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極到河南,的確是奔著黃河去的,不過他是以黃河為誘餌。
想要釣顧道一個疲於奔命。
沒想到顧道沒動,反而釣來了竇慶山。
現在他以秋風關為誘餌,繼續釣顧道,如果顧道還不來。
那他攻下秋風關,就直入關中,到時候就跟顧道來個換家戰略。
這次顧道來了。
「王爺,他帶著百萬之眾,怕不光是為你來的,還要順勢吞了大乾啊。」
寧秀說道。
「好啊,這是好事兒啊!」
魏無極說道。
「我還真希望,他把我當個無足輕重的臭蟲,那我就有機可乘。」
「現在我們撤軍。」
隨著魏無極一聲令下,翻山軍立即撤軍,兵分兩路,分別朝著汝州和禹州進軍。
司馬如意看著撤退的翻山軍有些納悶。
攻城正在緊要關頭,秋風關眼看著岌岌可危,為什麼突然走了。
翻山軍這一撤退,饒了許久圈子的河南都督府副將帶著五千兵到了。
也帶來了最新消息。
「顧公過江了,據說帶了百萬大軍。」河南副將興奮地說道。
「這麼多軍隊,打魏無極?」
司馬如意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
他對顧道的心情是複雜的,畢竟那是當年單騎入蜀,就逼死了父親。
可是也是他存留了蜀軍,留下了自己。
有仇有恩,說不清楚。
但是顧道要割據江南的傳聞,他已經聽說了,此時百萬大軍北上。
恐怕不隻是為了魏無極?
如果絞殺了魏無極之後,他要入關,那秋風關可是最近的路徑。
朝廷是什麼態度?
他若來此,我是否讓他過關?
河南副將不知道他的擔心,感覺顧道帶著百萬大軍來了,碾死魏無極就如捏死螞蟻。
河南安全了。
等等?
自己要不要跟著混一份軍功?
司馬如意壓下擔心,招待河南副將,畢竟人家來支援,自己不能闆著臉。
立即吩咐下去,讓人準備酒宴。
「司馬將軍,千萬不能喝酒!」
有人出聲阻止。
而且言語十分不客氣,一句話讓司馬如意一愣,看著河南都督府副將。
心說這是哪位。
副將氣的鼻子都歪了,如果不是最近都督比較親近這傢夥,他一腳把他踹下秋風關。
「這位是督糧官,甘世源甘大人。」
副將捏著鼻子介紹。
「甘大人,你什麼意思?司馬將軍想要跟我親熱親熱,礙著你什麼了?」
司馬如意一聽督糧官三個字,立即收起輕視之心,一般人得不到這個職務。
不但是放屁油褲襠,更關鍵的是,如果戰爭打贏了,他也是實打實的軍功。
如果打輸了,他沒啥事兒。
「甘大人說的有道理,此時秋風關是前線,我們不當飲酒。」
司馬如意給了甘世源面子。
他早就不是蜀中鎮守的公子了,任何有背景的人,都不想得罪。
「不過你們原來支援,不表示我心中過意不去,小酌幾杯,淺嘗輒止,如何?」
司馬如意姿態放低,給了甘世源面子。
甘世源也是八面玲瓏的人,哪裡不能領會司馬如意是給自己面子。
可是話該說還是說。
他本來負責給禁軍押運糧草,可是東陵道一敗,竇慶山一蹶不振。
另外那兩萬步兵,到現在還在東陵道屯著,不動地方了。
他督糧也沒意思了,就準備回去。
可是李柱石覺得一事不煩二主,反正督糧官這活你也幹明白了。
就把他派到秋風關了,給副將籌集送糧食。
「二位將軍!」
甘世源連連拱手。
「那魏無極善用詭計,專門揣摩人心弱點,東陵道之戰就能看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順水而下,直接來秋風關,誰知道他用的是疲兵之計,半路設伏。」
「如今看似他被王爺的百萬大軍嚇退,保不齊他殺個回馬槍,趁著我們鬆懈偷關。」
「所以下官認為,這兩日尤為緊要,不如過了這兩日,我請兩位將軍飲酒。」
「實在不行,我給二位將軍跳舞助興。」
甘世源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更低。
連跳舞助興這種話都說出來了,表明自己真不是找事兒,而是擔心。
回想東陵道之戰,司馬如意和副將對視一眼,不由得汗毛炸起。
大意了。
太大意了,那可是魏無極啊。
就坡下驢。
「哎,甘大人,你也是為了大家好,哪能讓你單獨跳舞,到時候我跟你一起。」
司馬如意說道。
「哎,算我一個。」
副將也趕緊說道。
說完,三個人哈哈大笑,剛才的尷尬一笑而過,開始專心布置防禦。
當天夜裡。
副將和司馬如意誰也睡不著,兩個人索性一起在關上巡視。
春天的風很暖和,也很愜意。
「眼看春耕了,也不知道這場戰事什麼時候結束,別耽誤了種地啊。」
副將感嘆著說道。
「聽說前一段時間堅壁清野,禍害了不少地方,再耽誤春耕,是挺麻煩!」
司馬如意隨口回道。
「可不……」
副將話說道一半,突然停住了。
夜風,送來一聲悶哼。
不會吧?
二人對視了一眼,顯然都聽到了,然後兩人朝著悶哼的方向看去。
守城的士兵已經不見了,一個個黑影,正在月下,如同猴子一樣攀上城牆。
「敵襲……」
兩人同時一聲大喊,一瞬間冷汗濕透全身,如果幾年沒安排防禦,後果不堪設想。
鐺鐺鐺……
警鐘響起。
轟隆隆的腳步聲響起,角樓、藏兵洞、還有城牆根下竄出大量士兵。
城牆的角樓上,也開始往下射箭。
但衝上城的翻山軍,並不害怕,反而挺直了腰身,開始進攻。
兩人跑到城牆邊,往下一看,竟然發現城牆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人。
兩人剛一露頭,兩根羽箭就飛來。
二人趕緊縮了回來。
「有人爬牆,把滾木擡過來,金汁準備好,快快……不要停……」
司馬如意大喊。
一場殘酷的戰鬥打了起來,從入夜打到了月上中天,翻山軍覺得無法攻上城牆,這才撤退。
縱然如此,他們依舊不放棄。
後半夜和黎明,分別又試圖進攻了一次,都警覺的守軍發現。
「沒想到守軍如此警覺,此計怕是不成了,撤軍我們去追王爺。」
在城下的許靈符遺憾地說道。
翻山軍藉助晨曦,緩緩後退。
城上的司馬如意和副將,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清醒。
「不行,要請甘大人好好喝一頓,咱倆給他跳舞都行,沒他提醒……」
司馬如意後怕地說道。
「這小子,有兩下子,聽說竇慶山就是不聽他的,才導緻的打敗!」
副將說道。
「你這麼一說,更不能大意!」
「咱們還是安排士兵嚴防死守,沒準翻山軍還會回來。」
司馬如意後怕地說道。
顧道率領騎兵,已經到了陳州。
卻被溫爾雅和竇鼉追上了。
溫爾雅是來送信,但是竇鼉卻是來求戰的。
他聽說了竇慶山戰敗東陵道,葬送了大乾兩萬精銳騎兵,而且一蹶不振。
「王爺,父仇不共戴天,請允許我為先鋒,我要為父親復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