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你怎麼來了
乘務員還是一臉震驚:「你打算就這麼去?」
阮青雉點頭:「嗯!有問題嗎?」
乘務員拔高嗓音:「有問題嘛!?你還問我有問題嗎?」
「我發現是你這小姑娘腦袋有問題!」
「現在大傢夥正忙著清理車道,結果你要從這兒到那兒!直線過去!五十多公裡,瘋了吧!你以為你長翅膀啦?可以飛過去呀?」
「大雪泡天的時候,你萬一迷了路,萬一掉進哪個溝裡,爬不上來,你讓我們怎麼救你?」
「趕緊上車,別在這添亂了,我可沒工夫陪你瞎胡鬧。」
阮青雉淺笑:「多謝同志關心,不過,你可以先看看這件東西。」
她從裡側口袋裡拿出一個證件。
乘務員接過來,神色疑惑地打開,目光落在證件第一頁上。
一寸的黑白證件照。
比小姑娘本人的模樣稍微遜色一些,但一眼看去還是美得不可方物。
下面是姓名,性別,出生日期。
再往下就是職業。
隻見上面寫著,任職於盛陽東區指揮部特別指揮團。
職位:首長!!
首……
首長!!!??
乘務員眼睛瞬間瞪大,擡頭看看阮青雉,又立刻低頭看看證件,反反覆復看了好幾遍,才在女孩的提醒下,回了神。
阮青雉:「你沒看錯,就是我。」
乘務員緊張地眨眨眼,把證件雙手遞過去。
舉止間有些局促。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見首長,還是個年紀不滿二十的女首長。
但莫名就是有發憷……
阮青雉收好證件:「同志,這回我可以走了吧?」
乘務員示意她:「稍微等一下。」
不等女孩的反應,他就一頭鑽進車廂,不知道幹嘛去了。
大概過了一分鐘。
乘務員手裡拿著一條圍巾,重新站在阮青雉面前。
他把顏色鮮紅的圍巾遞過去:「我看您帽子圍巾都沒戴,這麼冷的天,時間長了,肯定受不了,這是我們列車上女同志的圍巾,您別嫌棄,先用著。」
阮青雉雙手接過來:「謝謝你們。」
乘務員:「還有,這是我畫的地圖,比較簡單,就是大緻標註了幾個有特點的建築物位置,希望可以幫到您。」
阮青雉依舊雙手接住:「謝謝您這麼細心,這張地圖對我幫助很大。」
簡單告別後,阮青雉離開軌道。
從一旁的斜坡走下去。
軌道下面的積雪更大,阮青雉剛下去,就蔓到腰間那麼深,她深吸一口氣,用兩條腿,硬生生蹚出一條路出來。
路上,她把外皮的褲子脫下來,撕成布條。
又從腳下摸到一塊石頭。
算在頂端。
然後將所有的布條接在一起,纏在腰間,再用匕首從樹上砍下一段樹枝,用來探路用的。
看了乘務員給的地圖。
直線距離下,隻需橫穿一片莊稼地和三個村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陸軍大學。
天上的雪還在下。
和指甲蓋差不多大的雪花如棉絮一樣,紛飛起舞。
沒過多大一會兒,阮青雉頭頂和肩頭都落滿了雪,灰白的哈氣隨著她每次劇烈呼吸時,從嘴裡噴出。
一團團,一股股。
往天上飄。
和雪花共舞。
在齊腰深的雪裡走,無疑比任何訓練都消耗體力。
穿過第一個村子時,阮青雉貼身穿的秋衣已經被汗水浸透,頭髮濕了,又被凍成一坨。
很快又被她身上的熱氣化開。
雪很大。
天空被雪映得通亮。
天地廣袤。
銀裝素裹。
隻有一個渺小的她,在天地間行走。
阮青雉不清楚走了多久,隻知道走得快要昏天暗地的時候,陸軍大學的外圍圍牆出現在眼前。
她喘著粗氣,勾唇一笑。
吃力地翻牆進去。
找了半天,才找到教師宿舍樓。
阮青雉到時,樓下剛好有三個男人在彎腰鏟雪。
她走上前,揚聲問道:「三位同志,我想跟你們打聽個人,沈戰梧,你們認識嗎?」
三個男人聽見聲音,紛紛停下手裡的活。
扭頭看向來人。
站在中間的男人,問道:「你是沈戰梧什麼人啊?」
阮青雉:「愛人。」
三個人不由得瞪大眼睛:「啊?你是老戰的愛人!?」
阮青雉呼吸有些平穩了。
「有問題嗎?」
三個人一起搖了搖頭:「沒問題。」
阮青雉:「所以,你們認識沈戰梧?他現在在哪?」
三個人同時伸手指著頭頂。
異口同聲道:「三樓!」
「謝謝。」
阮青雉面無表情地走進宿舍樓。
這時,身後的三個人又一同朝著女孩背影說道:「三樓,307!」
阮青雉擡手比劃了個『OK『。
然後拍了拍身上的雪,隻是很多雪都沾在了她的衣服上,有的甚至已經結了冰。
她完全不在意,一口氣來到三樓,衝到307宿舍門口。
心跳快到打鼓。
一想到此時此刻,沈戰梧就在房間裡,近到與她隻有一門之隔。
阮青雉的心跳愈跳愈快。
在呼吸急促到身體都有些發麻時,她緩緩擡手。
敲響了門。
「來了。」
房間裡傳來男人沉悶的嗓音。
片刻後,房門被打開,沈戰梧高大挺拔的身形出現在眼前,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門外的小雪人上。
隻見他的眸子從冷漠到震驚!!
驚得他一時愣在原地。
阮青雉抹掉鼻尖上的汗珠,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狼狽,但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咧開唇瓣:「沈戰梧……」
一聲清甜的嗓音在男人心尖上盤旋,他緩緩伸出手,指骨分明的手指緩緩蹭了下女孩凍得通紅的臉頰。
冰冰涼涼的觸感,瞬間讓沈戰梧驚醒。
他寬厚溫熱的手握住阮青雉的手,將她拉進宿舍裡。
男人眉頭緊鎖,語氣嚴肅又兇得很:「你怎麼來了?外面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來的?就你一個人來的嗎?傅裕和老首長知道嗎?」
沈戰梧一連好幾個問題,砸在女孩臉上。
阮青雉嘴角卻依然染著笑:「沈戰梧,我有話想對你說!」
沈戰梧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剛才那些問題顯然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人都站在他面前了。
他薄唇緊抿,低聲喝道:「胡鬧!胡鬧!簡直是胡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