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舒楹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將自己的擔憂和盤托出。
「倒沒覺得有什麼為難的,隻是有些奇怪,你說那個人身上有我的照片,他怎麼會有我的照片,那個人又是誰?」
她說著,又直起了腦袋,對上了謝執硯的目光,「我的照片出現在他的手裡,那組織上是不是懷疑我也是敵特?」
舒楹小小的腦袋瓜裡有些想不明白。
舒家資本家的帽子都還沒有摘掉,莫名其妙的就被扣上了一頂敵特的帽子。
這怎麼一波未平就一波又起的?
兩個人一直拉著的手正好還沒有放開,為了讓舒楹放心,謝執硯一隻手將她的手完全握住,兩個人十指相扣,倒顯得關係更加親密了一些。
他臉上帶著笑意,「這當然不會了,組織上居然決定讓你去參與這件事情,就說明是完全信任你的,以至於那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我們現在還無從得知,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另外,上面也隻是說了要麻煩你過去幫忙跟那兩個外國人溝通,外交部的吳主任很快也會到達現場,到時候你們溝通起來會方便一些。」
舒楹心裡有了大概的了解,也放下了心來。
隻要組織上相信她是清白的,她就還有動力。
「那我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那個人的身上?我們認識嗎?又或者,他是從哪裡見到過我?」
問到了這裡,謝執硯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他目光心虛地瞟了一眼車窗,外面的風景流逝的飛快,一幕幕的從眼前不斷的變換著。
舒楹從她臉上微妙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小手指在謝執硯的手心輕輕的劃了劃,酥酥癢癢的感覺瀰漫在心頭。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謝執硯的臉微微有些泛紅,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好在對方正在認真的開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後排的動靜。
他對上舒楹的目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才開始解釋。
「其實這件事情也怪我,當時我還在前線,我們兩個人新婚不久就離開,那個時候我不明白你的心意,隻以為是我的一廂情願,所以我就隨身攜帶了一塊懷錶,裡面有你的照片,這些年我一直都是看著你的照片作為精神支柱撐過了那些苦日子。」
他小心地觀察著舒楹的臉色,發現她聽的認真,暗中鬆了一口氣,才繼續開口。
「那塊懷錶我原本是一直放在身上的,每次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可是在戰爭勝利的前夕,我受了一次很嚴重的傷,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的狀態,懷錶也不知所蹤,後來我的傷口處理過後我打掃戰場也去尋找過,隻是四處都沒有蹤影,我也因此失落了一段時間,後來機緣巧合的跟你和孩子們重逢,我們又在京城生活的很幸福,一切都很順利,從前的誤會被解開,你我心意相通,從此我不用再看著你的照片度日,時間長了,都已經忘了懷錶丟掉了這件事。」
謝執硯一隻手有些心虛的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對上了她的目光。
聰明如舒楹,立馬明白了謝執硯話裡的意思,「所以他身上攜帶著我的照片,其實是你丟的那一塊懷錶,然後被他給撿到了?」
謝執硯點頭,「嗯,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巧合,但是我發誓我當時確實有認真的去找,那可是我的精神寄託,我一直都把它看的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看到謝執硯信誓旦旦的保證,舒楹有些哭笑不得,可是看到他眼睛裡的認真,她心頭又被心酸瀰漫。
那個時候,她帶著孩子自顧不暇,兩個人說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感情,謝執硯心裡一直苦苦期盼的,她卻始終不清楚。
如果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把誤會解開,或許在新婚夜他們就會心意相通,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錯過。
「我找了它很長時間,一直到清掃戰場結束,所有人都不得不從前線撤回來,我還以為是你我無緣,到最後一天我本來想一定要找到,但是楹楹你不清楚,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太不成器了,我就才找了一天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撤離的路上了。」
現在說起來,謝執硯還是一陣懊惱。
如果找到了懷錶,也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麻煩事,至少不會讓舒楹庸人自擾。
「不過好在我們重逢以後你沒有說要離婚,你都不知道,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有多激動,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都能夠聽到我的心跳聲,我的心告訴我,它很開心,我每天下班回來都能夠看到你,我們同枕而眠,慢慢的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都怪我,要是再謹慎一些就好了。」
謝執硯的話說完,整個車廂裡靜悄悄的,他有些不自覺的咳嗽了兩聲,又莫名的覺得剛剛說的一切話彷彿都像是告白一樣。
車裡的光線昏暗,他明明滅滅的側臉舒楹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臉輕輕的碰到了謝執硯的耳根,很燙。
她剛想要伸手去摸,被謝執硯一隻手更用力的握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腦袋湊到了舒楹的耳邊,「我的耳朵不能亂碰。」
他的耳朵和脖子後面向來比較敏感,光是聽他的聲音舒楹就能夠判斷的出來,她一張臉紅透,像是鍋裡熟透了的蝦,舒楹慢慢的歇了心思,卻默默的記了下來。
她還以為這男人是鋼筋做的,沒想到他也有快樂的開關。
審訊室裡,杜沉舟心急如焚,他閉上眼睛,手指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著。
他不知道自己跟霍華德二人分開之後他們會被提問什麼問題,現在國內的形勢嚴峻,很有可能他們會掉進一些問題陷阱,一但有一處回答錯誤,派出所的人就會給他們定性。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他不滿的質問公安。
「我的兩個朋友在哪裡?你們剛剛關押我的地方很壓抑,這是不人道的,我和我的朋友沒有任何問題,你們卻把我們當成犯人一樣審問,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剛剛從關押室裡出來,方才公安的態度很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