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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千秋功罪、一人承擔

大乾最狂駙馬爺 顧道 3200 2025-12-02 23:13

  「怎麼會這樣?有人賣國,一定有人賣國。」

  大乾京城的一個禦史,拿著戰報仰天大呼。直接找到兵部尚書,讓給個說法。

  高岸差點沒抽他,你一個禦史跟老夫要說法,老夫他媽的還煩著那。

  「不是雁鳴關殲敵十萬麼?不是壓著北狄打麼?」

  「軍械充足,兵員齊備,糧草不缺,怎麼突然就割甘州給北狄?

  這不是以肉飼狼,讓他吃飽了,咬我們更有勁兒麼?」

  趕走禦史,高岸拿著戰報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

  以甘州為誘餌,讓北狄內訌的計策,隻有皇帝幾人知道。

  整個京城,從朝廷重臣,到民間百姓都破口大罵。

  如果沒有戰爭,大乾被北狄欺負一下,也認了。

  可是都開打了,而且打得節節勝利,突然間割地求和。

  我們這勒緊褲腰帶,憋著勁兒要跟北狄一決生死。

  結果朝廷拉垮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大乾百姓燃燒起來的熱血,一下子變成滔天怒火。

  奏摺雪片一樣飛出京城,飛到了雁鳴關,隻有一個意思。

  「誰要為此事負責,誰是國賊?」

  皇帝這兩天沒幹別的,就讓太子一個個的奏摺讀下去。

  茶水管夠。

  太子一開始不知道什麼意思,以為父皇是要帶他熟悉政務。

  可是讀著讀著,他終於發現,這些奏摺各不相同,但千篇一律隻有一個意思。

  殺國賊!

  不殺國賊,朝野怒火無法平息。

  而他就是這個國賊。

  「父皇……兒臣雖然有錯,但是徐趕、費長戈他們……」

  「他們根本不服從我的命令……」

  "隨便拉出來一個頂罪就好,他們這些臣子,關鍵時候不就應該頂罪麼……"

  太子口不擇言。

  皇帝連失望的情緒都沒有。

  「放心,如果想讓你死,就不會用甘州把你還回來。」

  太子終於放心了。

  徐相走了進來,皇帝揮揮手把太子趕走,君臣二人說話。

  「陛下,臣要回京城救火,否則被有心人一煽動,大乾必然不穩。」

  徐相的話很明白,皇帝先不要回去,他把火滅了之後,皇帝再回去。

  「老黃牛!」皇帝稱呼自己給徐相取的綽號,「這火你滅不下去,還是朕來吧!」

  皇帝說著遞給徐相一卷聖旨。

  徐相皺眉打開一看,『罪己詔』三個字刺入眼睛。讓他渾身僵硬。

  在這個詔書之中,皇帝細數了自己所有罪狀,包括當初不該在隴州開戰。

  以及到了後來在戰鬥之中指揮失誤,誤判敵情,割讓甘州等等。

  「陛下,不可……」

  徐相驚呼,這詔書一旦發出去,皇帝尊嚴即將蕩然無存,以後如何執掌天下。

  「就這麼定了,生兒子賺的。」皇帝阻止徐相再說什麼,

  「況且等甘州打完,一切真相大白,朕也算是有功勞。」

  皇帝的話有些自嘲。

  這就是扯淡,帝王威嚴損了容易,找回來何其難?

  何況皇帝已經背負了二十年前戰敗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洗刷。

  徐相剛要說話,皇帝已經把罪己詔塞進他的手中。

  「無需多說,就這麼辦了。朕會讓駱馳帶著詔書回去。」

  皇帝說道。

  「陛下,駱馳年少,應對不了京城的場面,還是臣去吧。」

  次日徐相離開雁鳴關,帶著皇帝的罪己詔回京城。

  臨走之前,顧道和駱馳等人去送別。

  徐相拉著顧道和駱馳的手,滿臉的欣慰。

  「國家有你們這樣的棟樑,是大乾的氣運,要好好輔佐陛下。我們這些老傢夥都不行嘍!」

  顧道哈哈大笑。

  「徐相,別開玩笑,十年二十年之後,也許是我們的時代。」

  「現在,您還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駱馳不敢像顧道這樣隨意跟一國宰相開玩笑。

  「徐相一路順風。」

  徐相重重的拍了二人肩膀一下,翻身上馬直奔京城。

  剛到燕水岸邊,卻碰上了華陽居士。

  甘州割給北狄消息傳到京城,華陽居士就知道,陛下找到了那個計劃的契機。

  「徐相這是去哪裡?」華陽居士攔住了徐相的去路。

  他明知故問。

  「自然是回京城辦事。」徐相回答。

  「不要回去了,跟我回雁鳴關,正好有個大計劃跟陛下商議。」

  華陽居士說道。

  縱然他身份特殊,但是如此跟宰相說話,依舊很不禮貌。

  甚至有些強迫的意思。

  「京城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而老夫是最合適的人。」

  徐相堅持說道。

  「居士無需替老夫擔心,陛下已經下了罪己詔,定然能撲滅京城之火。」

  徐相拍了拍懷中的聖旨說道。

  「既然有罪己詔,任何人去都可以,唯獨你不能去。」

  華陽居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就要拉他回來。

  徐相倔強地沒有動。

  而是鄭重朝華陽居士抱拳拜了拜。

  「拜託了……」

  拜託什麼,兩個人各自心知肚明。

  說完這嗓子,徐相大笑一聲,策馬南下,不再回頭。

  華陽居士站在燕水邊,兇口彷彿插了一把刀,在不斷地攪動。

  過了許久,他朝著徐相離去的方向,鄭重的拜了下去。

  燕水與秋風同嗚咽,一去不回。

  京城國子監,三百多學子聚在一起,每個人都持刀割指,滴血為墨。

  寫下血淋淋的八個大字,「懲治國賊、奪回甘州。」

  血書被三個禦史,直接送進了六部。這下徹底點燃了京城怒火。

  六部嚇得不敢接。

  「難道我大乾,就沒有可擔當此事之人麼,我們北上雁鳴關,親自去找陛下。」

  禦史大聲喊道。

  「什麼事,咋咋呼呼的,一點不穩重。」

  一個沉穩的聲音打斷了禦史。從他手裡拿過血書。

  「嗯,國子監這幫小子,倒是有些熱血,就是這字寫得馬馬虎虎。」

  「徐相……」

  「徐相回來了……」

  六部尚書紛紛走了出來,無數官員把徐相圍在中間。

  他們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大乾打得好好的,卻要割地?

  「行了,把人都召過來,本相自然有所解釋。」

  不用徐相下令,消息早就傳了出去,能來的人都來了。

  在這期間,徐相把六部走了個遍,又在自己經常辦公的椅子上坐了坐。

  然後他要了一個火盆。

  「跟北狄簽約,割了甘州地,正是本相。」

  「本相就是你們口中的國賊。」

  什麼?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部尚書裡面,就連跟他不和的陸冠都不肯相信。

  徐相絕不是這種人。

  「不用懷疑,本相誤判了形勢,欺瞞陛下籤訂了這個條約。」

  他說著,把聖旨掏出來扔進火盆。

  「千秋功罪,本相一人承擔。今天本相給你們個交代。」

  徐相說著,打開一個小瓶子,一飲而盡。

  「徐相……不要……」溫爾雅反應最快,猛地衝過來。

  卻隻搶了一個空空的瓶子。

  「徐相,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高岸又驚又怒。

  「徐相……」

  「徐相……」

  其他幾個尚書,紛紛奔了過來。

  徐相沒有回答,他隻是轉頭朝北,掃了一眼雁鳴關方向。

  哪裡有他相伴二十年的君主。

  「陛下,臣隻能陪你走到這裡了……剩下的路……」

  大乾宰相徐睿,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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