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去陳桂芳家
夏天睡覺本就簡單,帶著草席往床闆上一鋪就能將就,倒不用累贅地帶被褥。
他們傍晚涼快的時候才出發,李春華給了他們一人一塊錢的飯菜錢,就這麼一天,帶糧食太麻煩,而且家裡最近賣茭白和菱角,已經賺了很多錢了。
大家今年上半年都沒有種糧食,種這些水生作物是用來換錢買糧食的,別人家需要拿錢出去買糧食,但李春華不用買糧食。
她今年特地多種了土豆、紅薯、南瓜和玉米,她倒是不用在糧食方面花錢,隻要把細糧省著點吃就好了。
到了岔路口,看著老三和老四走上了通往中學的岔路,李春華便直接朝著縣城的方向走去。
隻不過還沒到學校附近,天色就暗了下來,李春華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見四下無人,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裡可比外面蒸籠似的暑氣舒服多了,她躺在空間卧房舒適的床上,安安穩穩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在空間裡吃了早飯,神清氣爽地往高中走去。
校門口早就擠滿了人,有人穿著打補丁的衣服,有人穿著洗的發白的舊衣服,也有人穿著的確良和布拉吉,李春華還跟從前一樣,穿著王老師給找來的舊衣服。
嗡嗡的念書聲混著蟬鳴,把夏日清晨的校園攪和得熱鬧又緊張,讓一部分人心煩意亂,一部分人雲淡風輕。
李春華跟著人流進了教學樓,走廊裡貼著紅色的考場分布圖,毛筆字寫的遒勁有力,每個名字後面都標著對應的教室和座位號。
李春華找到自己的考場,跟著大家一起進去,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她找到自己的位子,拿出考試用具,便將書包送到講台邊用來放書包的區域。
鈴聲響起,所有的考生都乖乖的坐好,監考老師進來給大家發試卷。
前排同學自覺的往後傳試卷,白色的紙頁帶著油墨的清香,在每個人手中短暫停留,又迅速傳到下一位。
窗外的陽光透過樹葉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偶爾有風吹過,帶來草操場邊大白楊葉子帶來的嘩嘩聲。
等試卷傳到李春華手裡,她深吸了一口氣,先快速掃了一遍題目,之後便拿起筆,認真的答題,周圍也漸漸響起彼起彼伏的筆尖摩擦聲,偶爾有人輕輕翻動試卷。
講台上坐著一位老師,目光時不時從大家頭上掃過去,而另外一位老師則來回踱步,目光銳利的掃過每個學生。
但凡看到誰的雙手不是在放在桌子上的,甚至還會彎腰看看同學的另一隻手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在做什麼小動作。
這個年代課程不多,一天的時間,緊張又嚴肅的期末考試就徹底的結束了。
大家回到本來的教室,等待老師說話。
王老師站在講台上,看著底下的同學,說道,「成績單大家不用到學校拿,等到開學了再給大家發下去,希望大家暑假不要玩的太野了,要記得複習功課,把這學期的內容再鞏固鞏固,別等開學了全還給老師。」
他頓了頓,手指在講台上輕輕敲了敲,「很快你們就要參加高考了,希望你們都能抓緊點,暑假裡幫家裡幹活是應當的,但也得擠出點時間看書。」
「還有,天氣熱,下河洗澡可得注意安全,不許私自往深水裡去,尤其是你們男孩子,不要一群人約著一起下水,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說完了,下課吧!」
之後教室裡便響起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同學們收拾著書包,大聲說著告別的話。
李春華跟左右鄰座的同學揮了揮手,背上那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包,轉身出了教室。
此時日頭已經西斜,天邊燒起一片橘紅的晚霞,李春華直接回村,出了縣城,回家的路漸漸變成了土路,大白楊的葉子在晚風中沙沙作響。
李春華走到村口時,天早已黑透,沒有路燈,隻有天上的月牙兒灑下點清輝,勉強能看清腳下的路。
路邊的草叢裡時不時傳來蟲鳴,偶爾還有幾隻螢火蟲提著小燈籠飛過,在黑暗中劃出點點微光。
李春華不害怕,走夜路對她來說是常事,從父親去世後,她每周五晚上都會匆匆的趕回家,早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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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桂芳家。
煤油燈的光暈在土牆上晃出兩道交疊的影子。
許久之後,陳桂芳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嬌笑著,「沒想到你還真是寶刀未老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讓我重返年輕的狀態嗎?」裴老爺子曖昧的將陳桂芳重新拉入懷裡。
陳桂芳靠在他的懷裡,擡眼望著他,「裴哥哥,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啊?」
「桂芳,不是我不想和你結婚,而是你和我結婚了,你的成分就變了,到時候你就要跟我過苦日子了,我不捨得你跟我過苦日子,我覺得現在這種狀態就挺好的,沒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也就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裴老爺子說道。
陳桂芳不高興的撇撇嘴,為什麼自己跟裴老爺子認識的這麼晚啊,她要是能早幾十年,跟裴老爺子在一起,那裴家的夫人不就是她了嗎?
但是想到裴家如今人人喊打的成分,她要是嫁給裴老爺子了,就要跟裴老爺子一起承擔,搞不好自己什麼都沒得到,就被累死了呢!
「那好吧!」陳桂芳點頭答應了,「那裴哥哥,你得跟我保證,每天晚上都來我家,不許看村裡的其他女人。」
裴老爺子攥著陳桂芳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指節上的薄繭,聲音啞得含喊著沙,「我那兒屋子空落落的,守著四堵牆也沒什麼意思,這兒就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天天回來。」
兩個人正情意綿綿的說著話,院門外突然響起『篤篤』的敲門聲,節奏又急又重。
將半夜私會的兩個人給嚇了一跳。
陳桂芳心裡慌的不行,要是抓到她和裴老爺子私會,那她就完蛋了,而裴老爺子也十分的緊張,他現在的處境已經十分艱難了,若是再加上一條……
「誰啊?」陳桂芳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後背沁出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