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八哥送回空間，時間不早，顏如玉和霍長鶴也躺下休息。

　　但她怎麼也無法入睡。

　　黑衣人知道的信息不多，但足以讓她震驚。

　　尤其說什麼那些死去的女子，會被變成泥，塑成像。

　　這種殘忍的事，那些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又被塑成了誰的像？

　　她無法避免地想到那個酷似她的像。

　　霍長鶴察覺她的情緒，知她心中所想，輕攬她入懷。

　　「別胡思亂想，那些惡人做的惡事，與你沒有一丁點關係。」

　　顏如玉額頭抵著他心口，聽他的心跳聲，情緒也漸漸平復。

　　「王爺，我想把那個院子裡的事，先放一放，反正它在那兒也跑不了。」

　　「先從大局著手，局崩了，那個院子裡的秘密，自然也就會暴露出來。」

　　「好，」霍長鶴毫不猶豫答應，「明日再去蘇家，也是時候了。」

　　顏如玉點點頭，沒說話。

　　霍長鶴輕聲安撫：「睡吧。」

　　顏如玉在霍長鶴懷中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似聽到有人在叫她，她睜開眼，眼前霧氣縈繞，還有滔滔水聲。

　　腳下有些晃動，似在一艘船上。

　　四周霧氣茫茫，看不出環境，也看不到人影。

　　叫她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誰？出來！」

　　她喝一聲，身後空氣忽然變涼，還有濕潤之氣，扭頭回看。

　　是一個長相酷似她的女子，和那個暗室中的人像，非常相似。

　　隻不過，這次這女子擡眸睜眼，眉眼間有幾分邪氣。

　　顏如玉穩住心神：「你是何人？」

　　「我是你啊……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女子開口，帶著軟媚，像空氣裡夾了濕氣，裹在身上。

　　難受至極。

　　「你看，我是她們塑成的，她們把自己獻祭給了我。」

　　她一指，霧氣散去少許。

　　顏如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自己果然站在一艘船上，船邊有十幾個女子，正扒著船幫，想從水裡爬上來。

　　她們披頭散髮，穿著紗衣，全部浸濕，裹在身上。

　　顏如玉後退一步，生平第一次從心裡生出幾分恐懼。

　　「怎麼？怕了？」女子看著她的畏懼，笑容更盛，「這不過是剛開始。」

　　顏如玉穩住心：「你要幹什麼？你不是我。」

　　「我，才是主導，」女子笑著說，「你不過是我幾個分身之一罷了，最終還是要被我收回的。」

　　顏如玉短促笑一聲：「你的分身？我連天都不認，會認你？你和我，隻是有些許相像而已，但人性，品質，天差地別。」

　　「和我相提並論，你不配，要讓我歸順於你，你，更不配。」

　　女子笑容一收，神色慍怒，眼睛忽然變得赤紅。

　　她伸出手，十指尖尖，宛如十把鋒利小刀，向顏如玉狠狠抓來！

　　顏如玉想從空間拿刀，即驚覺竟然沒空間了！

　　她大驚，正在此時，一陣疾風破來，狠狠刺向女子後背。

　　女子痛叫一聲，四周的那些女子也跟著哭嚎，顏如玉感覺猶如置身地獄。

　　然而不過一瞬，一切又歸於平靜。

　　顏如玉身子一晃，霍長鶴把她摟住。

　　「沒事吧？」

　　顏如玉晃晃頭：「王爺怎麼來了？」

　　霍長鶴一手提劍，劍指那個女子。

　　女子盯他半晌，後退幾步，忽然消失，四周的霧氣也漸漸散去，腳下猛然一實，重新踏在地上。

　　霧氣散，水聲消，連船也不見了。

　　兩人站在紅果子樹下，小蘭就站在枝頭上，小眼睛眨巴看著他們。

　　顏如玉吐一口氣：「一場夢，原來是一場夢。」

　　她回神，有些詫異：「王爺竟然能入我的夢？」

　　霍長鶴也有些意外，收起劍，看看四周，發現又回到空間。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在一團霧氣中，聽到你說話的聲音，就尋了來，見那女子要攻擊你，就拔劍出擊。」

　　也不知怎麼的，就變成後來這樣。

　　「也許，」他輕聲道，「是我抱著你入睡的緣故，不但能進空間，還能入夢。」

　　顏如玉臉微紅，點點頭：「或許是。」

　　霍長鶴正想開口勸兩句，小蘭在枝頭叫：「哦喲喲，七郎厲害了嘿！」

　　霍長鶴：「……」

　　顏如玉笑著拉住他：「好了，看著小蘭受傷的份上，饒它這一回。」

　　「睡覺吧。」

　　既然進來了，就在空間休息，這裡能更好養精神。

　　顏如玉沒再提方才的夢，霍長鶴也忍住不再多問，心裡暗暗發誓，等一切結束，一定要親手把那個院子踏平，解決一切腌臢惡事，絕不讓顏如玉沾染半分。

　　一夜再無話，顏如玉醒來時，霍長鶴已在樹下和小蘭玩耍。

　　「醒了？」霍長鶴快步過來，「餓了沒？我找到一些吃的。」

　　顏如玉看著他找來的速食麵，還有一些滷蛋火腿，哭笑不得。

　　「行，那就吃這些。」

　　摘些果子，帶出兩瓢方丈給的水，帶著霍長鶴找到的吃的，從空間退出來。

　　霍長鶴意猶未盡，如玉這個空間是真的不錯，要是什麼時候想進就能進，那就好了。

　　速食麵拿出來不少，既然要吃，就大家一起吃。

　　天光已亮，前面貝貝他們也起了。

　　平時都是貝貝和蜂哨準備早餐，今日讓他們有大驚喜。

　　速食麵分發下去，很快吃完，霍長鶴也安排人手，讓他們分批進劉府。

　　……

　　劉八郎昨天晚上沒病痛，但心裡有些不安，也沒怎麼睡好。

　　早上早早醒來，手下說早膳已備好。

　　他一邊讓小廝伺候著洗漱，一邊合著眼睛道：「去請孫慶，讓他來陪我用早膳。」

　　孫慶很快來了，劉八郎擡眼一打量，見孫慶下巴鬍子長出來，眼睛也發紅。

　　「你這是……一夜沒睡？」

　　「府裡不安，我也無法心安，」孫慶點頭，「尤其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沒有找到，我擔心八爺的安危。」

　　劉八郎大為感動，身邊會拍馬的劉大，來了個老實卻忠心的孫慶。

　　倒也值得。

　　劉八郎拍拍他肩膀：「孫慶，做得好，以後你就是我身邊第一護衛。」

　　「來，與我共用早膳。」

　　孫慶說著不敢，被劉八郎再三要求，這才勉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