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分身暫保
莊玉曾在北冥大界待過二十年,北冥千葉佛林的觀行、觀者兩人確有其人,莊玉曾在紫耀雲山的雲靈坊市中見過這兩人一次,曾與他們相談數語。
當年兩人的修為剛剛到金丹巔峰,量雲大僧也確實是千葉佛林的座主。
自稱千葉佛林的觀行、觀者,說是受量雲大僧之命,前來殘宮探查邪僧閻昆虛實,是莊玉在將兩具分身分出來時,就已提前想好的說辭,為的是若分身被發現,或能藉此身份有一線生機。
當聽到兩具分身自報家門時,右前側禪心寺的寂靈雙眼微緊,心中暗想:
「看來當年千葉佛林的幾位佛友,沒給我說實話。」
在寂靈心中暗思之時,兩個山頭上下的兩方修士,還有懸在半空的南宮白,都看向了兩具分身前的寂靈、蚩業、女戎三人,他們若是北冥千葉佛林修士,能偽冒身份進入南明山,就定和極西佛門脫不了幹係了。
天妖谷的胡蠻、玉麒麟和鸞衛,看向三人的神情,尤顯懷疑。
兩具分身右前側的摩耶寺蚩業,甩了下黑色袖袍,右手單掌朝左邊山頭上的胡蠻拜道:
「胡師兄息怒,小僧可以性命擔保,我摩耶寺絕不知曉這兩位千葉佛林晚輩,進入南明山之事。」
禪心寺的寂靈,馬上回神,也朝胡蠻單掌禮拜道:
「我禪心寺,也不知曉千葉佛林弟子來南明山。」
山頭上下氣氛一時再凝,有修士看向了還站在左邊山頭上的金剛寺元嬰佛修明山。
那明山魁偉身軀一抖,臉色一紅,一甩粗大袖袍,很顯氣憤地道:
「佛祖明鑒,我金剛寺更是不知。」
眾人目光再次看向了兩座山頭之間的兩具分身,胡蠻身邊的玉麒麟,用摺扇點著兩具分身道:
「那他們兩人怎麼進得了南明山,難不成手段比我天妖谷、比萬劍宗還要高明。」
「還有我天妖谷鴻蒼、熊桂兩位師侄,他們又在何處。」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分身觀行輕輕向前挪動一步,雙手合十朝左右山頭拜了拜,隨後朝向左邊道:
「諸位前輩問話,晚輩和師弟自當敬誠回稟。」
「我北冥雖偏居修仙界北隅,但歷來也是修仙界的一部分,平常也多有關注修仙界要事。」
「自從聽聞千餘年前禍害極西的邪僧閻昆,在離火殘宮南明山被發現的消息,我北冥千葉佛林諸位元嬰長老,自覺佛林作為當今修仙界佛門一脈,有責任為佛門盡一份力。」
「隨後我千葉佛林,便謀劃進入離火殘宮,尋找南明山之事。」
「後來又聽聞極西佛門三大宗,準備聯合天南天妖谷,進入離火殘宮捉拿閻昆,我千葉佛林諸位元嬰長老商議後,認為為避免引起極西佛門誤會,千葉佛林就不再派元嬰師叔伯前來殘宮了,隻派出金丹弟子來探一探情況。」
「最終我和師弟兩人,有幸被諸位師叔伯選中。」
「我和師弟此行前來離火殘宮,一為查探邪僧閻昆之事,二也為查探殘宮中火脈情況,我北冥距此遙遠,以往宗內弟子進過殘宮秘境的不多。」
「我和師弟進入殘宮之後,之所以能找到這南明山,是因為來之前,座主量雲大僧給了我兩人一張靈符。」
「量雲大僧告知我二人,那靈符是他從我宗北冥老祖處求來的,那靈符能追尋先天離位,有一定機率找到南明山的位置。」
「我二人就是靠那張靈符引路,才找到的南明山。」
「可惜那張符在找到南明山的入口後,也就是那片八山密林,就靈力耗盡消散了。」
聽觀行說到此處時,在場的元嬰修士眉頭都皺了皺,明顯都不太相信那什麼靈符,找到南明山之後就消散了。
不過觀行說那張靈符得自北冥老祖,他們心中倒是隱隱相信,以北冥老祖傳聞中的化神實力,還是很有可能有手段找到南明山的。
觀行稍打量下山頭上幾位元嬰修士的神情,便繼續說道:
「我和師弟進了南明山之後,在井犴林中小心前行了一段,就隱隱感覺那林中似被開出了一條前行道路,我倆推斷應是有元嬰前輩已進入山中了。」
「於是我和師弟兩人加快了速度,直到進入了柳獐丘地域,行程已經過半時,我們發現了一團方圓百餘裡的黃色沙暴。」
「當時那沙暴通天徹地,其中暴虐土靈力極強,我和師弟查探之後,就發覺其中有妖物在作祟。」
「當時忌憚於沙暴的威勢,我二人雖感覺沙暴中正有惡戰,但也沒敢輕易出手。」
「直到數個時辰之後,那黃色沙暴散去,我們才看到有近千頭柳土獐現出了身姿,還有兩具妖修的遺身,一禽一熊。」
「我和師弟才意識到,應是天妖谷的兩位師兄被害了,我倆當時便心生悔意,隻恨自己膽怯,沒敢衝進沙暴之中,救下兩位師兄。」
左邊山頭上下的天妖谷妖修,看向兩具分身的神情,都又露出了怒意,他們可不會完全相信觀行的話。
不顧天妖谷妖修的眼神,觀行臉上很有愧疚之感,雙手合十再朝左邊山頭妖修一拜,而後繼續說道: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和師弟兩人實在無法忍受。」
「當時那近千頭柳土獐,還有一個頭領,那頭領是一隻隻有尺餘高的黃毛妖猴。」
「在那隻妖猴的命令下,那些柳土獐竟開始發狂一般地,啃食兩位師兄的遺身。」
一聽到這話,天妖谷妖修怒意大漲,胡蠻直接開口說道:
「你說什麼,黃毛妖猴,啃食我天妖谷弟子屍身。」
觀行身旁的觀者,也輕輕上前一步,雙手合十朝胡蠻拜道:
「啟稟胡師伯,千真萬確,那隻妖猴和柳土獐非常不同,和這山中的妖靈也非常不同。」
「那妖猴有金丹上人的實力,其身軀不是靈體,氣血之力十足,看起來像是從外面進來的,但卻也不像,我和師兄也說不清楚。」
站在胡蠻左後方的鸞衛,指著觀者說道:
「一派胡言,柳土獐中哪會有什麼妖猴,還氣血之力十足。」
「外來之物怎能指揮得了這南明山中的妖靈,若不是外來之物,又怎會氣血之力十足。」
「我看就是你們兩個賊禿,殺害了我妖谷弟子。」
這話一出,天妖谷的八名金丹妖修,頓時雙眼血紅,隻等胡蠻、玉麒麟、鸞衛三人中任何一人下令,就衝下來將莊玉的兩具分身撕碎了。
氣氛一時緊張,懸在前方半空中的南宮白,再次開口說道:
「稍安勿躁,老夫曾聽聞離火殘宮中的血肉詛咒,有雙向詛咒之玄奧。」
「外來修士進入殘宮,血肉會快速衰敗,而殘宮中內生之靈體,也能通過吞噬外來血肉,求得一份脫離殘宮束縛的機緣。」
「修仙界無奇不有,這南明山中就出了這麼一隻妖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吧。」
「林道友,你們至陽宮以往進入南明山,是不是每次在柳獐丘中,都會有弟子失蹤。」
南宮白看向了右邊山頭上的林輿南,林輿南神情未動,內心已心驚地快速思索,以往確實每次在柳獐丘中,都有金丹弟子失蹤。
過了兩息之後,林輿南右後方的李匡開口說道:
「讓這兩名北冥千葉佛林弟子,繼續說下去吧。」
觀者轉身朝李匡所在的右邊山頭一拜,回身便繼續說道:
「我和師兄看到那些柳土獐,啃食兩位妖兄遺身,其殘狀有違天和,終緻我二人心中佛怒。」
「我二人稍商議後,就趁那妖猴查看兩位師兄的儲物袋時,出手襲向了妖猴和柳土獐。」
接下來觀者便繪聲繪色地,給眾修說起了他和觀行,與妖猴及柳土獐對戰的經過,其中不乏驚心動魄之處。
足說了有一刻多功夫,就聽觀者最後說道:
「可惜我和師兄未能搶到兩位師兄的遺身,兩具遺身被妖猴和柳土獐拖走,我倆也沒能追上。」
「不過萬幸的是,我們搶到了兩位師兄的儲物袋。」
觀者一說完,觀行馬上朝左邊山頭躬身一拜,低著頭說道:
「還望天妖谷三位師伯贖罪,我和師弟拿到兩位師兄的儲物袋後,心中生了偏計。」
「我倆以為偽冒兩位師兄的分身,混入妖谷修士中,能更好地查探情況。」
「我和師弟絕無算計、危害天妖谷之心,還請三位師伯明鑒。」
「這是兩位師兄的儲物袋,我和師弟拿到後,隻粗略看了些其中的記事內容,沒拿其中分毫之物,那妖猴也應沒來得及取其中靈物。」
「現原物奉上,還請三位師伯查驗。」
觀行說完之後,就解下腰間的紅色儲物袋,低著頭、雙手擡起向上,儲物袋飛向了左邊山頭。
觀者也解下腰間的黑色儲物袋,低著頭、雙手擡起向上,儲物袋也飛了上去。
儲物袋飛到左邊山頭上,胡蠻身後的玉麒麟和鸞衛各取一袋,兩人快速朝袋中看了一眼,就都將儲物袋收進了袖袍之中。
收好儲物袋之後,玉麒麟又搖著摺扇說道:
「無論你們的話真假,就憑你們偽冒我天妖谷修士身份之罪,給你們留個全屍吧。」
「至陽宮諸位道友,以為如何啊。」
從玉麒麟的神情來看,他似乎很斷定至陽宮修士,也是要殺了這兩人的。
右邊山頭上的至陽宮五名元嬰修士,都看向了站在前面的林輿南。禦靈宗的蟠駱、柏華兩人,神情倒是不顯波瀾。
三息之後,林輿南左後方的方載開口說道:
「現在殺了可惜,先把他們交給我至陽宮吧,擅入南明山禁地,於我至陽宮也是重罪。」
方載雖未說直接殺了兩具分身,但誰心中都清楚,兩具分身落到他們手中,會比被直接擊殺在此更慘,至陽宮一定會對兩人搜魂扒骨,最後也不會讓他們活著出去。
玉麒麟又搖著摺扇笑道:
「那還是我們先留著吧,不煩勞了。」
還站在兩具分身左右身前的禪心寺寂靈和摩耶寺蚩業、女戎,都不禁暗自催動起了丹田靈力。
他們心中都很是焦急,他們不好開口直說保下兩具分身性命,交給自己保管,一旦那麼說了,就是當場和天妖谷決裂了,天妖谷就更會懷疑己方和兩具分身的關係,兩具分身就更難以活命。
他們也都絕不願讓莊玉的兩具分身,落入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他人手中。
興許突然出手,在各方修士反應過來之前,將兩具分身帶走,是為上策。
懸浮在半空中的南宮白,臉上笑了笑,再次開口說道:
「這兩位師侄,好歹也是北冥大宗,千葉佛林派來的,來的時候還有北冥老祖親傳的靈符,如果我們在此要了兩人性命,豈不是太不把北冥大宗放在眼裡了。」
「依老夫之見,當前對付閻昆事大,可先留下這兩位晚輩的性命。」
「這兩人也由我們各方共同看管,讓他們從自己的元神中,分出幾股本源神識,交給我等幾方。」
「如果他們接下來敢作祟,我等任何一方都可將其斃命。」
「當然老夫建議在出手之前,先告知另外幾方緣由。」
「至於最終如何處置他們,等出了南明山再說。」
「各位,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