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0章 出乎意料的面孔
望遠鏡中的女子,正是那個當初一起被胡三挾持,想嫁給霍長鶴的那個女子。
顏如玉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麼。
她不是已經被救離開了嗎?
怎麼會到這裡來?
顏如玉有一肚子疑惑。
她仔細觀察半晌,此女雖然半低著頭,但眉眼舒展,似乎,也不見什麼愁色。
心裡的疑惑更濃。
放下望遠鏡,對上霍長鶴的目光,她緩緩搖頭。
看來霍長鶴和她一樣疑惑。
當時接到過手下回稟,說那些人已經安全離開。
此時,院中樂曲停了。
丁刺史大手一揮:「賞!」
坐在亭子外的樂師們起身道謝。
水池中的女子也遊到池邊,對著亭中撒嬌。
「大人,我們的呢?」
丁刺史非但沒惱,反而開懷大笑:「有,都有!」
「來人。」
手下僕從端上一個托盤來,裡面放著個盒子,盒子打開,丁刺史從裡面抓一把。
竟然是一顆顆成色不錯的瑩潤珍珠。
他一揚手,把手中珍珠拋入水中。
兩個女子又叫又笑,爭著去搶。
珠子落入池底,她們栽頭進去到池底撿。
池子並不深,最多也就是到她們兇口的位置,兩人在水中,身上彩色薄衣在水中飄動,白晃晃的長腿遊動,像兩條美人魚,春色無邊。
丁刺史看得開心,又往池子裡扔了一把。
他身邊的兩名女子在他身上撒嬌,討賞。
他被推得搖晃,樂在其中,也賞給二人幾顆珠子。
一時間,院子裡歡聲笑語。
顏如玉隻覺得這聲音刺耳。
來時所見,以及銀錠他們稟報的情況,都讓她和霍長鶴心頭火起。
容州百姓疾苦,若說是窮山惡水,天生環境如此,官員與百姓同苦,也就罷了,但現在這算什麼?
外面街上蕭條,連個人影都不見,百姓們苦於生計,無閑錢無閑暇,終日勞苦。
而身為一城刺史,卻在這裡揮霍奢靡,喝酒作樂。
顏如玉忍怒,在霍長鶴耳邊說:「王爺,帶我下去,我要去這傢夥的庫房。」
霍長鶴點頭:「走。」
好久沒有收貪官的庫房,這次也算是重操舊業,而且還得收個痛快。
庫房不難找,有人把守的地方就是,不過,這點把守對於顏如玉和霍長鶴來說,形同虛設。
輕鬆進入,儘管顏如玉有準備,但當看到庫房時,還是驚了一下。
首先就是大。
再就是多。
這是自從顏如玉開始收東西以來,見過的最大的倉庫。
霍長鶴氣笑:「還真是闊氣。玉兒,收!」
顏如玉也不客氣,直接開收,霍長鶴在她身邊看著她,覺得一陣暢快。
顏如玉往裡走,收著收著,發現裡面的擺放架子變成了箱子。
而且箱子上都打上封條。
她停下,和霍長鶴一起看封條上的字。
是容州刺史府封。
顏如玉打開封條,掀開箱子,裡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銀錠子。
霍長鶴拿起一枚,仔細看看,不禁驚嘆:「成色不錯,堪比官銀,就差打上字了。」
顏如玉擡頭,至少有三十口這樣的箱子。
「這些銀子從哪來,要送到哪裡去?」她低聲道,「要是自己用,不會打上封條,除非,要送走。」
「有理,」霍長鶴擰眉,「難道,他還有上線?」
「劉家?」
顏如玉思索:「劉家,一個太監之後,有那麼強的實力嗎?就算是有塊什麼金牌,能有這麼大的效力?」
顏如玉有的時候還是會跳出古人思維。
「王爺,你想,在容州,天高皇帝遠,就算是劉家有點來歷背景,可他們手裡除了這塊金牌,還有什麼?」
「無兵,無權,最多能有的就是一點錢,說句難聽的,如果丁刺史不吃他這一套,不把那塊金牌放在眼裡,誰能奈他何?」
霍長鶴目光微縮,看向手中銀子:「除非,劉家手裡有別的,能壓制丁刺史。」
「不錯,」顏如玉點頭,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還不知道這裡的護城使是什麼人,」霍長鶴思索,「或許,可以從護城使身上著手。」
護城使手裡有兵,先確定他是什麼人,是哪方勢力。
眼下,先把東西都收走再說。
收了幾十箱銀,再就是幾十箱金。
顏如玉心想,這要是給方丈一箱,得高興瘋。
本以為金子就是最後,結果到近前一看,還有一道門。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這傢夥到底撈了多少錢。」
「把持河道,掌控漕運,的確能掙不少錢,這算是容州的命脈了。」
霍長鶴邊說邊上前推開門。
這裡面堆放的都是麻袋,裡面裝的是糧食。
顆顆飽滿白潤的大米。
這比銀子還讓霍長鶴觸目驚心。
兩人對視一眼,先把糧食都收走。
看著空空蕩蕩的倉庫,顏如玉心裡多少舒暢了點。
悄然離開,又回到那個院子。
樂聲笑聲還在繼續。
顏如玉心裡暗罵,叫你樂。
「王爺,我們去院後,找找他的書房。」
「行。」
繞到院子後,從後窗進屋。
從院中的奢侈布局就可見一斑,能猜到屋裡也不會差。
現在一瞧,比想象的更富麗堂皇。
顏如玉已經不想再吐槽什麼,直接開收。
管他什麼多寶格,什麼擺件,什麼傢具,什麼牆上字畫,統統收走,一件不留。
這屋裡除了牆壁和門窗,一概沒了。
顏如玉還想給他來個響兒,霍長鶴道:「先不忙。」
「我們來,他還不知道,就讓他樂,等他自己發現。」
「有炸他一下子的時候。」
顏如玉一想,也對,現在局勢不明,不宜弄出太大聲響。
還是低調為主。
「那個女子,我想見她和聊聊。」
霍長鶴沉默一瞬:「不妥,我看她的樣子,並不像不情願。」
「她是小角色,先不急,等合適的機會再說,現在我們倆都沒有易容,要是見她,會被認出來。」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今天晚上被氣得狠了,亂了方寸。
這個時候,確實不合適再做出任何決定。
「那我們走。」
二人悄然離去。
顏如玉回頭,滿院子的光都拋在身後,又漸漸隱入黑暗。
顏如玉暗想,容州的天,遲早會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