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寫信
顧百江看這個架勢,嚇得連忙後退,那婦人也看清他的模樣,眼睛瞪得溜圓,「哪來的怪物?居然敢嚇我孫兒……」
「都是誤會,」顧百江用手捂著臉,他的臉雖然也有些傷痕,但也不至於如此恐怖,隻是那孩子乍然間打開門,看到才會嚇一跳。
這一家人的表現讓他心中有怒火,但是也知道此一時,彼一時,不是他可以耍威風的時候。
「這位大嫂子,我們是隔壁的新住戶,家裡的柴忘了買了,就想過來看能不能先借一些?」
顧百江真怕再引來其他人,連忙疾聲解釋。
「原來你們就是隔壁新搬來的,」那老婦人上下打量著顧百江,身上穿的衣服質量也還好,怎麼會想著撿這種小便宜?
這些天他們家天天提心弔膽,就怕哪一天被隔壁連累,沒想到眼前還是勇士。
她不想跟這樣的人牽扯太多,就不耐煩的揮揮手,忘了她手中還有菜刀,嚇得顧百江又連忙退幾步。
這副慫樣,讓那婦人心情好了幾分,果然菜刀在手,她也可以頂門立戶,「沒有沒有,我們自己都不夠用,你去問別人去。」
說著,一隻手把自己的小孫子拖到身後,腳一勾,砰的一聲,直接把門給關上。
顧百江,「……」
有了這一遭,他已經提不起興趣來去詢問旁人,耷拉著眉眼回來。
看他空手而歸,顧開塵想笑,但是憋住,「爹,要不咱們隨便到外面解決一口?
你要是不想走,把銀子給我,我去買回來。」
顧百江這下子失去了再出門興趣,掏了一兩碎銀給顧開塵,你去打包一些飯菜回來,記得順便給我買一壺酒。
顧開塵眼前一亮,他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喝酒,連忙應下,就匆匆的離開。
……
☆
顧安彤知道家人離開的消息,還是榮睿淵特意讓人過來告知。
也就在這天,才派來沒多久的那些人又被叫走了,唯一不同的是,留下兩個魁梧的婆子守在門口。
彩華今天想要出去取菜,都被擋在門口內,「王爺有交代,以後有什麼事由我們兩個婆子代勞,你們沒事就別到處溜達了,省得衝撞了哪位貴人?」
彩華臉色煞白,她再蠢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嚇得二話不說,轉頭朝著內院跑去。
「慌什麼,」顧安彤一臉淡定,她早就知道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榮睿淵這麼快翻臉無情。
想到之前自己帶進府的那幾個箱子,更加替顧家不值。
「娘娘,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這門都出不了了。」怎麼能不慌呢?她這一輩子才剛開始,還沒有享受呢。
「出不了就不出去,」顧安彤恍若一切跟她無關,語氣也格外清淡,「你就好好的把這院裡外外好好的打掃一下,我不會虧待你的。」
彩華崩潰的,「娘娘,你這時候就別再騙奴婢了,奴婢雖然是個丫頭,但是奴婢也不傻,恐怕咱們兩個人不能活著從這裡離開。
奴婢這一輩子過的苦,從小就被親娘賣掉,被賣到一個小莊子調教,那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好不容易可以到了入府的年紀,上一任主家就被抄家。
被顧夫人買回來,跟在娘娘身邊伺候,還以為否極泰來,沒想到又是暗無天日的前程。
奴婢這輩子怎麼就這麼命苦?還不如直接給奴婢一刀,這樣也能痛快一點。」
顧安彤看著她,並不為所動,這些僕從下人,哪一個不都是苦命的?
每個人的不幸都不一樣,但是又大緻相同,這些她不知道聽了多少。
「命苦?誰還不命苦?」顧安彤以前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也算是天之驕女,可這一切都因為祖父一步錯,滿盤皆輸。
榮睿淵這人真是害他們顧家不淺,如果不是他,她現在說不得已經是兵部尚書府千金,一個王爺正妃也當得。
她都帶著豐厚的嫁妝進府,卻還得到這樣的對待。
「行了,別在這裡哭訴了,沒有人給你做主,我現在也自身難保。」顧安彤捏起一塊糕點,「趁著現在日子還好過,多享受一下吧。」
彩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也顧不得之前那惡婆子教的規矩,轉身就往外跑。
顧安彤也沒去管她,就算她這條命要結束,身邊也要有人伺候。
這都是命,是自己的命,也是那丫頭的命。
同情她,幫助她,那根本就不可能,也辦不到。
擡眼望著外面的牆,眼裡一片死灰。
艱難的走到桌邊,擡手研墨,嘴角揚起一股冷笑。
這院子裡一片死寂,還可以聽到外面那兩個婆子的交談聲。
隻是現在顧安彤也無心理會,一字一字地寫下自己此刻腦海中所想。
榮睿淵收到信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以顧安彤的聰明,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過到底是跟了自己一場,他還是打開信件。
一眼掃完,很快就把信件揉成一團,陰狠地看著後院的方向,最後還是重新把信件展開。
「顧庶妃,」榮睿淵來得很快,顧安彤一點也不意外,這一次沒有起身相迎,淡定的靠在床榻上。
「王爺來了,隻可惜我這裡現在破落了,連杯水都沒辦法招待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別在這裡跟本王陰陽怪氣,」榮睿淵不吃這套,反正他做都做了,顧安彤在他眼裡不過是熬著時間的將死之人。
「你信中是什麼意思?」
「一些日子沒見,王爺連信都看不懂了嗎?
您不是養了很多幕僚,想來他們可以給你解惑。」
「我不確定你這是故意打擊報復,還是想要禍水東引,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我身上的葯是我父皇給下的。」
顧安彤,「證據?你覺得我能拿到什麼證據?
王爺不是查了這麼久,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步的,又有誰呢?
別忘了,之前過來查案的,可都是那一位的人。」
嘴裡雖然不相信,但是人來了,就已經表明,她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
這場戲,她就算是一個炮灰,也要從這些主角的身上撕咬下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