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6章 審完再殺
蘇震海站在府門前的石階上,看著手下把刀疤臉一行人押進西側的偏院,轉身時聲音沉得像淬了鐵:「看好他們,不許任何人靠近。」
領頭的護衛躬身應下,蘇震海沒再多叮囑,擡腳往霍長鶴的院子去。
穿過迴廊時,他能聽見偏院方向傳來的罵聲,刀疤臉的粗嗓子混著桌椅碰撞的響動,他冷笑一聲,腳步未停。
霍長鶴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指尖捏著半盞茶,顏如玉則站在一旁的窗邊,正喂八哥,見蘇震海進來,兩人同時擡眼。
蘇震海走到屋中站定:「王爺,人都關在西偏院,派人盯著。」
霍長鶴點頭:「劉九郎讓已經派了人來,說刀疤臉的命留著隻會惹麻煩,要他取了人頭回去復命。」
蘇震海眉頭擰起來:「劉九郎這是想滅口?王爺的意思是……」
霍長鶴聲音冷如水:「讓他殺。」
蘇震海看向他,霍長鶴放下茶盞:「劉九郎多疑,若是銀錠空著手回去,說刀疤臉死了,他絕不會信。」
「所以,得讓銀錠帶點實在的東西回去。」霍長鶴語氣平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王親自審審刀疤臉,問出要的東西之後,再讓銀錠動手。
到時候,他把刀疤臉的人頭帶回去,劉九郎才會信——畢竟,死人才不會開口,也不會再惹麻煩。」
蘇震海眼睛一亮,瞬間明白過來:「是!我這就去安排,找個僻靜的院子,把刀疤臉挪過去,嚴防死守,連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霍長鶴點頭:「越快越好。審他的時候,不能有外人在場。」
蘇震海應了聲「明白」,轉身就往外走。
不過半個時辰,他就派人來報,說東跨院已經收拾好,四周都布了護衛,都是心腹。
霍長鶴和顏如玉趕到東跨院時,剛進院門就聽見裡面的咒罵聲。
刀疤臉被綁在院中的柱子上,身上的繩子勒得很緊,他腳邊的木凳被踹得歪了半邊,粗啞的嗓音裡滿是火氣:「劉九郎你個龜孫子!劉家沒一個好東西,別讓老子脫身,否則第一刀先宰你!」
霍長鶴停下腳步,冷聲打斷他:「罵完了嗎?」
刀疤臉循聲轉頭,看見霍長鶴和顏如玉,眼神裡先是警惕,隨即又湧上怒意:「你們是誰?蘇震海呢?讓他出來!老子要跟他說話!」
霍長鶴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目光落在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上:「罵夠了,就好好說說,你和劉八郎之間的那些勾當。」
刀疤臉的臉色頓了頓,原本張著的嘴閉了回去,眼神閃爍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他能有什麼勾當?」
「不知道?」顏如玉從霍長鶴身後走出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手輕輕拍了兩下。
院門外很快走進兩個暗衛,兩人合力扛著一個沉甸甸的麻袋,「咚」的一聲放在刀疤臉面前。
麻袋口沒紮緊,露出裡面的糧食,袋子側面用黑墨寫的「軍糧」二字,在陽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刀疤臉的身子一下直了,原本耷拉著的肩膀綳得緊緊的,眼睛瞪著那袋糧食,像是見了鬼:「這……這是……」
顏如玉彎下腰,手指輕輕拂過袋子上的字:「你說你不知道?那看看這個,現在知道了嗎?
你們好大的膽子,劫了軍糧,竟然連袋子都不換。
是覺得沒人敢查,還是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刀疤臉的額角滲出冷汗,聲音也有些發顫:「這……你們從哪弄來的?」
顏如玉沒回答,隻是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刀疤臉盯著那袋糧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猛地睜大:「是你們!你們偷了倉庫!」
可話剛說完,他又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疑惑:「不對……倉庫裡不光有糧食,還有那麼多酒和財物,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一點聲息都沒有?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把東西都運走……」
他喃喃自語著,突然擡頭看向霍長鶴和顏如玉,眼神裡多了幾分恐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霍長鶴一直沒說話,直到這時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刀鋒,割透了院中的寂靜:「鎮南王,霍長鶴。」
刀疤臉的嘴巴張得老大,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連咒罵的力氣都沒了,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霍長鶴。
三名暗衛借著月光,看兩個看守靠著柱子,腦袋一點一點的,粗重的呼吸隔著丈遠都能聽見。
三人像三片柳葉似的飄下去,落地時連草葉都沒驚起一片。
其中一人壓著嗓子,目光掃過不遠處的木屋:「那裡,應該就是王爺所說的木屋。」
另一人點頭,手指往東側指了指:「以那裡為方向,先找東面。」
三人貼著牆根走,路過一間木屋時,先摸了摸門闆,確認沒上閂,輕輕推了條縫。屋裡沒點燈,隻有月光從窗紙透進來,映出架子上堆著的木箱。
「我找其它地方,你們倆看箱子。」
一人輕聲分配任務,自己先摸向書桌。
抽屜沒鎖,他翻了兩下,果然摸到一疊紙,指尖撚著紙頁翻了翻,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字,還有不少紅圈批註,正是賬冊。
這邊已經打開了一個木箱,裡面堆著些碎銀子和銅錢。
「就這點東西?」
另一個箱子裡面也是一樣。
暗衛把賬冊捲起來塞進懷裡,走到箱子邊看了看:「再找找,這幾間屋子都得查遍。」
三人又查了旁邊兩間屋子,結果跟第一間差不多,都是些零散的錢財。
「再去他書房看看。」
刀疤臉的書房在水寨最裡面,比其他屋子大些。
推開門,裡面一股煙味,還有點酒氣。
三人分工,查書架,書桌,牆角的櫃子。
書架上擺的都是些雜書,沒什麼特別的;書桌抽屜裡除了筆墨,隻有幾張沒用的紙;阿木把櫃子翻了個底朝天,也隻找到幾件舊衣。
「要不咱們先撤?賬冊也找到了,多少算點收穫。」
為首的暗衛沒說話,他盯著書架旁邊的牆面,總覺得不對勁。
這面牆看著跟其他牆一樣,但他方才摸書架時,無意間碰了下牆面,感覺比其他牆軟了點。
「你們過來看看這面牆。」他伸出手,在牆面上敲了敲,左邊敲著是實心的悶響,敲到中間一塊時,聲音忽然變空了。
「有問題!這裡面是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