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章 方丈出手
片刻之後,方丈忽然低喝一聲。
手掌微微加力,隨後離開於掌櫃的身體。
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眾人也彷彿跟著鬆了一口氣。
崑山道長看看他,又看看於掌櫃,關點笑出聲。
「就這?」
「老和尚,你不會以為,你連個葯都不給,就這麼按兩下,就能把人治好嗎?」
「要是真能治好的話,我跟你姓。」
方丈淺笑:「阿彌陀佛,貧僧早忘了自己的俗家姓名,不跟也罷。」
崑山道長:「你……」
「好,如果你能治好,我就……」
他還沒說完,方丈看到他身上那包銀子,那是秋家隨從剛給他的。
方丈淡然一笑,有種超凡脫俗的淡然:「也罷,貧僧已經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不過既然道長堅持,那不如這樣,如果貧僧把他治好了,你就把那包銀子拿出來,放在於掌櫃的店鋪中。」
「在場的諸位誰想買東西,就從這筆銀子裡出,直到扣完為止,如何?」
眾人一聽,都挺高興,於掌櫃鋪子裡的東西品質都好得很,那筆銀子看上去滿滿一袋子,可是不少,沒準真能撿著便宜。
崑山道長眼中閃過幾絲心虛:「這……」
「道長,你不會不敢吧?」
「不會不答應吧?」
「不答應就是認輸。」
崑山道長被幾句話架住,轉頭看看依舊昏迷的於掌櫃,心說怎麼可能,一沒吃藥,二沒針灸,就剛才那按一下就能好?
開玩笑!
不行,不能被唬住。
他就不信了,這老和尚真能治好。
思及此,朗聲道:「好,就依你所言。」
「如果於掌櫃能醒,那我就把這包銀子交給於掌櫃,請大家買東西,付賬。」
眾人一陣欣喜。
崑山道長看看於掌櫃,又看著方丈冷笑:「可是,你看看,他醒了嗎?就你那幾下,能治好嗎……」
話尚未落地,於掌櫃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小廝的懷中掙紮站起來。
他摸摸頭臉,聲音也恢復如常:「哎?我剛才怎麼了?」
小廝忍住,驚喜道:「掌櫃的,你好了?」
於掌櫃來回走幾步,步子有力,聲音鏗鏘:「好了,完全好了,我現在感覺無盡的舒適,前所未有的輕鬆。」
顏如玉:「……」
這該頒發一個「最佳配合獎。」
崑山道長都驚呆了。
四周人群沸騰。
「還得是大師。」
「大師贏了。」
「大師佛法高深。」
方丈心裡得意,雙手合十,態度謙和:「道長,履行承諾吧。」
崑山道長:「……」
他還沒說話,一旁秋家隨從先急了。
「不行!」
「這銀子不能給。」
方丈默不作聲——不用他說,自然有人不幹。
有百姓怒聲:「你憑什麼說不行?」
「願賭服輸,這是道士和大師的賭約,你算老幾?」
隨從氣得跺腳:「就憑銀子是我給的。」
小廝立即反駁:「你給的又怎麼樣?你給道長,就是道長的,道長和大師打賭,你還管這麼多?」
「道長,你不會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言而無信吧?」
崑山道長也懵了,還沒從於掌櫃清醒的事中回神。
啥玩意兒?就這麼拍了一下,於掌櫃從像一條快死的魚變得活蹦亂跳了?
這是怎麼回事!
聽小廝問他是不是要食言,他下意識就要否認。
「當然不是……」
小廝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錢袋子:「那不就行了?」
錢袋子交給於掌櫃,於掌櫃高舉:「各位,請大家做個見證,在下也絕不會貪圖一文一兩,這就當著大家的面過數。」
眾人一陣叫好。
「不,不行,」秋家隨從的反對聲被吞沒。
根本沒人理會他。
他想過去搶,被小廝不著痕迹絆了一腳。
顏如玉目光落在那個錢袋子上,總覺得這隨從的反應有點反常。
錢都給了,他乍乍呼呼的幹什麼?非不讓道士把錢袋子給於掌櫃,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剛冒出這個想法,於掌櫃已經打開錢袋子,把裡面的銀子拿出來。
隻是這一拿,於掌櫃就一愣,距離近看得清的人也懵了。
「這……這不是銀子呀。」
「這是大土泥塊。」
「怎麼個意思?銀子怎麼會為成泥塊?」
「別說,這形狀捏得還怪像的。」
「找土,活泥,捏形,晾乾,為了這泥銀子,也是費了不少功夫啊。」
「秋家就是這麼謝道長的救命之恩的?」
眾人議論紛紛。
秋客石在馬車裡聽著,臉都要掛不住。
於掌櫃驚訝,強忍著沒笑出來:「我說,道長,難道你有什麼點泥成銀的本事嗎?給咱展示一下?」
眾人鬨笑。
崑山道長心裡也不痛快,他當然知道,這是個局,也知道不會真給他銀子,但也得差不多,作作戲,拿真的怎麼了,他又不是不還回去。
弄這些泥塊,丟人現眼,讓他也跟著臉上無光。
所以,他也沒言語。
於掌櫃笑著笑著,臉色突然一變:「我明白了!」
他一指道長,怒視秋家隨從:「你們是一夥的!」
這一嗓子,把道長和隨從都嚇了一跳,秋客石也驚了一下。
崑山道長略顯心虛:「你什麼意思?什麼一夥?」
於掌櫃怒道:「你是不是要來治死我?這樣的我的莊子就能給秋家。」
道長心頭一跳,這人還真是挺聰明,猜對了一半。
他是幫著秋家奪莊子,但沒想著治死人。
他才不想沾上人命,無非就是做個局,騙點錢花花。
「不是,你別胡說。」
方丈適時開口:「阿彌陀佛,這位道長說什麼除邪之事,實在讓貧僧不敢恭維。」
「剛才邪沒除掉,還差點出人命,道長,不該解釋一下嗎?」
崑山道長硬著頭皮道:「怎麼沒除掉?依我看,方才就是我的葯起了作用,是你這個老和尚,撿了我的便宜。」
於掌櫃正要反駁,方丈制止。
方丈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眼底深處有隱隱的興奮。
崑山道長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方丈等的就是他這句:「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一較高下,我們鬥一鬥法,如何?」
崑山道長心思一轉:「鬥法?鬥什麼法?」
方丈神色平靜:「當然是比誰家的術法高深,你不是說能除邪能衛正道嗎?巧了,貧道也是一樣。不知道長,敢不敢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