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是他的損失
陳露露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
「為什麼?」
沈戰梧沉聲道:「你還沒結婚,還是個孩子,不用跟我們表示什麼,等以後你結婚了,你要是和青雉玩得來,咱們兩家人再一起出去。」
「啊!?」
陳露露臉色可以說是已經絕望了。
沈戰梧第三次問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陳露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趕緊從口袋裡翻出一塊嶄新的手帕遞過去。
沈戰梧立刻後退一步。
陳露露不明所以,下意識往前上了兩步,哀求道:「沈大哥,其實下午我已經見過嫂子了,不小心把她的手絹弄髒了,我就又給她買了一塊新的,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麻煩沈大哥幫我轉交給嫂子,可以嗎?」
男人又後退一步,委婉拒絕:「這不太好,你還是親自交給她吧,我先走了,再見。」
沈戰梧轉身離開。
陳露露見狀,趕緊跑到男人面前攔住他,一副快哭了的模樣:「沈大哥,我求你了,這段時間我都離不開團裡,沒時間把手絹交給嫂子,隻能麻煩你了,行不行嘛沈大哥,求你了,求你了……」
沈戰梧蹙眉:「你別這樣,影響不好。」
陳露露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著男人:「求你了沈大哥……」
沈戰梧拿她沒辦法,就把手裡的文件夾打開,示意女孩把手絹放在上面:「放在這上吧。」
陳露露笑起來:「謝謝沈大哥!」
她雙手拿著手絹鄭重地放在文件夾上,再三叮囑道:「沈大哥,你可一定,一定,一定替我把手絹交給嫂子,順便再幫我帶句話,等我演出完,再找她玩。」
沈戰梧合上文件,把手絹夾在裡面:「行,我知道了。」
陳露露笑眯了眼睛。
揮了揮手:「沈大哥,再見。」
兩人分開。
一個回了家,一個迴文工團。
許久許久,阮青雉在不遠處的大樹後站出來,望著兩個人剛才站過的位置,漆黑的目光裡摻雜了一些落寞。
沈戰梧高大英俊,是一團之長。
陳露露嬌小可人,從小學跳舞,是文工團的台柱子,氣質自然是很出眾的,面對男人時,又展現出古靈精怪的模樣。
誰看了都得心動。
阮青雉低著頭,選了塊小石頭,用腳尖一點點往前踢。
反觀自己,撒嬌是裝的。
賣萌也是裝的。
夾子音也是裝的。
她身上一切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東西,都是裝的。
虛假得可怕。
真正的自己,是能眼睛不眨一下,就把匕首紮進男人掌心的狠決,也是有把劫匪打到牙齒的力氣。
和陳露露不一樣。
可是,阮青雉從來不認為這樣的自己有什麼不好的,在關鍵時候,她不僅能自保,還能保護女孩子,保護戰友,保護一切能保護的。
沈戰梧不喜歡自己,那是他的損失。
阮青雉長長出了一口氣,挺起腰闆,打起精神,大步往前走。
回到家時,沈戰梧已經換了衣服,正在廚房裡燒火做飯,看見她回來,關心道:「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阮青雉搖搖頭:「沒有。」
沈戰梧敏銳地察覺到女孩不太對勁的情緒,他切酸菜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刀,伸出手,用手背貼了下她的額頭,感受了一會兒:「有些……」
話還沒說完,自己的手就被小姑娘拿下去了。
阮青雉打斷他的話:「我真的沒事……我先回屋換件衣服再來幫你。」
沈戰梧閉了嘴,站在那定定看著她。
阮青雉忽略掉男人的目光,從他身邊繞開,徑直回到東屋。
進了屋後,她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渾身沒什麼力氣地脫掉外面的呢大衣,擡手掛在衣架上,無意間,剛好瞥見書桌上擺著沈戰梧回來時拿在手裡的文件夾。
當時她離得遠,沒聽見他們說什麼。
卻看見陳露露把一樣東西放在了這個文件夾裡……
阮青雉脫鞋的動作一頓,緊抿著唇,想了一會兒,還是抵不住好奇心走到書桌前,伸手翻開文件夾。
隻見裡面安靜放著一枚手帕。
粉白色的格子。
邊角那裡還綉著一個顏色紛呈的蝴蝶,活靈活現,彷彿下一瞬,就會展翅高飛。
阮青雉咬了咬牙,用力關上文件夾。
她回到衣架前,繼續脫掉鞋子,然後從呢大衣的口袋裡翻出一個深藍色的手帕,上面是歪歪扭扭的針腳。
這是她花了一下午繡的。
綉三針。
紮兩下手指頭的程度。
就連謝芳菲都在打趣自己:「青雉,都是玩針的,這紮在哪還真不一樣,你說你把針紮在人身上,那麼厲害,怎麼紮在布上,你也往人身上瞄準啊。」
阮青雉蹙眉,捏著自己傷痕纍纍的指腹:「誰知道這玩意兒這麼難呀。」
謝芳菲壓低聲音:「要不花錢買一個吧。」
阮青雉較真:「那不行,那不是獨一無二的,怎麼送沈戰梧呀。」
謝芳菲:「那你畫個圖,讓廠裡員工用縫紉機做一個不就得了,反正,你送什麼樣的,沈團長肯定不會嫌棄的。」
她重新拿起針,拿出英勇赴死的雄心壯志:「機器是冰冷的!我一定要親手綉個手帕給沈戰梧。」
阮青雉回想起下午自己說話的場景,隻覺得可笑。
顏色沒人家的好看。
刺繡圖案沒人家精緻。
一無是處的東西!
阮青雉咬牙,揚起手對準腳邊的垃圾桶,想要把這塊醜陋無比的手帕狠狠丟在裡面。
隻是剛揚起手,她就停下了。
半晌。
阮青雉用力捏緊手指,胡亂地把手帕塞進口袋裡,轉頭不去看。
這時,沈戰梧在外面敲門。
「換好了嗎?」
男人嗓音很溫柔。
阮青雉鼻子一酸,有些想哭,她飛快眨了眨眼睛,壓下心中的情緒,回了一聲:「好了。」
「那我進來啦。」
沈戰梧扯開門,走進來,輕聲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男人問的時候,阮青雉就已經轉身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報紙,低頭看起來,嘴上隨意敷衍:「隨便吧,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