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杲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耳光。
「我怎麼就忘了,顧道跟他的帥旗根本不在一起啊。早知如此……」
突然李杲猛地竄起,一把抓住李扶搖。
「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鎮山卒足有一萬人,現在實力最強,現在擊殺顧道。快……」
李扶搖一把推開李杲,怒視著他。
「李杲!」連叔叔都不叫了,直呼其名。「你倒行逆施,李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
「李扶搖你瘋了,你這是讓我死麼,你這是……」李杲發瘋地沖向李扶搖。
卻被李扶搖一腳踹在肚子上,隨後的話徹底憋了回去。
「來人,把逆賊李杲捆起來。」李扶搖大聲下令,兩個士兵上前立即把李杲給捆上。
李杲徹底懵逼了,為什麼,自己會眾叛親離?
顧道在城門口見到了沈慕歸。
世道如今沈慕歸也不介意暴露身份,因為李杲被抓他隱藏也沒有意義。
「遼東沈慕歸見過侯爺,侯爺這一局破得漂亮,隻是不知道我哪裡漏了破綻?」
遼東,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天下恨自己不死的,遼東絕對算一個,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在背後搞鬼。
「你錯了!」顧道抖了抖大氅上的雪花,平淡地說道。
「成王敗寇,我輸了當然是錯了,隻是希望侯爺指教一下,我到底哪裡漏了破綻?」
沈慕歸如狼的眼眸,盯著顧道,等著心心念念的答案。
「我說你錯了,是因為我給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什麼漏洞破綻?」
「你說獅子搏兔,會在乎兔子怎麼蹬腿麼?又不影響食慾。」
沈慕歸隻覺得一把劍插在兇口,喉嚨一陣腥甜,先寫一口血噴出來。
自己窮盡心機,布置如此驚天大局。
竟然隻是兔子蹬腿?我不信!
「顧侯故意如此說,是想要破我心境麼,那顧侯也打錯算盤了。咱們後會有期。」
沈慕歸仰起頭,自信地說道。
他身後的城門打開,一支龐大的商隊,滿載物資正準備離開。
「你現在唯一能讓我放過你的籌碼,恐怕隻有黃宗吾了吧?」
顧道想了想說道。
「顧侯還說不重視我?明明對我很了解我啊。」隨著沈慕歸拍了拍手。
兩帶著面具的黑衣人,押著灰頭土臉被五花大綁堵了嘴巴的黃宗吾出來。
「這兩個人是死士,他們會押著黃宗吾留在這裡,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自然會放了黃宗吾。」
沈慕歸得意地說道。
「顧侯,那就後會有期,期待下次與你交手的機會。」
顧道在馬上嘆了口氣。
「一個換一個,你走吧,其餘的留下!」
沈慕歸的得意僵硬在臉上。
「顧侯,據我所知,黃宗吾為了你曾經……」他還想鼓動唇舌,用道義綁架顧道。
「別廢話!」顧道直接打斷他,「他若死了,遼東自然有千萬人給他陪葬。」
「換你一個,是我最後的仁慈,多說一句你也別走了。」
顧道冷聲說道。
沈慕歸再次想要吐血,竟然如此不講道理,竟然這麼不在乎麼?
可是他發現顧道不是開玩笑,隻能恨恨地翻身上馬準備要走,卻轉身又回來了。
從懷裡掏出一個賬本。
「顧侯,這裡記載了整個河東各府,給我遼東送的糧食,可都是災民嘴裡奪食,就看你敢不敢處置了。」
說著把賬本扔在地上。
「為什麼非要激怒我?」顧道看著地上的賬本,「既然你喜歡落地,來人,遼東的商隊十抽一,人頭落地!」
隨著顧道的命令,軍隊立即衝進城中,把遼東商隊包圍,開始十抽一砍頭。
沈慕歸強壓著要突出地獻血,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可顧道卻沒有輕易結束。
「把所有從河東帶走的東西送回來,否則本侯殺光所有遼東商隊。」
顧道冷冷的說道。
沈慕歸走了,許久之後兩個死士放了黃宗吾,顧道也沒有為難他們。
延州府之戰以這種荒誕的方式結束。
李杲被李扶搖親自押到顧道面前,表現的大義滅親,希望這件事不要連累李家。
而顧道正在看賬本。
心說難怪沈慕歸如此猖狂,問自己敢不敢管,原來所有知府都跟遼東有買賣。
尤其是糧食還有生鐵。
這遼東的手伸得是真長啊,不但想要染指隴州,竟然連河東五州都虎視眈眈?
「既然你要大義滅親,本侯也不好阻止,親自把李知府掛上去吧!」
顧道用下巴指了指城門樓上的絞索說道。
「多謝侯爺成全!」李扶搖說著拉起李杲就要把他掛上去。
既然決定,那就不能有任何猶豫。
顧道之所以不想牽扯到李家滿門,是因為要保持底線,朝廷不能震動。
因為一旦牽扯李家,就等於是動了世家,那陸冠為首的世家必然要反擊。
到時候自己跟陸冠鬥起來,整個朝廷就會動蕩,明年的軍事行動就會受到影響。
一個國家想要發動傾國之戰太難了,錯過這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所以顧道小心控制著底線。
「顧道你不能殺我,你怎猛敢殺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李家嫡系……」
李杲大喊大叫著。他知道現在喊自己的侄子已經沒用了,關鍵是顧道。
顧道掏了掏耳朵,連眼皮都沒斜一下。
「賣糧的銀子,我送給二皇子了,二皇子就是我的靠山,你不能動我。」
李杲拋出最後的救命稻草。
「等等!」顧道突然叫停李扶搖。
「你說賣賑災糧的錢給了二皇子?你這可是污衊皇子,一家老小的命不要了?」
李杲一聽有活命的機會,立即掙脫李扶搖,連滾帶爬跑到顧道跟前。
「侯爺我沒騙您,我真的沒有騙您,我真的是二皇子的人。
他是未來儲君,需要我李家的支持,說實在的陛下已經對您有所忌憚,您不必再得罪未來儲君不是。」
「延州的事情很好遮掩,直接栽到沈慕歸和遼東身上,您還是大功一件啊!」
李杲瘋狂的說著,急切地想把利害關係跟顧道說清楚,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其他廢話,顧道沒當回事,但是二皇子竟然跟這件事有關係引起了他的興趣。
自己拋下老婆孩子跑著地方吃雪喝風,都是拜他所賜。
是時候給他找點麻煩了,他想了一會兒。
「就你一個人投靠二皇子麼?」
「不是,當然不是,其他三個知府自然也投靠了,我們同氣連枝。
顧侯,你已經殺了高琳,若是連我也殺,其他三人必然驚慌,一定會拚命上書彈劾!」
「到時候侯爺外有知府彈劾,內有未來儲君發力,您將無法立足朝堂。」
這話倒是提醒顧道了,他看著手中賬本。
這就是那個沈慕歸的陰毒計算。
罪證給了,就是故意激自己出手,引發朝堂內外的反彈。
如果不出手,就是隱瞞欺君,後面招惹無數麻煩。
如果上報給皇帝,二皇子會跟自己不死不休,還等於得罪未來的儲君。
「自以為是的兔子蹬腿,那本侯就讓你看看,第三種處理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