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明德你的心啊,根本就是捂不熱的
楊建國臉色驟變:「誰讓你去醫院的?還有,你們什麼交情她會帶你去醫院?!」
他沒有否認,事情確實和自己丈夫有關,張歡的一顆心如墜冰窖,她眼淚滾落:「因為我身體不好!所以她要帶我去醫院,連一個外人都比你要關心我,你說我為什麼去醫院?!
她為你找回高考成績,幫我穩住我的家庭,生活中對我處處幫助,其實,她對我的好早就超越了你,明德,你的心啊,根本就是捂不熱的——」
張歡每說出一句話,楊建國的臉色就冷上一分,最後,他忍無可忍:
「於你而言,我何嘗不是個外人,我不止一次和你說過了吧,我不是吳明德,我根本不是你的丈夫吳明德!
離婚你不願意,分居你不同意,你現在說陸菱對我比對你好,那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陸菱本來該是我的妻!
她把對我的愧疚全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去,她是為了穩住我們這個家庭,從而維繫她的平靜生活,你看看自己,你再看看陸菱,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和你蹉跎一生——」
張歡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她沒有想到丈夫的前任居然是陸菱,是那個高高在上、光芒萬丈的陸廠長。
所有的所有似乎都有了解釋,她躊躇道:
「所以,所以你……」
「所以我寧願在廠房裡加班修理機器,都不想回這個家,至於實驗品的事情,不是我的錯,怪就隻怪你自己笨,連基本的防護都不懂。
你害了自己,你以為我又能好得到哪裡去,張歡,我們倆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怪不了旁人,隻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睡吧,我出去轉轉!」
說罷,他摔門離開,徒留張歡木然的站在原地。
……
楊建國整整一夜都沒有回去,第二日去校友宿舍隨便洗了把臉就去上課,等課程聽完後他按部就班的去了紅星電器廠。
他是個臨時工,時間上比較自由,在考勤方面琳達並沒有過多難為他,隻是今日剛到,負責管理他們人事的主任就委婉表示:「明德,廠長讓你去辦公室。」
陸菱很少來廠房,他以為找自己的是琳達,推門進去瞧見坐在老闆椅上的陸菱時他明顯一怔,很快收拾好心情,小心翼翼的問:
「陸菱同志,或者說是陸廠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菱起身,直接把一疊資料砸在了他臉上:「在我面前就沒什麼裝的必要了吧,楊建國,我真沒想到你能卑劣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的枕邊人你都能下手,你還是個人嗎?
不要說什麼是張歡故意觸碰的話,你一個計算專業的,請問在什麼情況下需要把含有輻射性質的東西帶回家?
張歡不是很願意配合治療,如果你還是個人,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你能夠好好的待她。」
被識破後,楊建國索性不裝了,「她是咎由自取,誰讓她不離婚!」
報告落了一地,他看都不看,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陸菱:「再說了,受到傷害的不止她一人,還有我。」
「你活該!如果你拒絕配合,你的所作所為我會向派出所和學校那邊反應,你有沒有錯,我相信自會有人核實。
隻是,現在所有的平靜都會被打破,是由你自己親手打破的,楊建國,你毀了自己的安逸生活。」
「我……」
「出去!我和你再沒有任何好說的!」
陸菱瞪了他一眼,隨著門口主任的叩門聲,楊建國按耐下心中的所有不爽,把地上的報告一一撿起來後,轉身離開。
一整天楊建國的情緒都是低氣壓,以往的溫和再裝不下去,他整個人都陰沉沉的,這份壞心情直到回家,隔壁男人喊住了他:
「嗐!明德,和你婆娘又吵架了?她今兒一大早就來我家抱著我家那口子哭,哭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現在兩人去供銷社了。
不是我說你,大男人有時候該讓就要讓,你說你和你自己的女人計較什麼,有什麼不痛快的來喝點小酒就可以了,喝不?」
如果是平時,楊建國根本不會搭理這個粗鄙的男人,但現在,他滿腔的憤懣需要一個發洩點,於是,楊建國扭頭去了巷子外面的副食店切了小半個肘子,來隔壁家品酒了。
他是一醉酒千愁,對方是抱著勸他的心思,楊建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有把對方說的那些屁話放在心上,等張歡和隔壁的嫂子回來時,兩個大男人早就醉得癱在了地上。
肘子還剩半盤,酒倒是喝了個精光,女人臉皮發燙道:「瞧我們家這個不爭氣的,還敢拉著你家大學生一起喝酒,肘子沒吃完,你先端回去吧,炒上辣子又是一盤香香的菜。」
家裡的錢全都管在自己手裡,她知道丈夫沒有閑錢買肉吃。
張歡搖了搖頭拒絕:「沒事的話,我就先帶明德回去了。」
她艱難的把對方攙扶起來,往家裡帶,以她的身高,扶著楊建國格外勉強,更不要提懷裡還揣著個未足歲的的嬰孩了。
剛進屋三人就摔作一團,滴溜溜的瓶子滾到楊建國腳下,讓剛想爬起來的他再度摔了一跤,這一摔讓他清醒了些許,說出口的話刺人得很:
「又是因為你,怎麼一碰上你就沒有好事……」
張歡的手僵在半空,遲遲沒有收回來,借著酒意,楊建國對她肆意大罵:
「就是因為你,陸菱想要再度送我進派出所,就是因為你自作主張要去醫院,現在我們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她還讓我送你去治療,有用嗎?有個屁用——」
他跌跌撞撞的往床上倒,
張歡順勢瞧見了放在桌面上的那些檢查報告。
她顫抖著手將其拿了起來。
淚水無聲淌落。
……
翌日。
宿醉後的楊建國被孩子哭聲吵醒,如果是往常,張歡早早的就把孩子給抱出去了,哪像是現在,還等著自己來做這些事。
他揉了揉脹痛的眉頭,不耐煩的推了一把身旁人:「孩子在哭你就不能哄哄嗎?張歡——」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楊建國『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