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年紀大了，就自身身體而言，比較富貴就是睡眠和牙齒。

　　一聽顏如玉說要擰他兩顆牙，立即緊閉上嘴。

　　顏如玉見他安靜下來，輕吐一口氣。

　　「聽我說，別插嘴。」

　　方丈抿著嘴，用力點點頭。

　　顏如玉把方才樓聽雨說的挑著重要的告訴他。

　　也好讓他明白，為什麼程鳳瑤要抓他，又不至於他過分擔憂。

　　方丈聽得目瞪口呆，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哭。

　　要說高興吧，那是肯定的，如果他有這個本事，那以後顏如玉萬一有需要的，他就能行。

　　要說想哭吧，也有，他這功能要一直能瞞下去，也還好，就怕瞞不住，知道的人越來越多，那他就麻煩了。

　　「我說呢，怎麼我教王林空間的事，她學得那麼快，而且空間能開的那麼好。」

　　方丈摸摸自己的臉：「原來我還有這種功能。」

　　顏如玉也是心有擔憂，方丈這個功能，無異於抱著財寶在大街人流上穿梭，對於有空間的人來說，就是寶藏。

　　任誰知道，都想私藏利用。

　　但她表面平靜，沒有表露。

　　「這段時間你先在王府，程鳳瑤的事我得再處理，觀察一下，看有沒有後續。」

　　方丈點頭：「行，聽你的。」

　　方丈心裡清楚，顏如玉當然是為他好，想保護他。

　　兩人回方丈的住處，方丈看看大探照燈。

　　「這個以後是不是也沒用了？」

　　「這倒不會，安裝上總是有好處的，」顏如玉遞個紅果子給他，「壓壓驚。」

　　方丈「切」一聲：「我又沒驚著，有什麼可壓的？」

　　其實心頭跳得厲害。

　　「你好好休息，一會兒銀錠他們沒事的話，過來找你玩。」

　　「想吃什麼，和廚房說，或者我這有的，給你拿些。」

　　方丈想了想：「那……那就來點速食麵和香腸吧，一會兒他們來找我，我給他們開個速食麵宴會。」

　　顏如玉：「……」頭回聽說有這種宴會的。

　　但他既然說了，就滿足他。

　　各種口味都拿了些，還有香腸、滷蛋什麼的。

　　離開方丈的院子，剛過月亮門，就看到銀錠他們幾個組團去看方丈。

　　「王爺出門了？」顏如玉問。

　　貝貝點頭：「正是，王妃，王爺的裝扮和上回一樣。」

　　和上次一樣，說明辦的就是相同的事。

　　「好，」顏如玉叮囑，「你們和方丈閑聊，莫要提及怪物，以免他心有餘悸。」

　　「是，我們記下了，多說點開心的事。」

　　看著他們熱熱鬧鬧走遠，顏如玉心裡也覺得暖暖的。

　　難怪方丈會喜歡這裡，不喜歡原來的單位。

　　回到院子，顏如玉思索樓聽雨的話，本來就沒想這麼快放樓聽雨走，現在他又知道方丈的「好處」，就更不能放他了。

　　顏如玉其實從心裡就很排斥樓聽雨所說的族群，原本知道有和自己相同的人存在，是件很開心的事，如同一個獨居的，以為自己是個體差異的人，忽然發現大族群。

　　但聽樓聽雨講述之後，又覺得那些人並不是乾淨純粹，還不如在王府生活得簡單快樂。

　　既然如此，還找他們做什麼？

　　除了現在還不知道爺爺的下落，顏如玉沒有別的遺憾。

　　在王府和霍長鶴安穩一世，就是最好的。

　　正胡思亂想，空間裡大黃正撒歡。

　　顏如玉把它放出空間，摸摸它的頭。

　　「大黃，這次你立了大功，該賞，這幾天給你做你愛吃的。」

　　顏如玉早發現，大黃的口味和人相似，不吃生食，還愛喝湯，每次用的餐具都得是乾淨的，不能帶一點污漬。

　　有一次方丈喂它餃子，它還不怎麼愛吃，無意中掉了兩個在酸湯裡，倒是吃得歡。

　　顏如玉都忍不住想笑，愛吃酸湯餃，倒像是爺爺會養出來的寵物。

　　顏如玉拿幾根肉乾給它吃，一手摸著它的頭。

　　「大黃，不知道我爺爺在哪，它要是看到你，定然會很喜歡你，你們倆的口味都挺像。」

　　「有時候，真懷疑……」

　　話沒說完，大黃擡頭，小眼睛盯著她，似在等她的下文。

　　顏如玉忍不住笑，點點它的額頭：「你瞪著小眼睛看我幹什麼？你知不知你的眼神，很像鄙視別人？出去可別輕易用眼睛看人，你這副模樣，天生容易挨揍。」

　　大黃甩甩頭，躲開她的手，似乎對她的話很不滿意。

　　想了想，又低頭把肉乾吃完，氣呼呼的。

　　顏如玉笑得更歡，心裡卻有淡淡惆悵——爺爺到底在哪裡呢？這麼多派出去，卻沒有一個消息傳回來。

　　如果能找到爺爺，和他團聚，那就沒有遺憾了。

　　顏如玉正胡思亂想，院裡響起琳琅的聲音。

　　「你幹什麼？」

　　「我，我有急事找王妃。」

　　是樓聽雨的聲音，呼哧帶喘，似乎是跑過來的。

　　樓聽雨一般很少出院子，這次急匆匆來，八成是有什麼正事。

　　顏如玉推開窗子：「琳琅，讓他過來。」

　　琳琅正打算過來送信，聽顏如玉吩咐，立即讓開路。

　　樓聽雨沒進屋，直接到廊下，隔著窗子來回話。

　　「可是關於方丈的事，你又想起什麼了？」

　　樓聽雨臉色發白，嘴角還有點未擦凈的血絲。

　　顏如玉說完，才發現他的狀態不太對。

　　莫不是他恢復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現在還找她，是為了讓方丈助他一臂之力？

　　樓聽雨快速且低聲，說出的話讓顏如玉驚愕。

　　「王妃，有人來找我了。」

　　顏如玉眸子微眯：「什麼人，在哪裡找你？」

　　「我還不知道，不過，我能感覺到，」樓聽雨聲音再次壓低。

　　他手撫著兇口，眉頭忽然皺起，神色似乎很痛苦，嘴角又滲出血絲來。

　　顏如玉看著他的神色，也預感到事情不太妙。

　　「到廳堂說話。」

　　樓聽雨點頭，轉身去廳堂。

　　顏如玉拿出藥丸給他，樓聽雨猶豫一下，還是接了，吞下一粒。

　　「多謝王妃，不過，這葯隻能解我一時之苦。」

　　「因為，源頭不在我這裡。」

　　顏如玉聽得有點糊塗，等著他繼續說。

　　「許是我失蹤太久，家主派人來尋我。」

　　「王妃有所不知，我們這些人，被家主安排著下過留痕絲。」

　　「留痕絲？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