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空房子，其次，天冷的時候還要燒炕增溫，偶爾還要讓菜曬太陽。

　　「確實，不過我打算跟你學習，先弄幾箱子在屋裡種種看。

　　一整個冬春都吃些白菜蘿蔔土豆，人實在難挨。」

　　就算白菜蘿蔔這些吃的，大部分還都是從外面運到部隊的，這邊土地產量低，僅憑部隊自己種的這些，根本不夠吃的。

　　王勇走後，林曉晴進竈房做飯，秦謹行在院子裡丁零噹啷做木工。

　　看到王勇對林曉晴欽佩尊敬的樣子，秦謹行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對她有偏見。

　　她家庭貧苦，兄弟姐妹又多，為了錢嫁給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不想娶她，卻沒有想過，要不是為了那一千塊錢，她也不一定願意嫁他。

　　這個認知，讓秦謹行莫名心裡有點堵。

　　吃飯的時候，兩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林曉晴見他闆著臉，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她和王勇的誤會早就澄清了，而且，今天兩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說的話，說的全都是種菜的事情。

　　沒有一點點能引起誤會的地方。

　　這麼一想，林曉晴便不再關注秦謹行的情緒。

　　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他不高興是他的事情。

　　再說了，她就沒見過他高興的時候。

　　林曉晴甚至暗戳戳的想。

　　可能，他這個人，天生就不會笑。

　　家裡搭棚子剩的木材隻夠做三個木箱子。

　　林曉晴打算一個種生長期短的小青菜，一個種割了還會再長的韭菜，一個種調味的小蔥。

　　蔬菜箱子被她放到了比較暖和的竈房。

　　竈房本來就不大，三個箱子很佔地方，林曉晴想打個木架子。

　　就把這事給秦謹行說了。

　　「我找人弄。」

　　「好。不用太大，上面可以多打兩層，用來放東西。」

　　「嗯。」

　　天黑的越來越早，秦謹行卻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

　　林曉晴以為訓練任務重，也沒多問，隻是做飯時間，跟著往後移。

　　有時候做好了飯，好一會人都沒來，她就放鍋裡溫著。

　　這天，劉小蘭和鄭素芬約她一起去割柴火。

　　平時林曉晴燒火用的多是乾草、琵琶柴、乾枯的梭梭樹等柴火，離家屬院不算太遠的荒地上長了不少的琵琶柴和一些灌木。

　　附近有個夏天會有水的小溪，旁邊有紅柳和胡楊樹，乾枯的樹枝也能撿。

　　但是隨著營區人口增加，距離近的柴火都被人撿完了，撿柴禾的地方越來越往外撤。

　　尤其臨到冬天需要儲備柴火的時候。

　　劉小蘭和鄭素芬這次帶她去的地方比較遠，那裡有一大片梭梭林。

　　「原本呀，家屬區不遠就有一片梭梭林，但是隨軍的家屬越來越多，沒幾年就砍沒了。現在要砍梭梭柴隻能跑到這裡了。」

　　冬天要燒炕和火牆，梭梭柴耐燒持久，是大家最喜歡囤的柴火。

　　「其實，連隊每年快入冬的時候，都會組織馬車班的人，給每家拉一車琵琶柴的，但是，要想冬天過的暖暖和和的，還是要靠自己。一車柴根本不夠用的。」

　　鄭素芬也說，「前兩天剛給俺家拉了一車柴，正曬著呢。俺覺得還是梭梭柴更好少燒。」

　　林曉晴是第一次聽說連隊給家屬拉柴火的事，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說到這個事，我就生氣。」劉小蘭啐了一口，「都怪周凱周營長，你說他發揚作風就把自己放到最後唄，或者乾脆別麻煩人家了。結果他倒好，拉著秦營長墊屁股，還拉踩我們家老胡一把。弄得今年拉柴火，咱們兩家排在最後。你也是好脾氣，怎麼說周凱也是你表姐夫，竟然這麼坑自己人。」

　　挖柴火也不是隨便到處挖，有特定範圍的，一般先挖的會挑大塊頭的琵琶柴挖，越是大的柴火越耐燒，後面的都是剩下的小的不禁燒的。

　　每年的拉柴火就是比拼誰家能搶先，誰家人緣好的時候。

　　結果被周凱一整，他們隻能用剩的。

　　「秦謹行沒跟我說過。」

　　營裡的事，秦謹行沒說過，林曉晴也沒問過，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事。

　　「秦營長估計是怕你在中間難做，畢竟沾親帶故的。」

　　說到這，劉小蘭又忍不住說，「嫂子說話直，你別見怪呀，我看你表姐和表姐夫人一般，你心裡得有個數。女人嫁了人，那跟自己男人才是一夥的。別人都不可靠。」

　　林曉晴點了點頭，「嫂子，我明白。」

　　「那就好，回去多給秦營長補補吧，最近他的訓練任務可重了。」

　　到了梭梭林，三人就沒時間閑聊了。

　　砍梭梭柴，先挑枯木、死木撿。

　　然後再挑那些長得稠密的砍一些，不能砍多，不然影響後續生長。

　　這片梭梭林來的人少，三人光是砍枯死的梭梭樹，就已經弄了一大捆柴火。

　　鄭素芬看著林曉晴打的捆，忍不住說了句，「俺滴個乖乖來，你的這細胳膊細腿，能背得動這麼多柴火嗎？」

　　劉小蘭對林曉晴了解多一些，笑道，「你別小看她，真露出真本領來，我都沒她力氣大。」

　　鄭素芬嘆了句年輕真好，「想當年，俺十八二十的時候，天天下地都不覺得累，後來生了娃之後，下地半天，腰都疼的直不起來。」

　　「你那是月子沒做好，」劉小蘭有經驗的說，「再生一個，好好坐月子，補一補，就會好了。」

　　「俺倒是想再要一個呢，但俺家光輝說生孩子遭罪，說有兩個就夠了。」

　　劉小蘭瞥了眼她的肚子，眼中劃過一絲傷感，「你家有兒有女的，圓滿了，要不要沒什麼大礙。」

　　鄭素芬知道劉小蘭一直想要個兒子，但生了小女兒都四五年了，一直沒懷上。

　　於是安慰道，「嫂子你也別傷心，你和大虎哥還年輕著呢，肯定能再懷的。」

　　劉小蘭點點頭，雖然大虎說沒有兒子也無所謂，女孩男孩都一樣，但她總是為沒給他生個男娃自責。

　　「我是懷不上，你呢，曉晴？」

　　沒防備，被點名的林曉晴半天憋出一句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