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他本身就不是個愛喝酒的人,甚至在他看來,喝完酒那種身體和大腦都有些不受控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可怕。
他更喜歡清醒地掌握一切的感覺,那樣比較踏實。
可今天,他隻是遲疑了幾秒,就破天荒地答應了。
無它,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太亂太複雜,喝酒能不能解憂他不確定,但至少能暫時麻痹一下神經,忘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江雲舟和陸辰陽就這麼勾肩搭背的轉身出了門。
另一邊,吳正義被葉湛英和祁澤城押送去審問室的路上,一轉頭,就親眼看見廠長和廠主任正站在一起。
他們不知在說什麼,但氣氛看起來相當融洽,兩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身子一動,露出剛剛一直被他們擋住的舒楹。
舒楹亦是滿臉笑容,看上去好端端的,一點事都沒有,心情都好的不得了。
吳正義瞪大眼睛,急切的將舒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真的平安無事,她憑什麼平安無事!」
說是震驚,但這話的語氣裡明顯氣急敗壞更多一些。
吳正義氣的面色漲紅,渾身都在抖。
葉湛英在一旁樂呵呵的,故意大聲的說。
「哎呀,看來我們楹楹就是聰明啊,看到她安然無恙,一根汗毛都沒傷著,我就放心了!」
「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就是牛就是聰明!」
「不像有些人的豬腦子想出這麼損,這麼陰狠的招數,還以為自己無敵了肯定能得手,結果怎麼樣?」
吳正義緩緩轉頭,一張臉簡直被氣成了豬肝色。
「你說誰呢!」
「誰蠢說誰嘍!」
吳正義氣得像瘋狗似的瘋狂掙紮,拼了命的扭動身體想攻擊葉湛英。
結果葉湛英一腳過去,隻聽「咔嚓」一聲,不知究竟是哪裡斷了,總之隻見吳正義後腰猛的一挺,瞬間變得僵直,痛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葉湛英懶得理會他,忍不住多看了舒楹幾眼,嘀嘀咕咕翻來覆去的感嘆。
「舒楹真的太完美太聰明了,就是配謝執硯實在是可惜了……」
一旁的祁澤城:……
「說的好像人家舒楹不配謝執硯就能跟你配上了似的……」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將吳正義押去了審訊室。
此時謝執硯也已經從宿舍的方向折返回來,回到了舒楹身邊。
幾位廠領導看他們已經打算走了,有些意猶未盡的看向舒楹。
「舒楹同志,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多虧了你們,抓住了敵特,除了我們的一塊心病,以後我們也能睡個踏實覺了。」
「在我們心裡啊,你早就是我們軍工廠的一份子了。」
「今年軍工廠年終的團建活動你可一定要記得來參加,軍工廠好多人也都盼著你能來出席呢。」
「到時候咱們再一起好好放鬆放鬆樂呵樂呵!」
舒楹沒有猶豫,笑著答應下來。
「我一定來。」
回去的路上,坐在後排,謝執硯始終握著舒楹的手,即便是中途顛簸,他擡手攬了一下她的肩膀,之後也還是會將手放回去,與她十指相扣。
舒楹有些意外的扭著頭看了他半天,晃了晃他們相握著的手。
想著謝執硯可能是因為今天車上安裝炸彈的事,對她不放心,舒楹暗自嘆了口氣。
謝執硯好像一直是這樣,雖然表面上不說,但她能感覺到他對她一直有點患得患失。
但凡有點什麼事,他都好像害怕會失去她似的。
「你放心啦,我這不是沒事嗎?」
「而且吳正義用的這些招數,都不用費勁,很容易就被你給識破了,本來也不會造成什麼危險。」
「我相信你,如果有什麼危險,你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的。」
其實她沒告訴謝執硯的是,她除了信任謝執硯的直覺和敏銳程度之外,之前啟動空間的玉佩,她也一直隨身帶著,隻不過其他人看不見。
這次來的時候,玉佩就一直在發燙,像是某種急切的警告。
也正是因為玉佩的警示,舒楹這次才特意留了個心眼。
現在這個結果,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隻是這件事也不好和謝執硯說……
舒楹眨著眼睛看著謝執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安慰了。
謝執硯將視線從窗外挪向舒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
他的確是還在後怕。
對於舒楹,他總怕自己少想一步,總怕自己疏忽一點。
他實在承受不了再失去她了……
可望著舒楹有些擔憂的目光,他又忍不住有些心軟,還是沖她微微笑了笑。
「我沒事。」
舒楹狐疑:「真的沒事嗎?」
她不信。
謝執硯輕輕「嗯」了一聲。
舒楹嘆著氣靠在他的肩頭上,說起自己的真實想法。
「其實能幫到部隊和軍工廠,我每次都很開心。」
「能讓我會的東西派上用場發揮作用,讓我覺得我的存在很有價值,至少是個對國家建設有用的人。」
「曾經我之所以會去國外留學,就是為了學習先進的技術,回來為國做事。」
「隻是差一點……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謝執硯聽到這裡心頭一緊,不免想到當初的那個夢境。
其實他心裡明白,任何人落到舒楹和她爸媽那樣的處境,隻怕都會心懷怨恨。
可舒楹好像從來都沒這麼想過,反倒還想著要多為國家做點貢獻……
謝執硯發自內心的忍不住感嘆,舒楹的思想高度,真的比很多每天在部隊裡,一天一次進行思想教育的人還要高。
就比如段懷川。
大晚上還在院子裡用手給孩子搓洗尿布的段懷川,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
身子猛的往前一傾,手裡的尿布一下子沒拿穩,「砰」的一聲重新砸進了滿是水的盆裡。
濺起的水花蹦的老高,撒了他滿臉。
段懷川有些狼狽的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臉,望著盆裡渾濁的水以及還沒洗乾淨,仍舊有印記的尿布,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
他以前還沒結婚的時候,家裡人就耳提面命的經常「教育」他。
——「男人就該幹男人該乾的事兒,男人是一個家的臉面,什麼做菜洗衣服這都是女人的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