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回到袁府的時候,香雲已經產下一子。
袁琮七十多歲得了一個兒子,興奮的整個人紅光滿面。
「沒想到,袁家的香火還能續上。」袁琮高興的給祖宗上香,親自稟告這件事。
轉頭抓住顧道。
「修之啊,你師祖母奶水不下,怎麼辦?這孩子豈不是要餓死?」袁琮著急的說道。
「找個奶娘不就得了。」顧道直接說道。
大戶人家,主母生完孩子,大部分都是奶娘來餵養。
主母要忙著管家、宅鬥、保持身材。
「她不同意,說用奶娘,以後孩子跟自己不親。」袁琮說道。
顧道不知還有這說道,立即給出主意。
「找找哪家吃奶的孩子,嘴壯那種,讓這孩子先把奶吸出來。」
「我再去做一些下奶的食物給師祖母。」
袁琮急匆匆地派人去找孩子。
顧道來到廚房,教廚子做鯽魚湯和燉豬蹄。
顧道忙活完,關爺來了。
「少主,我給你引薦一個人,此去蜀中他能幫上大忙。」關爺說。
顧道一聽,趕緊把人請進來。
一看竟然認識,而且還一起喝過酒。正是平安縣衙的那位師爺。
「於綱,見過少主。」師爺恭敬地見禮。
「什麼情況,你也是徐家的家將?以前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顧道有些震驚。
「少主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自然用不到老夫,此次去蜀中老夫大概能幫得上忙。」
於綱笑著說道。
「少主,以前他可是參贊軍機的。要不是十年前老將軍戰死塞外,他現在能當大官。」
關爺極力推薦。
顧道聽明白了。
「我這益州校尉兼公主府衛隊統領,手下隻有二百多人。勞駕先生做個司馬參軍可否?」
顧道正缺少這樣的人才。
「多謝少主,多謝校尉。」於綱很愉悅地答應了。
「對了關爺,於參軍的軍餉補了麼?」顧道突然問道。
「少主,於參軍拒絕了,他說這些年他過得很好,他那一份先給別人。」關爺說道。
「都跟我去出征了,哪有欠軍餉的道理。直接補齊,也好安家。」
顧道說道。
「多謝少主,敢問少主,其他的同僚何在,在下作為參軍也好有個底細。」
於綱很快進入角色。
「呵呵,沒有……」顧道回答。
客棧之內。
崔幹會見了詹鐸。
自從梅子蘇離開之後,南越的暗探全都沉寂了。
現在新的統領到達,暗探卻再一次啟動。
第一件事就是配合崔乾的行動。
「離開京城之後,到達蜀中之前,我一定要顧道死。」崔乾冷著臉跟詹鐸說道。
他已經知道,顧道趁夜把妹妹弄走的事情。
簡直是對崔家門風的肆意侮辱。
無論於公於私,顧道都必須死。
「崔公子,顧道身邊有二百餘人,全副武裝。想要殺他我們的人手不夠。」
詹鐸為難的說道。
「人手自然有人給你提供,全部歸你們指揮,把你們暗探精通的暗殺、偷襲、下毒的手段都用上。」
崔乾冷聲說道。
詹鐸一聽,放心了。
這個崔公子很拎得清,隻給人手不幹涉指揮。那就沒問題了。
「公子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詹鐸說道。
送走了詹鐸,崔幹立即派人給陸冠送拜帖。
這一次陸冠在書房接見了崔幹。
「陸公,您還在猶豫什麼?蜀中亂世家動,是您跟南越這邊約好的。」
「如今蜀中已經亂了,推動《氏族志》的時機已經到了,何以遲遲不動?」
崔幹問得很直接。
陸冠詫異了一下,他沒想到崔幹知道這麼多。
但還是非常沉穩的開口。
「崔公子知道的太多了,也太著急了。時機還不到,請再忍耐一下。」
崔幹眉頭一皺,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
「陸公,我既然知道這件事,自然是可信之人,您到底等什麼時機,請明言。」
陸冠捋著鬍子想了想。
崔幹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不給個答案,他一定會不滿。
「顧道死,時機就到了。」陸冠說道。
目標一緻,崔幹不再多問。
「還請陸公給些人手,剩下的我來安排。」崔幹說道。
弄死顧道這件事,人手多多益善。
陸冠答應了,崔幹告辭。
一直旁聽沒有出聲的陸端,終於開口了。
「祖父,我們要給他人手麼?」
「怎麼能用我們的人?這件事受益的是太子,讓他出人手就是。」
陸冠老辣的說道。
陸端眼前一亮,讓別人拼死拼活,陸家掌控一切,漁翁得利。
祖父的手段果然高明。
聖旨已經下了,顧道能在京城的時間不多。
東西準備的差不多之後,他召集茶葉行會和皇商開會。
蜀中產茶葉,而且還有通往東呂國茶道。
他的茶磚生意,一樣可以對東呂國。所以茶商可以先去鋪墊。
皇商沒那麼多事情,不需要動員。
顧道在他們心中就是財神爺,財神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
於綱作為新的司馬參軍,隨著他接觸的機密夠多,愈發的震驚。
這位少主家業之豐厚,讓他有些不敢想象。
光是那二百少年帶的裝備,就讓他發自內心的震驚,這比當年大帥的親軍用的還好。
這些少年的口糧更是驚人,幾乎天天有肉,日日訓練不斷。
而且這些少年把這位少主,當做神一樣看待。
京城中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
出發當日。
送別的錦瑟哭的稀裡嘩啦。
董闊到是很興奮。
「修之此次入蜀,當是建功立業之行,不過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字帖。」
這傢夥送別是假的,他怕的是沒了顧道的字帖,不能白嫖翡翠衚衕的花魁。
顧道喝了送別酒。
抱了抱錦瑟,揮一揮衣袖,沒給董闊留下一片雲彩。
剛走出沒多遠,卻發現崔幹在路邊等他。
「顧修之,你有大才,有資格當我一世之敵,可惜了,此生恐怕很難再見,特來與你一別。」
崔幹說著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說大舅哥,你說的太不吉利了,好像你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顧道沒喝酒,揶揄地說道。
崔幹氣得把吞下去的酒,又噴出來了。
「你這不懂風雅的粗貨,這是惺惺相惜,你懂不懂,我在對你惺惺相惜。
是你要死了,不是我,我這是珍惜你的才華……」
顧道撇撇嘴。
「凈整這些沒用的,明明恨不得在墳頭撒尿,還非要多此一舉,顯得你能啊?」
顧道把酒喝了,一揮手出發了。
看著顧道的背影,崔幹心中冷笑,這一去就是你顧道的黃泉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