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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打闆子還是夾手指

  次日一早,馬爺的牛車都坐滿了,宋月華讓宗義把自家牛車也趕出來,帶上田氏,金奶奶跟張氏一同前去。

  別的時候就不說了,這次金奶奶要去,誰也不好擋。

  衙門這邊,村裡人早早就候在了這裡。

  唐氏推著穆婆子一起過來的。

  田氏解釋道,「這幾天為了二牛的事,他們一家都在縣城,沒時間來回奔波,穆阿婆聽說後,讓他們在自己家落腳。」

  宋月華點了點頭,過去安慰唐氏。

  沒過多久,衙門的門打開。

  張大牛跟張如山才急匆匆趕了過來。

  沒過多久,張二牛被押了上來,除了神情頹喪些,看樣子並沒有受到什麼刑罰,宋月華微微安心。

  陸陸續續人到齊了。

  先由師爺把案件陳述一遍。

  鄒才渾名假和尚,本是個跑貨郎,這次回來,吃過晚飯,又約上好友黃甲一起出門喝上幾杯酒。

  臨走前鄒才的媳婦徐氏讓鄒才順道買些醬油回來。

  徐氏作證,鄒才在出門時,10兩銀子是她親手交給他的。

  兩人喝了幾壺酒,同行的好友黃甲因不勝酒力,便提前回去了,鄒才沒多久也結帳離開。

  這一切,都有酒館的老闆為證。

  鄒才付帳時並沒有異樣,因此當時這10兩銀子當時還是在身上的。

  然而,鄒才在回去的路上,一時失足掉進了水中,因為溺水時間過長,被張二牛撈上來時已經無力回天了。

  在屍體的懷中有一截被扯斷的繩子,繩子一頭原本綁著錢袋,可以排除錢袋是在溺水時掉入河中的可能性。

  鄒才的娘呂氏是狀告張二牛殺人奪財。

  但在燕縣令看來,二人之間並無交集,鄒才喝完酒回去的路上也不存在露富的行為,張二牛又是如何能知道鄒才懷有10兩銀錢的。

  但是在救上人之後,摸屍尋財,這倒是有可能。

  「張二牛,鄒氏狀告你趁人之危,偷拿了10兩銀子,你認不認?」燕縣令喝問道。

  「冤枉啊!」

  張二牛哭喊道,「大人,小人冤枉,我見鄒才掉進水中,隻顧著救人,哪裡還有時間偷拿銀兩。」

  「胡說!是他把我兒推下的水!就是他!」一個瘦巴巴的老太從後頭跳出來反駁道。

  「肅靜!」

  燕縣令拍了驚堂木,繼續道,「共有三人證實過,鄒才在落水之前身上懷著10兩銀子,除了你,沒有別人與之接觸過,自然隻能懷疑到你的身上。」

  張二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一遍又一遍重複道,「沒有,我沒拿,我沒拿!」

  「大人!」

  張如山走上前朝著燕縣令拱手行禮道,「可容學生為家父辯解兩句?」

  燕縣令見張如山舉止有度,且又是張二牛的兒子,於是允了。

  張如山這才說道,「鄒才身上有10兩銀子是確定的,身上被扯斷的繩子,也能證明這銀子被人所拿走,除了鄒才的妻子之外,還有三人知道鄒才身上帶著銀兩,這三人中,知道是10兩銀子的,隻有徐氏與黃甲,排除掉沒有作案動機的徐氏,那就隻有黃甲有作案機會與動機。」

  在門外的黃甲聽到後,正要開口,就被衙差輕喝住了。

  公堂內燕縣令道,「黃甲與鄒才分開之時,有酒館老闆作證,回到家中時,有鄰人作證,人證皆在,懷疑不到他的身上。」

  張如山點頭道,「從表面看來,確實如此,可我發現,黃甲後屋的院牆並不高,從上面翻過去後,再從小路行至落水的橋邊等著,隻要等鄒才經過時,奪財殺人,推人入河,又如何不成。」

  原本隻當鄒才是意外落水的案件,經張如山一說,就成了謀財害命。

  燕縣令拍了驚堂木問道,「你如此揣測,可有證據?」

  「經學生這幾日探查,從後牆跑至橋邊所費時間,完全有足夠的時間作案,」

  張如山又道,「黃甲此人好賭,家中的家財輸盡後並未收手,上次福滿樓舉辦的大胃王比賽時,找錢莊借了10兩銀子,全部押在鄒才的身上,結果全部輸空。」

  「賭債,報復,都可以作為作案動機!」

  「狗屁!」

  黃甲大喊道,「老子同鄒才是好友,我能幹那事,大人,您可千萬別聽這小雜碎在這裡胡說八道。」

  衙差喝道,「閉嘴!」

  張如山朝燕縣令道,「大人,此人動機相當充分,您不如搜一搜他的家中,或是向錢莊問問,黃甲是不是最近還了一筆銀錢。」

  「大人,冤枉,冤枉啊,大人!」黃甲在外頭大喊。

  燕縣令讓衙差把人押進來。

  「既然你喊冤,我就不能讓你蒙了冤去,來人,去黃甲家中搜查,師爺,你帶人去錢莊核對。」燕縣令吩咐道。

  黃甲頓時面如死灰,嘴中隻喃喃道,「大人,不是我,與我無關……」

  之前的瘦小的老婦,也就是鄒才的娘親呂氏,此刻哭訴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兒是死於非命吶,昨天晚上我還夢到他哭喊著讓我替他找出真兇,沒想竟是你這畜生!虧得平日裡我兒待你不薄!」

  「還有你這婆娘!」

  呂氏指著站在一旁的徐氏道,「平日裡你就好與這姓黃的一家往來,要不是你引狼入室,哪裡會害得我兒……」

  呂氏說到這裡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公堂之上禁止喧嘩!」

  一名衙差把呂氏給拉了下去,徐氏也跟著一起離開。

  宋月華注意到這個徐氏從頭到尾低著頭,半句話也沒說,整個人看著十分木訥。

  過了許久,師爺跳下馬車,快步來到公堂,拱手道,「大人,與錢莊管事核對過,那黃甲確實在前些天還了10兩銀子。」

  錢莊之人摧帳手段惡劣,想必這黃甲也是遭不住,才早早把這臟銀給拿了出來。

  下方的黃甲馬上辯解道,「大人,我這十兩是平日積攢的棺材本,原本沒想著動這筆銀錢,這次是被逼無奈才拿出來還債的,這哪裡是鄒才丟失的10兩銀子呢。」

  銀子對上了,動機也對上了,隻差實質的證據,燕縣令這會已經認定是黃甲,心裡正琢磨著要不要上上刑罰,讓這黃甲早些認罪。

  搜查黃甲家中的衙差也回來了,可惜什麼也沒有搜查到。

  燕縣令正想著是打闆子,還是夾手指之時。

  張如山又拱手請示道,「大人,學生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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