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識相。」帶疤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

　　李春華低著頭，裝作屈辱又害怕的樣子，任由她們把自己往那頭目的房子帶，這一路上她都在悄悄的投放發光粉。

　　到了那間比別處更氣派的石屋前，兩人猛地把她往裡一推，門『哐當』一聲關上，緊接著傳來落鎖的聲音。

　　屋裡果然昏暗，隻有桌角一盞煤油燈亮著，豆大的火苗映得四下影影綽綽。

　　靠牆擺放著一張鋪著粗布褥子的木床，床邊還立著個掉漆的木櫃，桌上散亂地放著個酒葫蘆和幾個空碗，再沒別的物件，看著倒像個尋常漢子的住處。

　　頭目還沒來，李春華屏住呼吸，先摸向那木櫃，櫃門沒鎖，一拉就開了，裡面疊著幾件衣服，底下壓著個沉甸甸的木匣子。

　　她剛要打開，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趕緊把木匣子塞回去，合上櫃門，裝作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樣子。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卻沒立刻開門。

　　李春華心提到了嗓子眼，借著燈影往門外瞟，那個頭目，正站在外面抽煙，煙鍋裡的火星明滅不定。

　　等了一會兒功夫，門終於開了，男人帶著一身酒氣闖進來，隨後把煙袋往桌子上一扔，盯著李春華笑，「倒還懂事，沒瞎折騰。」

　　李春華往角落縮了縮，哭著說道，「俺要回家，求你放俺回家……」

　　男人一步步朝李春華走來，「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隻要我高興了，自然會放你回家……」

　　李春華注意到男人腰間掛著一串鑰匙，想必這些鑰匙能打開的地方，就放著他們的犯罪紀律吧？

　　男人脫了褂子，往床上一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李春華磨磨蹭蹭地挪過去，趁他眯眼的功夫，端起桌上的酒葫蘆，假裝沒拿穩，『啪』地摔在地上。

　　男人罵罵咧咧地跳起來，「娘的！毛手毛腳的！」

　　「對不起！對不起！俺不知道怎麼伺候人，要不然還是讓俺出去幹活吧！」李春華立即裝作害怕的道歉……

　　男人眼裡的醉意全消，隻剩下狠厲，他伸手揪住李春華的後領，將她甩在床上，「這麼著急幹活啊，行，那現在就開始幹活吧！」

　　李春華靈活的一個鯉魚打挺便跳了下去，然後跑到離男人最遠的斜對面。

　　男人卻突然笑了，「原來小美人喜歡這樣啊，那我今天晚上就陪你好好玩玩……」

　　天黑透後，山風卷著涼意往骨頭裡鑽。

　　江岩他他們趴在村口那片矮樹叢後，借著朦朧的月光，能看清老槐樹下蹲著的四個黑影，正縮著脖子抽著旱煙，煙鍋裡的火星在風裡明明滅滅。

　　「都看清楚了？四個，都帶著傢夥。」江岩壓低聲音，指了指其中兩人腰間的短棍，「動作要快，捂住嘴再動手，別讓他們發出一點聲響，更別讓他們有機會通風報信！」

　　旁邊的林秋實攥著拳頭，指節泛白！

　　得知李春華被人販子抓走時，他腦子裡『嗡』的一聲差點炸開，差一點急瘋，可是理智讓他知道，不能瘋，瘋了李春華怎麼辦？

　　他必須要盡全力將李春華營救出來。

　　「江岩。」林秋實的聲音帶著點發顫，卻透著股狠勁，「我帶幾個人從左邊繞過去，摸掉最西邊那兩個，你們解決剩下的兩個，動靜越小越好。」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等解決瞭望風的，我立馬帶人將整個村子包抄了，今天晚上絕對不能跑出去一個人。」

　　江岩拍了拍他的肩膀，「穩住，記住，不能硬拼，不能傷到被拐來的人。」

　　林秋實重重點頭，沖身後三個戰友打了個手勢，幾個人貓著腰，像狸貓似的鑽進旁邊的玉米地，玉米桿被碰得沙沙響，卻很快被山風蓋了過去。

　　江岩深吸一口氣，對剩下的人比劃，「目標，中間和東邊那個，聽我口令。」

　　他數著數，「一、二、三——上！」

　　話音未落，四個身影猛地從樹叢裡竄出去，動作快得像箭，最東邊望風的人剛察覺出不對，想喊，嘴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捂住，後頸一麻，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中間那個反應快些，抓起短棍就要揮，卻被江岩一個掃堂腿絆倒，不等落地，胳膊就被反剪過去，嘴裡塞了把草。

　　前後不過幾秒鐘，四個望風的全被捆了個結實，嘴裡堵著破布，扔在樹叢後的溝裡。

　　「搞定。」江岩打了個手勢，林秋實那邊也傳來信號，那邊的暗哨也解決了。

　　「按原計劃。」江岩低聲道，「我帶一隊，從村後抹過去，控制所有路口，尤其是通往後山的那條小道，林秋實你帶一隊，你們先包抄全村……」

　　「放心！」林秋實眼裡閃著光，摸了摸別在腰間的槍，之後帶著人消失在夜色裡，腳步輕快卻沉穩，每一步，都朝著可能藏著李春華的方向。

　　江岩整理了下腰間的槍套，沖剩下的人點頭，「走。」

　　一行人借著房屋的陰影往前挪，村裡靜悄悄的，隻有幾聲狗吠被風卷著飄過來。

　　路過一間亮燈的土胚房時，裡面傳來男人的笑罵聲，隱約還夾雜著女人的啜泣。

　　江岩打了個停的手勢，示意兩人守在門口，自己則和另外兩人摸到後窗，猛地踹開窗戶跳了進去。

　　屋裡的兩個人販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酒碗摔的粉碎，牆角縮著兩個年輕姑娘，嚇的直發抖。

　　看到江岩身上的制服，眼裡瞬間湧出了淚，「公安同志，救救我們。」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江岩利落的出手，將兩個人販子打暈後，捆好，對姑娘們說，「這裡還有其他人被關著麼？」

　　其中一個姑娘愣了愣，急忙點頭，「有，有，現在這裡還有很多女孩和孩子，大家沒關在一起，我們被抓來時蒙著眼，我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哪裡。」

　　江岩心裡一緊，沖外面喊，「各小組注意，分頭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