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歡迎宴會上,頗有高原的風氣。
烤駱駝,歌舞,喝酒。
大家都比較自由鬆散,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很快大家就喝多了。
李扶風借著酒勁兒,故意靠近斯隆國大相普贊。
「大相,您大乾話說的很好啊。」李扶風敬酒一杯之後說道。
「欽差謬讚了,隻能算是尚可,以前到大乾遊歷過。」普贊隨意的回答著。
「顧都督送的兩隻金牛可還滿意?」李扶風語氣十分平常的問道。
普贊皺了皺眉頭,彷彿非常不悅。
「顧都督不是說這件事保密麼,他自己怎麼嘴巴不嚴,自己說出去了。」
「呵呵,我是欽差,皇帝親派的。他什麼事情都不會也不敢瞞著我。公主和親的事情都說了。」
李扶風假裝說道。
普贊表現出震驚的神情,緊接著恍然大悟。
「哦,這個你都知道,那你真的是自己人。顧修之的確答應,他會促使你們的什麼雲公主和親。你覺得皇帝會答應麼?」
顧道竟然答應纖雲公主和親斯隆國,這置陛下於何地,簡直是找死。
李扶風呼吸都變得濃重。他隻能用大口喝酒來掩飾自己的激動。
「你們在聊什麼?」顧道陰冷著臉問道。
「顧修之,你來晚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還想大勝封侯?先想想怎麼死的吧。」
李扶風得意的獰笑。
普贊彷彿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一臉驚恐的看著李扶風和顧修之。
「我……」他想解釋。
顧道卻伸手攔住了他。
「欽差大人拿酒後醉話當真,還真是可笑。」顧道陰著臉說道。
李扶風猛地把酒杯砸在地上,金屬酒杯發出咣當一聲。
「顧修之,你少那這些話糊弄本欽差,本欽差查到的東西,足夠你抄家滅族,你完了。」
他故意讓所有人都聽到,一口惡氣迫不及待的要出。
「顧修之,我拿到你的把柄了,一個也別想好。有本事你把本欽差殺了,你敢麼?」
柳扶風囂張、得意,暢快!
「顧修之,你完了,你敢動本欽差一根頭髮……你都……哎……你幹什麼……」
咣當一聲。
顧道薅住李扶風的頭髮,直愣愣的把他的臉砸在桌子上。
「動你一根頭髮是吧,那我到是不敢,但是可以免費給你做個髮型……」
顧道說著把他的腦袋,塞進烤駱駝的炭火裡面。
滋啦一聲,整個頭髮燒起來了。
「嗷……」
李扶風一聲慘叫。
「修之住手,他是欽差……」魏宗保衝過來拉顧道。
竇鼉也急忙衝過來,拉顧道。
李昶上來一盆水,就潑在李扶風頭上。李扶風捂著臉瘋狂的翻滾慘叫。
李昶潑的是一盆熱水。
「顧道,你死定了,你竟敢襲擊欽差。」李扶風慘叫之餘,還不忘威脅顧道。
顧道把切肉的刀給抄起來。
「修之,冷靜,不要動手。」竇鼉大聲喊道。
看著竇鼉拉顧修之,李扶風更加囂張,卻被竇鼉接下來的話差點嚇尿了。
「修之,你不能自己動手,找兩個死士蠻獠。」
李扶風噶的一下,把剩下的話吞回去了。
啥意思,你們真敢殺欽差。
「竇鼉說什麼胡話,哪來的死士。這卡澤城周圍到處是狼……」魏宗保說道。
李扶風抱著腦袋轉身就跑。
「來人啊,有人刺殺欽差了……」
李扶風邊喊邊跑,生怕被悄無聲息的弄死,跑到住處簡單包紮一下傷口,連夜就跑了。
看著李扶風跑了,顧道臉上的惱怒和瘋狂不見了。
普贊修休息,竇鼉、魏宗保和他三個人愜意的喝著酒。
「修之,那大相信得過麼?」竇鼉問道。
「是啊,萬一他到陛下哪裡不按你說的辦了,可就麻煩了。」魏宗保也有些擔心。
顧道不在意的笑了。
「不會,因為他跟澄光佛子要做的事情,也許不需要我幫忙,但我要想壞事綽綽有餘。」
魏宗保和竇鼉立即放心了。善良不足以成為籌碼,但是威脅卻足夠。
…………
蜀中有春意,江南山水皆綠。
顧道征高原大勝而歸,東呂國自請為大乾藩國,大乾開疆拓土。在南越引起了軒然大波。
顧道收麟州,破高原詛咒,為煬帝王復仇。
煬帝雖不堪,但畢竟是最後一位天下共主,有志於天下一統,就繞不開他。
大乾為煬帝復仇,有點玄學了。
彷彿是承接了上一代大一統帝王的氣運,而氣運之說在南越國極為流行,這讓江南很多人議論紛紛。
顧道的書信送到到崔家。以前崔臻跟顧道的風花雪月,隻是被江南人津津樂道。
誰都知道,那顧道惦記崔閥家的大小姐。
可是現在這封信,幾乎引起了整個江南門閥的注意。
顧道已經不隻是那個詩才冠絕天下的詩狂,他還收了麟州,破了高原,為大乾開疆拓土。
憑此一戰,足以位列天下名將。
他給崔家的信到底說了什麼?會不會跟高原的事情有關?
崔閥之主崔昊,無奈的抖著信紙。
「這個混小子,竟然說我是井底之蛙,嘲笑我小氣,真是……」
縱然他好脾氣也不得不發兩句牢騷。
緊隨而來的就是後悔。
「晚矣,晚矣,當初他落魄時我沒重視,如今已名震天下矣!」
牢騷和後悔之後,他叫來妻子郭媛,讓她把信給女兒送過去。
郭媛明白,這是丈夫想知道內容。
送信的時候,朱逢真與崔臻兩人正談論詩詞。
「顧道又給你來信了,快看看這次寫了什麼?」朱逢真興奮的歡呼雀躍。
自從上次顧道給崔臻送了年禮,她就對顧道和崔臻的感情之事,格外關注。
崔臻打開新信件,對於顧道所寫高原之事,沒什麼感覺。
讓她怦然心動的,是那一首『減字木蘭花』不由得輕輕誦讀出來。
【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雲鬢斜簪,徒要教郎比並看。】
朱逢真聽完一捂臉,這首詞讓她莫名的有了畫面的感覺。
一下子好像能看到,崔臻拿著怒放鮮花,拉著顧修之撒嬌,到底花美還是我美?
「哎呦呦,羞死了,肉麻死了。這顧修之心是怎麼長的,竟然能寫出這種女兒心思。」
「哼,當然是我美,他若在也定然如此說。」崔臻梗著脖子,驕傲且自負的說道。
「他若是敢說個不字,我就……我就打他……」
趁著崔臻和朱逢真二人互開玩笑,郭媛把寫高原之事的部分挑出來。
「母親,你拿我的信件做什麼?」崔臻忙問道。
「這些地方都寫了高原之事,對你沒什麼大用,但是你父親想知道,看完還你。」
郭媛說道。
很快這封信就到了崔昊手中。
很多顧道沒當回事的東西,確是這個世界的人窺測高原的一些重要信息。
「他是怎麼破掉高原詛咒的?」崔昊反覆字斟句酌的看著這封信。
顧道知道高原反應跟高度有關。
可是這個世界的人,尤其是大乾和南越的人,都被當年煬帝的那一場大敗給嚇壞了。
高原詛咒,就披上了神秘的面紗。
顧道在高原打了勝仗,就上升到了玄學和氣運的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