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很有夫妻相
劉老闆用右手抓住沈戰梧的衣領,不服氣道:「你少用這種方式架我!」
「你們都高尚,就我低俗,那又怎麼了?」
「低俗又不犯法!!我自己吃飽,自己喝好,我自己顧好自己,怎麼了?就是桉城的人全都死絕了,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是我讓老天下的雪嗎?是我讓他們沒錢買過冬的衣服嗎?沒有吧?」
「所以,你們高尚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有毛關係啊。」
沈戰梧冷笑,漆黑的眼底如極寒之地:「你要是這麼說,那咱們就從頭說一說。」
「這半個月來,財神服裝廠的總廠,以及分廠所有工人全部都在加班加點的搶工,隻為了能多做出一件棉衣,及時運去桉城,好穿在受災的百姓身上,這樣,就會少一個人被凍死的可能!」
「所有運往桉城的物資所需的東西,全部由財神工廠一力承擔,在這期間,並沒有向任何一個合作商壓低進貨價,反而因為這次災情,進貨重量照比上個月提高了百分之六十五。」
男人眉頭壓得死死的,攥著劉老闆衣襟的手愈發用力:「你把這份錢揣在口袋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如果沒有這次天災,你能不能掙到這份錢!嗯?」
「就算你是這場雪災的獲利者,你要自己顧自己!可以!這是你的自由,我們沒有任何權利譴責你!但是!你不是吃飽了,喝足了,嘴巴子一抹就要掀桌子!你選擇這個時候毀約,你還是人嘛?」
劉老闆聽完這些話,默默地垂下眼。
的確。
他說的對。
自從和財神工廠合作,他的腰包鼓了,腰桿硬了,方方面面都好到不止上了一個台階。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眼紅的。
如果他自己幹一個服裝廠,羽絨供貨自給自足,實現產業一條龍。
那鈔票不比現在來得快?
可是……
劉老闆懊悔地閉了閉眼睛。
沈戰梧呼吸有些粗重,緩緩鬆開手,整個人靠在有窗的那面牆上。
他望著男人,沉聲道:「她,我最了解,不是一個輕易退讓的人,在這件事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忍讓,選擇遷就,不是因為財神工廠需要你的貨源,而是桉城百姓需要你,所以她才喝下那杯酒。」
「喝不了,也得喝,喝了至少能有一線機會讓你改變毀約的想法,這就是她!」
當時在醫院裡,聽傅裕描述過談判那天的經過。
也聽到傅裕說出青雉沒有和劉老闆鬧掰的種種理由,沈戰梧知道,這些理由都不是理由。
隻有桉城才是真正讓她在意的。
如果沒有這場雪災,就算劉老闆直接斷了貨源,青雉哪怕直接停做羽絨服,也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沈戰梧環視一圈,也看到紙筆,就把日曆撕下來一張,從櫃子上拿起一支鉛筆,又俯身重新把桌子扶起來,推到男人面前。
紙筆放在桌上,示意他拿起筆。
沈戰梧薄唇輕抿:「事到如今,該怎麼選擇,你心裡應該有數,生意場上的事不歸我管,但我查到,你這養殖場有一個股東叫王偉,是前幾個月加入的。」
此時的劉老闆也不做抵抗了。
從一旁扯來椅子,默默坐下,聽到男人的話,點點頭:「是有這麼個人。」
他思緒轉了幾秒,又補充道:「他那個媳婦兒,就是阮苗苗,肚子都好大了,丈母娘是李秋花,就是這倆臭娘們迷惑我做出毀約的事,我還知道,阮老闆是她的繼女。」
沈戰梧眯了眯眼睛,詢問道:「你是怎麼認識她們的?」
劉老闆捋了捋打綹的頭髮:「不就是幾個月前麼,王偉找上我,說是手裡有個一千多塊錢兒,想要入股。」
「他吧,見面那天,就帶著這倆娘們,當時那個李秋花就用那雙眼睛對我放電,跟我勾勾搭搭,我原本不想答應的,我這麼大一廠子,差他這一千多塊錢呀,可我這個人就是離不開女人,那會兒看見那娘們那麼騷,就沒忍住,腦門一熱就答應了。」
沈戰梧蹙眉:「所以你和李秋花勾搭上了?」
劉老闆無聲點頭。
現在他都後悔死了,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把這一家人一腳踢出去!
沈戰梧又問道:「你跟她勾搭這麼長時間,王偉不知道?」
劉老闆撓撓額頭:「他被我派出去收羽絨了,嗯……大概是今晚回來,因為明天是交貨的日子。」
沈戰梧指了下桌上的紙:「寫!把你跟李秋花怎麼在一起的過程寫下來。」
劉老闆擡起頭:「啊?」
沈戰梧面無表情地拿起鐵棍:「不寫,就挨個敲斷你的手指。」
劉老闆一聽這話,趕緊抓起筆,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寫』:「我寫我寫我寫!別動手,咱動嘴可以,就是別再動手了……」
他醞釀了下詞句,開始寫,一邊寫,嘴裡還一邊嘟囔著:「你說說你,剛才咱倆聊得還挺好,這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不過,話說回來,幸虧阮老闆紮我的是左手,這要是右手,我現在連筆都拿不了了,你說怎麼寫?」
「誒,對了,我還沒問呢,你和阮老闆是什麼關係呀?」
問到這個問題,劉老闆停下筆,一臉八卦的神情:「還有那個那誰,傅裕,阮老闆和他是什麼關係呀?瞧著他倆長得還挺像,是小兩口不?那麼有夫妻相!不過……」
他上下打量沈戰梧兩眼:「我看你護著她的那勁兒,倒是你跟她有點像兩口子。」
劉老闆一敲腦殼,又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對了,還有一個呢,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個頭跟你差不多高,但看起來比你還壯,方臉盤,長得兇神惡煞的。」
「但是人家不醜,就是兇,不說話,光是站在那,都得以為是哪路門神呢,就他,我聽阮老闆喊他大東,這人看你們阮老闆的眼神就不對,他倆百分百有情況……」
他正在這分析得頭頭是道時。
隻見沈戰梧攥著鐵棍,哐當一聲,豎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