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松庭,得知妹妹乾的蠢事之後,想找根繩子弔死得了。
「你為何要去得罪崔臻?」
皇甫松庭今天必須把事情跟妹妹掰扯清楚,否則不知道闖多大的禍事。
「我作為未來的太子妃,怎麼不能教訓一個勾引太子的狐媚子?」皇甫秀寧面色傲然的說道。
「你裝什麼糊塗,是她勾引太子麼?」
皇甫松庭憤怒的是,隻有他們兄妹二人,竟還要如此虛偽掩飾。
誰不知道太子騷擾胭脂公子。
「太子為什麼不找別人?就是她不守婦德。」皇甫秀寧一副維護太子,女德楷模的樣子。
男人起了色心,就是女人的錯。這就是她攻擊崔臻的道德制高點。
「呵呵……」皇甫松庭被這個妹妹蠢笑了。「你覺得趕走崔臻,太子會感激你?還是嫌你多管閑事?」
皇甫秀寧臉色慢慢變了,虛偽驕傲的眼神變成慌張。
「原本你隻需靜靜的看著,所有人都會尊重你,同情你。太子心懷愧疚之下,也會敬你三分。
現在好了,你不但讓京城的世家看到了你的愚蠢,太子也會厭煩你多事。」
皇甫松庭無情的說道。
「我,我不過是教訓一個下賤的狐媚子,哪裡做錯了?」皇甫秀寧委屈而倔強的說道。
皇甫松庭氣的直咬牙。
「我們家祖上沒有高官鴻儒,一直是做生意的,祖父不過是小吏,父親做到大理寺少卿已經是極緻。
所以一直想要江南皇甫氏允我們歸宗,提高門第。這件事你知道吧?」
皇甫松庭冷聲說道。
「當然知道,等我做了太子妃,提高家族門楣,江南皇甫自然會認我們,這怎麼了?」
皇甫秀寧提到太子妃,眼神又開始驕傲起來。
家族還不是要靠我提攜?
「傻妹妹,你把事情弄反了。」皇甫松庭心說自己怎麼有這麼個『一眼蠢』的妹妹。
「那江南皇甫乃是崔家門下走狗,崔家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把我們南陵皇甫逐出族譜。
這京城世家都是重門第的勢利眼,本就輕視我南陵皇甫氏。若皇甫氏被門閥逐出族譜。京城世家就會鄙視我們。」
「而太子一直在謀求世家支持,如果你在這件事上幫倒忙,你還做什麼太子妃的美夢?」
皇甫秀寧傻了,這事情竟然這麼嚴重?
…………
一個隱蔽的豪宅之中,梅子蘇正在打譜。
北狄使團南下,不但牽動了大乾的朝局,也引起南越鹽商的密切關注。
南越大鹽商知道梅子蘇秘諜首領的身份,想從他這知道絕密消息,所以不吝惜豪宅美婢。
「先生,顧家老夫人大壽之後,顧淩就不敢出門了。這步棋暫時用不上了。」詹鐸跟梅子蘇彙報。
「本就是一步緩棋,不著急現在用。使團那邊怎麼樣了?」
梅子蘇瀟灑地在棋盤落子,說道。
「發病的使者是赤狄的貴族。大乾太醫束手無策,恐怕是必死無疑了。」詹鐸說道。
梅子蘇思考了一會兒,嘴角泛起一抹陰柔的冷笑。
「北狄篤信巫術,你立即大肆宣揚,顧道恨他們逼公主和親,故意對使團施展詛咒之術。
就說顧道一死,他們的病立即就好。」
詹鐸眼前一亮,好計謀。
看似無稽之談,但實際上對於馬上要死的人來說,肯定任何一點希望都不可能放過。
而且,對北狄使團來說,這也是給大乾找麻煩的極好借口。
明知道是假的,也會當真的來用。
這是無解的陽謀,北狄使團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最妙的是,一旦兩個病人死了,顧道必然跟著陪葬,而且大乾也會付出不菲的代價。
詹鐸立即著手去做。
一方面全力散布流言,讓整個京城都知道顧道給使團下了詛咒的謠言。
另一方面,派人將這個消息告知使團首領,北狄國師焚如。
北狄三部,赤狄、白狄、長狄,使團同樣是由這三部貴族構成。
焚如出身長狄部落的。
身高足有兩米,高鼻深目一蓬捲曲的絡腮鬍子。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先是嗤之以鼻。
使團之中帶著北狄巫師,如果真有詛咒之事,怎麼會一點沒有發現?
這種無稽之談,他怎麼可能會信?
但他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敲詐大乾的好機會,等兩個人一死正好廢物利用。
可是赤狄部的人不這麼想,他們的領隊隗斥力就是生病的人之一。
沒開始談判領隊死了,將來談判之中的利益分配,赤狄部肯定吃虧。
隗斥力的弟弟隗山力,直接找到國師焚如攤牌。
「國師,把那個叫顧道的抓來,或者直接殺了他。」
焚如皺了皺眉,很是為難。
「隗山力,你要知道這裡不是草原,你們想抓誰就抓誰。」
沒想到隗山力冷笑。
「國師我知你心中所想,盼著我哥哥死,好在談判中侵佔赤狄的利益。」
焚如聽了這話一陣頭疼。
「好了,你稍安勿躁,我馬上去找大乾禮部,一定讓他們給我一個交代。」
隗山力冷哼一聲。
「你最好快點,我哥哥等不了。如果一天之後還抓不來那個叫顧道的,我就帶兵去搶。」
焚如知道隗山力是一個毫無智慧的莽夫,他說一天之後帶兵去搶,就一定會做出來。
雖然自己是使團首領,可是對赤狄部並沒有約束能力。
禮部尚書溫爾雅接受了焚如的請見,聽到焚如的要求氣得臉都綠了。
「如此無稽之談,國師難道沒有分辨能力麼?談判在即何必節外生枝。」
溫爾雅不軟不硬的頂回去。
焚如不會自曝他控制不住赤狄部,也不會承認北狄野蠻愚昧,
北狄之人大部分篤信巫術,詛咒這種事情他們一向很重視,而楚焚雖然不相信這件事,但是他需要借口。
「溫大人,一直有傳言說長公主要跟我國和親。顧道跟長公主有婚約,他完全有動機做出這種事情。」
溫爾雅心說,你這滿臉毛的野人,知道的還不少。
可是這也太荒誕了。
「謠言止於智者,顧道不會相信這謠言。而且他一個書生哪裡會什麼詛咒?」
焚如傲慢地搖了搖頭。
「溫大人,你說的不算。我們要見顧道,詛咒是不是他下的,我們的巫師自然會判斷。」
「我隻給你一天時間,否則我們就真的談談長公主和親之事。」
溫爾雅感覺兇口快要炸了,竟然被一個野人威脅,而毫無辦法。
可是國事如此,他也隻能憋著,把消息帶給陛下再說。
到底如何應對還是陛下說了算。
溫爾雅是袁琮的學生,算是顧道的長輩。
他同時也給袁琮送了消息。
乾帝正在跟戶部尚書陸冠討論事情,這次北狄南下肯定要敲詐,割肉是肯定的了。
國庫到底有多少東西,底線在哪裡,都需要事先計算好。
溫爾雅到來,把國師焚如的話一說,皇帝氣的當場就拍了桌子。
「披毛野人,無事生非,若顧道有這等本事,我朝還在北地放幾十萬軍隊做什麼,直接咒死他們豈不省事。」
戶部尚書陸冠先於皇帝開口罵道。
皇帝強壓著怒火,冷笑了一聲,隻恨國力不強,讓這些野人肆無忌憚。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們要打那就打。」皇帝拍了桌子。
溫爾雅和陸冠都知道,這是皇帝的氣話,大乾也許能打得起。
不過後果難料。
南方那些商人虎視眈眈,準備磨牙吮血。
不要說真的開戰,就算是兩國談判氣氛稍微一緊張的消息散發出去。
物價恐怕一下子就漲到天上去,尤其是嚴重依賴南越的鹽的價格,恐怕要騰雲駕霧。
這些可惡的吸血蟲巴不得兩國開戰。
「陛下息怒,野人無恥,我們還需從長計議。要不讓顧道去一趟,在我大乾諒他們也不敢翻天。」
陸冠沉聲說道。
「隻能如此了,陛下,讓顧道去一趟就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派人妥善保護。想來他們弄不出什麼花樣來。」
溫爾雅也隻能憋屈地建議。
不然怎麼辦那?總要給皇帝找個台階下。
在選擇硬剛還是讓顧道去一趟,顯然後者更有性價比。
「讓顧道去一趟,命令駱馳帶二十鐵甲騎兵妥善保護。」皇帝下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