅乾屑,哭笑不得道:「又偷吃桃酥了?」
南風仰著個小腦袋,激動附和:「吃吃吃……」
看樣子,他沒少分一杯羹。
這家人的氛圍永遠都是如此和諧,林慧暗暗藏起心裡的艷羨,當著眾人的面道:「人多熱鬧,你到時候把周團長和兩個孩子都叫上。
來喜也來,還有方瑾,她現在算是你嫂子了吧?都來湊個熱鬧,給我添添喜氣。」
「好。」
沒想到江菱答得如此乾脆,林慧一時怔在了當場,連那兩人什麼時候帶著孩子離開的都不知道。
路上。
抱著孩子的江菱忍不住對來喜絮叨:「現在不讓你吃是為了你好,生孩子艱難,還有得疼。」
具體有多疼她居然忘記了,或許是身體有自我保護的機制,到目前為止,對於江菱來說,隻記得孩子的好,完全忘記了當初生育他們的辛苦。
目前家裡最大的事是來喜即將臨產的事,一來二去的,江菱忍不住化身高翠蘭,啰嗦兩句。
來喜捂著耳朵,一邊跑一邊笑著躲進了家屬院,她迎面差點撞上拎著行李的周海,後者頓時笑開了花:「媳婦……」
跟在他身邊的溫林下意識的看向大著個肚子的來喜,兩人那股恩愛的氛圍,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瞧見周海一見到媳婦就熟練的從兜裡摸出地瓜幹投喂。
溫林忍不住笑著打趣:「周海哥,不介紹一下嗎?」
「我媳婦,來喜。」
「這是帝都溫家的千金,溫林,以前和我們一起在清溪村長大的,老熟人了。」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抱著孩子的江菱跟了上來,溫林站在周海身邊,言笑晏晏道:「江老師。」
「你怎麼在這裡?」
「嗐,說起來都是那楊建國婆娘鬧出的事,前段時間對方發瘋闖進溫林的家,把她捅傷,害得溫林住院整整一月。
這不,整個B市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家屬院,正好食品廠和我們部隊食堂重新合作,龔主任做主,給她分了間員工宿舍,地方不大,好歹算是安全。」
提起『安全』兩個字,再沒有誰比周海更有發言權,就因為這件事,他忍痛和媳婦分離。
說到這裡,周海下意識的看向自家媳婦。
來喜漆黑的眸子盯著他,視線毛毛的,下一秒,被嚼碎的地瓜幹噴了周海滿身。
周海眼神愕然:「媳婦?」
伴隨著來喜狠狠的一腳,男人頓時抱著腳在原地狂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